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萧音正在练剑,剑招挥舞行云流水,威力惊人。练习后习惯性反思,不足的地方。突然又想到偷偷修炼的好点子,这次肯定能行,肯定不会被抓!
晚上,萧音在体内留下一些灵魂本源,用来让身体深度沉睡。灵魂本源离体不远,周围环境安全问题不大。而灵魂直接遁入系统临时空间,感悟空间法则,反正哪里的空间不是空间。
一开始还好好的,直到元启明来了。萧音一下就紧张起来。
元启明本来看萧音好好睡着觉,正准备离开。又发现这家伙睡觉姿势一动不动,有猫腻!
这货平时睡觉可不老实,胳膊腿儿,这动一下那动一下。在元澈小时候,元启明带他一起睡觉,被踢脸踢了好多次。后来忍无可忍,一睡觉就给人定住,总算是消停下来。
直接推门,稍一探查,怒火中烧。
“还不回来!”声音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那岩浆不知道有多爆裂。
萧音在空间里面待着,本来看到师尊准备离开,正松了一口气,心中窃喜。这下心直接提到嗓子眼。这是又被逮了!
灵魂回归,睁开眼看着师尊欲择人而弑的可怕表情,一骨碌翻身下床。
才跪下,迎面劲风袭来,元启明一巴掌把萧音扇飞撞上桌沿,鲜血滑落,滴进萧音右眼里,模糊了视线,染红了画面。
“你这是在找死,你知不知道!”“莫不说灵魂本源移出来有多危险,就是灵魂窜入空间,会遭受什么谁能预料,一个空间波动就可能魂飞魄散!”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给萧音打了个对称。
萧音想说我灵魂没事,那系统临时空间是安全的。
张嘴开开合合发不出声音,才想起合同里的保密协议,任务期间,除甲乙方外,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免得多生事端,影响任务。啊对了,自己现在说不出来。
而且,自己的地盘能有什么危险,移出灵魂本源,还可以收回去,还能兼顾休息,挺好呀。
看着萧音不说话,元启明气得都快爆炸,“竟不知错?”“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那不如为师亲手打死你,免得某天听闻你横死!”眼神冷得吓人,威压乱飙,周围的物件瑟瑟发抖,瑟瑟发抖的岂是那些物件?
“元澈啊,元澈,为何玩命修炼?你为何逼我揍你?你疯了,也要把我逼疯才肯罢休吗?”
萧音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所有的言语在当下都显得苍白 ,只好保持沉默。静静的看着元启明发火,为接下来自己的遭遇默哀。
终于,气得浑身发抖的元启明,身上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元启明拿出一根藤条,萧音看着藤条心头悚然,手心背心发凉,脸色发白,浑身禁不住发抖。戒尺可以嘲讽,藤条不行!不用戒尺用藤条,这次竟然这么严重吗?
萧音本来以为,来这个世界那天,挨的就是最重的惩戒。还是小看了元启明教训徒弟的实力。
仙力加持,破皮入骨,骨头被打裂的‘咔咔’声音接连不断传来,痛的清醒、痛的深刻,想晕厥过去都做不到。
师尊他真舍得打死我!是真的要把我打死吗?萧音心头泛起对死亡的恐惧,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还是这样惶恐。
痛叫声跟不上打击声,萧音觉得自己真要死了,不是说夸张的话。
不行,怎么能死呢,任务还没完成呢!
萧音趴在地上,挣扎着去拉扯师尊的衣摆,好几次没有成功,好不容易抓住,又无力滑落,抬起血泪汗混合的脸望着元启明,祈求:“爹爹,别打了,我不想”死字还没说出来,终于晕了过去。这时候能晕过去,也是一种幸福。
元启明停手,望着萧音泪水滚落,砸落在地,随着泪水滚落的,还有一声冗长的叹息。
这次萧音不敢灵魂离体,笑话,才因为这个差点被打死,好不容易保住命,还敢作?
好在晕厥过去感受不到剧痛,只是梦呓不停:“别打”、“不要”、“爹爹”、“饶了我”、“我再也不敢这样修炼了”、“别杀我”、“不敢了,真不敢了”、“好疼,疼”、“我改,我会改的”、“别杀我,求求你”、“给个机会吧”、“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救命”、“师尊,别杀我”、、、、、、
这次伤势严重,元启明给萧音疗伤。浑身都是夹板固定着让骨头复原,泛着蓝色的药浴被鲜血混杂微微泛紫。萧音昏睡三天三夜,梦呓不断,眉头紧锁,脸无血色,嘴唇泛白。
一株又一株灵药仙珍被丢进药浴,元启明还请了医馆的医修上门。
医修看着萧音的惨样,都忍不住提醒元启明:“教徒要有分寸,再重些就会伤及修炼根基。到时候后悔莫及!”元启明不发一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眼睛发红,手也不由自主微微颤抖。
终于第四天夜里,萧音醒来。
萧音看到元启明就瞳孔紧缩,下意识往后退,“嘭”的撞上药桶壁,伤在昏迷后治疗好些,但这一撞还是痛的萧音冷汗直流,头皮发麻。
缓过来后,看着元启明走过来,扬起手,以为又要挨打,闭上眼睛制止:“不要,别杀我。”
元启明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药递给萧音,原来不是要我打死我,都要吓死掉了。萧音大口喘息,平复心悸。
“喝药。”元启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威严又冷漠,冷肃的像是从远古矗立至今的神只,静静的俯瞰众生。至于众生是怎样的想法,神只也许并不在意。
萧音下意识听令,手抬起来发现只有右胳膊还算完好,其他地方夹板、伤参杂着。
颤巍巍接过药,萧音一口闷。萧音对味道接受度很高,也不觉得多苦。
元启明接过药碗,又拿着什么伸向萧音,萧音害怕,又不敢求饶,下意识闭眼,紧紧抿着唇,唇上有物体擦拭而过,原来是给我擦嘴,不是打我。
萧音怔怔看着元启明,没说话。
“不准备说点什么?”元启明还是那副样子,面上了无波澜。
萧音心如擂鼓,颤声道歉:“澈儿再也不敢了。澈儿再也不做那种危害自己性命的事了。以后澈儿什么都听师尊的,师尊别杀澈儿。澈儿是你养大的,澈儿还没能报答你,澈儿不想死。”
说着拖着浑身夹板,一瘸一拐的趟过药浴,拉着元启明的手,“弟子错了,真不敢了,师尊饶我一命。”
元启明抬起另一只手,萧音条件反射闭眼,却又不敢躲,只用力抓住元启明的手。温热的手掌盖在萧音头顶,轻轻摩挲。“我的孩子啊,我怎会杀你?这个教训可还深刻?”
萧音想起那顿痛彻入骨的恐怖痛打,浑身发寒,忍不住颤抖,心头发毛,浑身的疼痛也在提醒,自己差点被打死的这个真相。呐呐点头:“深刻,永远都忘不了。我再不敢犯,爹爹,真的。”眼底的恐惧直白袒露在元启明眼前。
元启明心脏阵痛,环抱住萧音的脑袋,眼泪浠沥沥滴在萧音头顶,又顺着脸颊滑落到萧音唇边。眼泪,怎么会?师尊的!师尊也会哭吗?
萧音想抬头看元启明,被抱的死紧,动弹不得。头顶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别看,听为师说。”萧音果然不动。
“对不起,澈儿,对不起,是爹爹下手太狠,以后不会了。澈儿怨爹爹吗?”萧音能感觉到元启明在颤抖。
萧音下意识摇头:“澈儿做错了事,澈儿拿命去修炼,一次又一次,活该挨打。可是我还是怕疼的,更怕死,爹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特别想变强。澈儿焦虑、不安、害怕,修炼会让澈儿忘记这些。”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的焦虑,没有能完全毫无芥蒂相处的人,害怕完不成任务。太多不可言说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快喘不过气了。
元启明叹息:“澈儿,无论如何,你都有我,有段歌,有朗华,甚至还有你大师伯他们。扛不住的东西,我们帮你!”
萧音心头剧震,眼泪奔涌:“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元启明肯定道:“可以,我们是一家人,澈儿。”
家,家,家,多么遥远陌生又熟悉的一个字,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一个难以和现实生活联系在一起的字。是真的吗,我又有家了吗?
不由自主叫喊:“爹爹”“我不乖也帮我吗?”
“帮。”元启明语气笃定。
“无论犯了什么错,都会原谅我吗?”从那一年就开始欺骗你啊,你会原谅我吗?
“那可能要罚一顿才行。”元启明不假思索道。
“爹爹这时候说什么冷笑话!”爹爹真能破坏气氛。
“你爹我从不开玩笑。”所以上一句是真的,不愧是你,我的爹爹啊。
“好吧。”罚就罚,什么没挨过?只要还愿意原谅我。
“澈儿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萧音的皮肤都泡出褶皱。
“运转功法,把药力吸收以后。”元启明眼睛通红,泪痕未干,珍视的看着萧音,仿佛面前是什么绝世珍宝。眼神太过珍重,驱散走萧音的恐惧。
看着师尊深邃的眼眸,里面全是怜惜,对我的怜惜。师尊他是心疼我的,我做的真的好过分,“对不起把你逼成这样,对不起师尊。我错了,我会改的,你相信我。”
元启明揉着萧音脑袋,“澈儿,没事的,为师知道,你会改的,为师相信你。运功疗伤吧。”
萧音点头,运功疗伤,药力很猛,骨裂处又疼又痒,皮肉撕裂处也是。吸收期间,萧音眉头就没舒展过。真难受、、、、、、
疗伤结束,终于回到心心念念的床榻。还是躺床好,我的床又软又舒服,所以,我为什么一天天不好好睡觉?睡觉的快乐好像很久没体会过了。
元启明坐在床边,“澈儿,你那些情绪,段歌小时候也有,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你早该跟为师说的,为师也是粗心没发现这些。”
萧音突然想起,十三四岁,不正是青春期,这时候的人叛逆太正常。所以,不只是心里揣了太多事,也是正处于青春期。啊,我挨打不是白挨吗?
又一次叛逆期,这次至少有人在乎,有人管,也挺好。
“师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萧音安慰元启明。
元启明抚着萧音脸颊,“澈儿,你好乖。”
萧音顺势用脸蹭蹭师尊的手掌,好温暖。“师尊不是说徒儿是天生犟种吗?”
元启明戳戳萧音的脸,“犟种也有乖的时候,比如现在。”
“爹爹,对于徒儿的这种情况,有什么建议?”萧音心里暖洋洋的,睁着大眼睛望着元启明。
元启明只觉得这句‘爹爹’听着格外舒服,忍不住笑了。如烟花盛开,璀璨生辉。“抄书,会让人沉静下来。你要试试吗?”
“好,试试。”沉浸在自家爹爹的笑容里无法自拔,萧音可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等伤好后,看着一桌子的书,萧音傻了。“所以,是什么时候答应的抄书?”
好不容易用幼拙的字体抄出一篇,段歌和朗华都在。
段歌啧啧称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丑的字。”
萧音瞪他,“你礼貌吗!”
朗华笑了笑:“澈儿的字有很多进步空间。”
萧音冲着朗华微笑,“还是朗华师兄会说话,这么说,多含蓄。”
“这一堆书,正好可以练练字,平时神识一刻,哪里用的着写字?”萧音看着自己的狗爬字喃喃。
段歌躺回竹屋外的吊床,轻轻摇晃着,手里拿着本书,听到这话瞟了萧音一眼:“没见识,写字的地方多着呢。”
“那你倒是说啊。”萧音挑衅。
“怎么就让你知道的这么容易,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段歌‘欺负’萧音日常活动。
萧音白了他一眼,“幼稚鬼,不说就不说。”看向桌边烹茶的朗华:“朗华师兄会告诉我。”
朗华觉得这两人你来我往,幼稚好玩,轻笑出声;“这还不简单、、、、、、”
事实证明抄书真有用,情绪真有被安抚下来。挨打次数也少了。不过萧音心里总认为是那番话安了他漂泊的心。
总部管理员看着萧音这么拼命,只为完成任务,特批一个智能机器人帮助萧音操作系统。萧音有危险他会预警,智能搜索结果,供萧音选择。至于对话,就那样吧,懂的都懂。
现在萧音开外挂放心得多,身体不妙也有机器人提醒,心里更是安心。
不过总部发机器人,是为了任务,为了利益;师尊他们不一样,他们担心的是我本身,是我的性命,我的未来。
终于,在两人的极限拉扯下,三年后,萧音终于歇了疯狂修炼的心思,规律生活。
元启明都被整麻了,白天黑夜时不时查岗,有时查过岗,又不放心再去看看,总觉得他要反复,毕竟这三年反复太多次,萧音也挨了太多打,可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还敢。
就连段歌都赞叹萧音执着,然后就被元启明骂了。
朗华看着师弟这样,好说歹说都不听,先前还在元启明揍人时给萧音求饶,后来他一次又一次反复,干脆和段歌看他折腾,然后讨来一顿又一顿打。
自此,三人一致认为,萧音能折腾,会折腾,肯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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