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言一路跟着管家来到谢文桦的潇湘院。
院内婆子在桌上摆满各色吃食,谢文桦一见宋以言,从绣墩上跳了下来。
上前欢喜的迎接:“这么快到王府早膳可是没用?”
宋以言颔首。
侯府虽不是什么大勋贵。
但府里传下来的规矩也繁多。
寅时跟着父亲到南熙堂请安,太祖母吃过早膳后,才到父亲用膳。
为了能赶在晋王上早朝前到王府,他只是小吃几口就被撤走所有吃食。
看着满桌可口的美食,宋以言着实有些饿了。
他随着谢文桦桌前,淡淡道:“父亲还在府外。”
“他愿意等就等着吧,反正父王不在王府。”谢文桦不以为意。
夹着上面的菜不停的往宋以言的碗里放:“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还有它,都好吃,多吃些。”
不多时。
宋以言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吃食,无奈拦下:“好了,再夹我就得爬梯子上才能吃到这些东西了。”
谢文桦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余光却似有若无的往他薄弱的身上瞥。
“不如日后你都来王府同我一起吃住吧?”他突然开声问。
院内帮着伺候的婆子小厮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不敢相信平日郁郁寡欢,冷冷淡淡的小世子,竟对镇南侯府的嫡次子如此上心。
宋以言抿嘴笑看他:“桦儿哥哥,这事不合礼数,日后若能一起同入学堂,兴许可以。”
谢文桦眸光一动:“皇爷爷让我进宫给太孙陪读,听父王说会从其它府邸再选拔其他人一同进宫。”
思及此。
谢文桦又开始手上给宋以言夹菜的动作:“你要表现的好些,多吃点,跟我一同进宫,这样他们就不笑我没朋友了。”
宋以言垂下眼眸,轻轻颔首。
晨曦初照。
宋南知在晋王府外等候许久,腿都站麻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再次上前问守卫:“王爷怎么还没回话?”
守卫高高抬起下巴,看向宋南知的满眼不屑:“王爷公务缠身,你不想等,可现在就离开。”
宋南知心底燃起熊熊怒意,但却不敢发作。
只能卑躬屈膝道:“可否劳烦帮我将小儿请出来,我们改日再来王府拜访?”
他的话落。
宋以言随着谢文桦一同出现在府门。
目光落在宋以言身上时,眼底的怒意不减。
他上前一步恭维朝小世子行礼。
谢文桦却是看都不愿看他,故作冷淡的朝宋以言说:“日后你要敢再把药品乱给他人,我绝不轻饶。”
宋以言陪着演戏,受惊的忙致歉。
宋南知还想说些什么,谢文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听闻宋姨父后宅淫乱,连内宅之事都没有处理好,又怎么能当朝中大任?”
不等他做解释,谢文桦便迈着小腿,往王府走去。
宋南知只觉颜面扫尽。
气汹汹的带着宋以言往马上去。
坐在马车中,宋南知的整张脸黑沉的厉害,他调整一番后,才开口问:“你知道自己刚刚错哪里了吗?”
宋以言错愕的盯着宋南知。
见他无辜的样子,宋南知的怒火瞬间再次燃起。
“今日我们过来主要是将药讨回,给你大哥用,你却拿着令牌自行离开,将父亲丢下。”
“其二是为了能见到晋王,与他拉近两府间的关系。”
宋以言将他怒火中烧的样子都收进眼底。
父亲所言皆是为了大哥的前程和他自己的仕途。
但他却忘了。
这药,是他从小世子那得来,赠予大哥的。
“父亲。”宋以言眸色淡淡的唤了一句。
宋以言看向他那与柳月如如出一辙的冷眸,微微一愣。
怒气稍稍退却。
宋以言继而道:“刚刚王府的管家在前面引路,不敢怠慢,忽略被拦在府外的父亲,是儿子不对。”
他缓缓的将药瓶从怀中掏出递到宋南知的面前:“在王府内儿子一刻都不敢松懈,跟小世子周旋许久,他才勉强将药送还给我。”
“本以为父亲在前厅同王爷周旋,儿子怕叨扰父亲与王爷的正事,在稍在后院停留,早知如此,儿子便早早出来,随父亲一起回府。”
宋以言的话无非是重重的打了宋南知的脸。
他身为人父,却要依仗儿子的令牌进入王府。
宋南知张了张口却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药父亲收好,若能让大哥早日恢复,言儿也是开心的。”宋以言说着将药瓶往宋南知的手边递了递。
“有心了。”宋南知将药收起,盯着他腰间的令牌。
“言哥儿,晋王府的令牌贵重,你一个小孩时常戴在身上,要是被有心人盯上,遗失了王爷怪罪下来,咱们侯府担不住。”宋南知恢复一脸和蔼的样子看向宋以言。
宋以言垂眸,盯着自己的腰牌有些出神。
宋南知继续道:“不如父亲替你收着,日后你要用时,找父亲讨要。”
他有些勉为其难:“母亲说这是晋王赠予我的,此物贵重更是要贴身收好。”
宋南知不同他多讲,伸手便将他腰间的令牌直接抢过。
宋以言错愕的看向他。
宋南知则是冠冕堂皇的解释:“若是有人像父亲这般直接上手抢夺你的令牌,你可是有能力反抗?有办法将自己强抢回来?”
“不能。”宋以言轻摇头:“但母亲说,这是莽夫所为,世间讲理的人还是多数,京都如今亦是一派盛景,这又是晋王府的私物,都是有他的去处,知晓的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不知晓的也不会如此鲁莽。”
宋南知脸色青红交加,十分难看。
宋以言从何时开始变的如此口齿伶俐?
马上很快行至侯府。
宋南知率先下了马车,他将手中的令牌塞进绣兜,拿着药物大步的朝兴语轩走去。
不多时。
兴语轩传出宋时锦阵阵凄惨的哀嚎。
宋以言回到文华轩将令牌之事告知了柳月如。
叶桃气愤不已:“世子这是明着要抢小少爷的令牌,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世子!”
柳月如眸光微动:“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叶桃不解:“夫人有何见解?”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柳月如笑道
宋以言让玉竹拿来包裹,将上面的东西摊开摆在柳月如的面前:“母亲这是桦儿哥哥让我捎回给您的。”
柳月如目光落在上面,嘴角狠狠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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