一到冬天,爷俩天天不干别的事,就上山打猎。
说是打猎吧,可啥猎物也没往家里拿,别说狐狸了,就是连只兔子都没拿回来过。
美玲也奇怪呀,说打不着就别上山了,挺冷的。
孙鹏不听,还说钓鱼的人,十次有九次钓不着,不也乐乐呵呵的。
美玲也想上山转转,不过孙鹏说危险,不带她去。
平时孙鹏对美玲很好,美玲也没多想,寻思干一年活了,冬天就乐呵乐呵呗。
快到阳历年的时候,出事了,那天孙鹏和公爹吃完饭早早上山,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孙鹏跑回来了,说公爹让大兽给掏了。
孙鹏回来了,军大衣上全是血,绿色的大衣都是黑色了,孙鹏都吓傻了,问啥也说不明白。
婆媳二人又是报警又是找村里老少爷们啥的。
七八个警察带着十几个老爷们上山把孙爹给抬下来了。
人都硬了。
人死了,没办法,办丧事吧。
丧事办完没两天,孙妈又出问题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一到晚上就往外走,问她去哪也不说。
孙鹏可能是爹死了,伤心过度,就在炕上躺着,连饭菜都得美玲给端过去。
那是除了拉屎,绝对不下炕,连尿尿都是在屋里用罐头瓶子解决。
人家爹刚死,美玲天天倒尿,心有不愿,也没说什么。
可孙妈不省心,天一黑就往外面走,问去哪也不说,就是走。
孙鹏啥也不管,美玲就得跟着。
话说在孙爹死后的第七天,我们那叫回魂夜,意思孙爹灵魂入地府前再回家看看。
这一天可给美玲忙坏了,白天做饭,晚上烧纸,关键是家里剩下两个人也不省心。
一个不下炕,一个家里待不住。
晚上烧完纸,孙妈又一声不吭出了门,平时公婆对自己不错,这公爹刚死,美玲也不能不管。
问也不吱声,美玲就跟着呗。
可孙妈像是中了邪似的,就想上山,美玲也拦都拦不住,孙妈力气极大,拉都拉不住。
僵持之际,老林子突然窜出黑影,是一头斑斓猛虎。
美玲吓得腿肚子都转筋,身子都吓软了,直接尿了裤子。
奇怪的是,老虎并不伤人,就绕着婆媳转了一圈,然后转头往山里走了。
孙妈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跟了上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美玲动弹不得,挣扎着往村子里爬了两步,眼前一黑,晕了。
要不是被村里人发现,美玲也得冻死。
等美玲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孙鹏还是哆哆嗦嗦的样子,一时间,美玲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找了一圈不见孙妈,美玲慌了,立马找邻居亲戚啥的上山找。
顺着脚印,村民发现了孙妈的尸体,上半身已经被掏空了,血水染红好大一片。
听到这,许某人听明白了,这是招了伥鬼了。
为虎作伥,据说被老虎吃掉的人,灵魂入不了轮回,灵魂只能困在老虎身边,得等引诱下一个人被老虎吃掉,灵魂才能进入轮回。
我看了一眼马师傅,从表情上看,马师傅也是这个想法。
美玲继续讲述,说公爹刚死了七天,婆婆又死了,自己老爷们又那样,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可死者为大,怎么地也得入土为安。
没办法,继续办丧事吧。
丧事又是三天,孙鹏是一点忙都不帮,就是捂着个被子睡觉。
好不容易把孙妈下葬了,孙鹏又来病了。
不吃不喝,人和昏迷了似的。
美玲没办法,弄医院去吧。
从天灵盖检查到脚后跟,医生说啥病没有,可能是十天内死了俩老人,精神上受不了了,医生给开点养气安神的药,说没事,养养就没事了。
没办法,美玲又把孙鹏整回来了。
到家第三天,孙鹏不见了,房前屋后找了好几圈,也没见到人。
美玲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让邻居招呼人,上山找找。
果不其然,孙鹏也被老虎给掏了,肠子肚子都被吃了。
不到半个月,一家死了三口人,美玲彻底崩溃了,连孙鹏的后事都是亲戚帮着料理的。
讲述完,美玲已经哭成了泪人,那真是哭天喊地,痛不欲生。
美玉在一旁安慰,马师傅吧嗒着烟,一言不发。
美玉道:“人都死了,那畜生也没放过这一家,家里狗都被老虎给叼走了。”
马师傅问:“孙鹏死了得有一个月了,老虎除了叼狗,还叼别的东西了吗?”
“没别的东西了,我妹妹家不养鸡不养鸭,更不养猪羊,一家人都在外面打工,没人伺候啊。”
“老虎还祸害过别人家的牲口吗?”
“没有啊,很邪门,就盯上我妹妹家了。”
美玲断断续续道:“那畜生还经常来,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要不是我父母在这,我也没命了。”
马师傅问:“你怎么没搬走?”
“我,我也想走啊,我爹妈不让,让我在这待着,他们过来陪我,要是我走了,这孙家的家产就成孙鹏叔叔大爷的了,到时候我可怎么活。”
马师傅点了点头。
我提醒道:“师父,是伥鬼吧。”
“嗯,不好说呀。”
“怎么不好说?”
“一般大兽都躲着人,最近几十年,也没听过咱这有老虎伤人的事,再说了,山上动物不少,老爷们上山打猎,谁不整两只狍子野鹿的,咱都能抓到,别说山大王了。”
说完,马师傅自言自语道:“不缺吃,不少食儿,老虎为啥伤人呢?”
美玲抽泣道:“是不是他们上山打猎,被老虎盯上了?”
“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兽都是躲着人的。”
美玉道:“马师傅,您给看看,这是为啥呀,一个月死三口人,家破人亡了,是不是犯啥说道。”
马师傅掐算了一会,低声道:“不对劲,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
马师傅没有理我,看着美玲道:“你说那畜生最近还来过?”
“三天两头就来,非得把我咬死了才肯罢休。”
马师傅深吸一口气道:“你这还有空房吗?我们爷俩在这蹲一宿。”
我心里这个气呀,他娘的打虎找武松呀,没有武松也得找公安或者猎人,咱们爷俩算什么,连个炉钩子都没有,给老虎加点心呀。
都这时候,还接个球的活,还有两天过年了,马老爷子可是刚娶媳妇呀,咋地,想在外面过年呀。
我悄悄和马师傅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马师傅只是淡淡来了一句,守一晚就走,不耽误回家过年。
我只怕这一晚上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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