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在漫长的嘟嘟声之后,变成了无法接通的温馨提示,那甜美的提示音,销蚀着段一逐日递减的希望。
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某天曾有过暗示,哪怕是突如其来的暗示,暗示今后也许会不再联系,那么他也不至于在突然终止联系的情况下,胡思乱想,那无法遏止的胡思乱想,煎熬着因此忐忑不安的心,她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一慢慢地忘记了是哪天开始,电话无人接听,而这前一天欢快的甜言蜜语,却记忆犹新。
直到有一天,当煎熬着心灵的嘟嘟声不再,甜美的提示音变成所拨电话已停机,段一彻底断了幻想。
直到有一天,当停机提示变成空号,彻底断了的幻想,幻化成风,消散于如夜死寂的内心。
那名叫林双的妞,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她的忧郁形象,借助她的甜美影音,销魂蚀骨地入侵了那位孤寂少年脆弱的心灵。她留下一段悲伤的故事之后,便销声匿迹。
段一宁愿这一切只是发生在梦里,而每次令人惊悸的梦醒,一切依旧那么毋容置疑地真实,他真切地感受着无以排解的愁绪,死寂的心隐隐作痛。
段一狂奔在山野之中的密林幽谷间,在无人问津的溪流下闭目,透心凉的溪水环绕全身,水底之下整个世界彻底静谧,林双忧伤却迷人的形象却清晰浮现!
真是见鬼!自己竟然是如此痴情的男子!而这种情况能不能被叫做痴情,却不得而知!
段一猛然跃出水面,一声长啸穿透幽深山谷,激荡起一阵不绝于耳的鸟鸣。
这惊吓到了溪边路过的人。
这幽谷密林间怎么可能有人?
偏偏有人路过!在他跃出水面之时。
偏偏是隔壁的良家少妇阿芳!对方因为山路跋涉,在燥热的空气里,洁白的俏脸泛出诱人的红霞。
阿芳平和的视线丝毫不做回避,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惊现的健美少年。
“你也在这里啊!”段一说。
“是的,我采点良药。”阿芳语气出奇的平静。
也许,可以借此缓解心中太过怪异的愁绪,是林双那妞一直蒙蔽着他的双眼,令他对除她以外的所有女性,都视而不见。
段一逼近阿芳身前。
“你怎么穿得如此简约!”他说。“你的皮肤被香汗浸透,越发娇嫩诱人!”
“读书人,”阿芳淡淡地说。“你还几乎什么都没穿呢!”
“天气很热,而溪水透心凉。”段一说。“要不一起凉快凉快!”
“你自己凉快去,”阿芳说。“我家里还有一堆衣服要洗。”
段一伸手往前搭落。“你的香肩很柔软!”
阿芳斜眼看了看那大手,猛然起脚,正对中位。
段一猝不及防,剧痛难耐,不得不双手紧捂,久久地蹲下去承受。
“叫你不知廉耻!”少妇娇美的背影,扬长而去。
段一心如止水,健美的身姿重回清澈溪流,小小的情景略微分散了内心的苦楚,微乎其微地缓解掉一部分感觉,曾痛不欲生的那么强烈的感觉。
林双隐匿的方式,他难以原谅。
带着难以言表的失落,段一忙碌在农场,他打算就此终其一生,各种人心的变化,完全超出他所能揣摩的范围,他身心疲惫。
兢兢业业地做事,与世无争地生活,闲暇的时光写一段无病乱喊(申今被屏蔽了)的文字。
当然,也时常舞出一段不知到底有何用的太极。
段一觉得自己有出家为僧的潜质,尽管肉的诱惑时刻都在,肉汤做的青菜也无比美味,吃素他能接受。
也许可以考虑出家。
算了吧,听说没有博士文凭的和尚,其开光法力都不够深厚。
段一沉迷于滴灌技术的研究,他将沼气池的尾液并入滴灌系统,他种养出的果蔬禽兽美味可口,远远匹敌城市边缘用激素和饲料催出的鲜艳果实。
今日,段一迷醉地看着滴管滴出的废液慢慢渗透土壤,植物发达的根系引发他对神奇生命的无尽猜想。
“段一,”是十叔婆家的山猪,由于辈分关系他可以直呼其名。“在淋肥啊!”
“山猪叔,”段一说。“什么风把你吹来?”
“是这样,”山猪说。“我们镇上有好几个大工程,原来他们还给我们拉点土方和材料,最近可能由于别人车多了,我们村上的十几辆车都被退掉了。大家都闲在家里没事做。”
“你们要过来跟我种地吗?”段一问。
“不是,”山猪说。“我们当年读书的时候都贪玩,没学几个字,你嘛,至少是考上了名牌大学的。”
“你想说什么?”段一说。“我只不过是个农民。”
“超级农民!”山猪呵呵道。“说实话,车被退回来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想请你过去跟他们谈谈,毕竟你比我们会说话。”
“找错人了,”段一说。“我在村里是话最少的那一个。”
“是二叔公叫我来找你的,”山猪动作生涩地掏出一袋东西。“我给你带了几斤我妈做的萝卜干。”
“看在萝卜干的份上!”段一看着那袋诱人的萝卜干。“我去帮你们说几句。”
野镇,是知名巨大集团将房开的触角,伸及的唯一一个镇级地区。
段一找到项目部。
项目负责人出于礼貌,与段一客套了几句。
“这样跟你说吧,”对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土方和材料的事,我们项目部只认市场价,谁能做我都会给他。”
“没错,我们的人做事都比较公道。”段一说。
“但是,我听说本地区只有黄弟一个人吃得下。”对方很坦白。“所以我就给他做了。”
“原来如此!”段一说。“你能否拨个电话给他,说有个叫段一的小伙子想做土方,而且绝对是市场价。”
“不是玩笑话?”
“段一最不懂开玩笑。”段一留下自己的卡片,转身离开。
次日,项目部拨来电话。
“你好,”对方的声音多了一份难以言表的意味。“段一老板,你们的车队可以过来做!”
“我不是老板。”段一说。“我只是一个农民。”
“段一老板低调,低调!呵呵——”
当听说车队可以回去做工,山猪心中感慨万千。“还是比不过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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