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跆拳道怎么样?”
兰渺又掀起了最后一大块泥土,同时问道。他的声音很紧张,他的脸扭曲成一种体力劳动的辛苦表情。当他把它放到位时,他两手叉着腰,戏剧性地翻白眼说:“你应该帮忙,你知道的。”
“我知道,”吴愁坐在椅子上说,把脚搁到温室里的一个木架子上,接着向兰渺解释昨天去健身的情况。
“跆拳道还可以,教练是个女人,所以这事就这样没下文了。”
“因为她不欢迎你?”
“不是,她没有不欢迎我。”
“到底是什么让你走了?我告诉过柔柔不要给你买健身房的公员卡,因为你不会用它。”
一种醋意在吴愁胸膛里爆发,因为兰渺叫她“柔柔“。
没事,不要吃醋,这人只是兰渺,他是许柔最好的朋友,吴愁提醒自己。在吴愁现在要担心的所有男性中,兰渺是吴愁最不关心的。
“跟女人学打架的功夫,没意思。”吴愁回答兰渺。
兰渺斜眼看了吴愁一眼,问道:“这下子,你该怎样对待你的朋友呢?”
“你是说那个给许柔下药的人?或者另外的哪一个人?我的朋友可不止一个人呀。”吴愁开始在手指上数着它们,以增加戏剧性的效果。“或者你可以指那个不断想撩许柔的那个人?”
“不论是哪一个,总之,你的那些所谓朋友都没有哪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好人。”他用恼人的语气说:“你将要对他们做什么?”
“我想,现在保持冷处理比实施任何谋杀方案都更好些。”吴愁只是耸耸肩,继续说:“所以,冷静下来,这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你意思是说反正只是许柔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生气?”
“我不是不生气,也不是说与我无关,许柔的事就是我的事。”吴愁说:“但我不能总是像以前那样鲁莽,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自从她离开后,你和她谈过吗?”吴愁问。
“是的,她今天早上给我发微信告诉我她到了杭州。”
“她在朱世泽家,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呢?”吴愁觉得兰渺很烦人。“我知道她是住在那里。她还能住在哪里?”
“她可以和那个李壮的家伙在一起,”兰渺很快建议
道。兰渺的笑容使吴愁考虑吴愁是不是现在就对兰渺实施一个谋杀方案。吴愁认为,对付兰渺,吴愁应该不会费很大的功夫。
“我忘了有李壮这家伙,”吴愁嗡声嗡气地说,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李壮几乎和钟响一样令人愤怒。只是,吴愁相信李壮在谈到吴愁时,言语上不至于对吴愁有什么诋毁,这种假惺惺的修养只会让吴愁更加不安。这使他更加具有危险性。
“那么自我完善项目的下一步是什么?”兰渺笑了,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真的为你这样做感到自豪,你知道的。很高兴看到你真的努力了一次,而不是只努力了五分钟。你的这些努力,可能赢得她的原谅。对她来说,看到你的渐渐变化意义重大。”
吴愁放下脚,在椅子上微微摇晃。这样的谈话正在激起吴愁内心的一些东西。“不要试图教训我,我还没有做出什么错事出来。这才过去了一天,而这一天对我来说已经十分漫长、悲惨、孤独。不要再在我伤口上撒盐了,好吗?”
兰渺同情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我是认真的。你确实变了不少,你不再酗酒了,你不再打架了,我知道,你还来过这里跟你爸爸谈过话。”
“他告诉你?”
“不,他没有告诉我。我住在这里,我看到了你的车。”
“噢......”
“我想,你和爸说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也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兰渺继续说。
“是吗?”吴愁说:“别再表现得好像你比我强,而我是一只躺在你面前的受伤的动物——”
“你为什么不能优雅地接受赞美?”兰渺对吴愁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比你好。我所要做的就是作为朋友在你身边。你没有任何人——你自己说过,现在你让许柔搬到杭州,你没有一个人给你道义上的支持。”
他盯着吴愁,但吴愁把目光移开了。
“你必须停止把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吴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恨我,因为你认为我对你和你父亲的一些问题负有某种责任,但我非常关心许柔和你,无论你是否想听。”
“我不想听。”吴愁说。
兰渺为什么还要关心吴愁呢?自从吴愁遇见他的那天起,吴愁就一直对他不好,但吴愁认为,吴愁其实并不恨他。
“嗯,这是你需要努力的事情之一。”兰渺站起来,走出温室,留下吴愁一个人。
“妈的。”吴愁朝前踢了一脚,“啪”的一声正好踢中了木架子。吴愁跳了起来,禁不轻声叫起来:“哎呀,哎哟……”
吴愁试图抓住花箱,陶罐和随手能抓到的东西,以稳住自己。但不幸地,在几秒钟内,有些东西哗啦啦掉落到地板上。
妈呀,吴愁可不是故意要打破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现在这里,吴愁的脚下就散乱地躺着一堆泥土,鲜花和破裂的花盆碎片。
吴愁可以在容慧婕来到之前收拾好这个残局。
“哎呀!”吴愁听到容慧婕的惊讶声音,吴愁转向门口,看到她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
“我不是故意要把他们打落的,我发誓。我把脚踢了出去,不小心把架子弄坏了——所有这些东西都开始掉下来,我试图抓住它们,但没能抓住!”吴愁疯狂地解释,容慧婕冲向一堆破碎的陶器。
她的双手在瓦砾中筛选,试图拼凑出一个蓝色的花盆。这个花盆再也没有机会变回原样了,但从这些色彩缤纷的碎瓷片看来,这个花盆在“生前”是无比精致的。容慧婕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抬起胳膊,用沾满泥土的手擦拭脸颊。
几秒钟后,她说:“我从小就用了这个花盆,破了确实可惜。”
吴愁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在吴愁打破的所有东西中,这一次确实是一个意外。吴愁感觉自己今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兰渺的妈妈带着哭腔说,眼睛噙着泪。
“对不起。我……”
“没关系,吴愁。”她叹了口气,把花盆的碎片扔回了一堆泥土里。
虽然兰渺的妈妈安慰了吴愁,但吴愁能从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她心中的哀伤。吴愁感到沉重的内疚感压在吴愁的胸口。
容慧婕又盯着破碎的花盆瓷片看了几秒钟,吴愁默默地看着她。眼前的容慧婕,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拥有漂亮的大眼睛和一个善良的灵魂,还有痛失心爱的东西所呈现的黯然神伤。
吴愁敢打赌,她是那种对每个人都很好的女性之一,即使是对吴愁这样的混蛋。吴愁想到她的祖母,可能像她一样心地善良,把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传给了容慧婕,她生前可能认为,在容慧婕手中,是永远安全的。
“我们要吃完晚饭了,饭菜很快就会准备好。”兰渺妈妈终于说。
然后,她擦了擦眼睛,离开了温室大棚,就像她儿子几分钟前离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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