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药的事情,我都交给了陆方,陆方,还不快回黄御医的话。”
陆逊立马看向候在门口的陆方。
“回黄御医,方子上的药,小的跑了三家药铺才配齐,最后是在万宝堂研磨成药膏。”陆方回道,神色也有些紧张。
黄御医眉头皱成川字,沉声道:“这不对啊,若是严格按照我的药方,不可能出错的。”
“我的脸到底怎么了,啊,母亲,帮帮我,帮帮我!”
看着黄御医凝重的神色,陆篱篱已经慌的六神无主了。
江暖握着陆篱篱的手以示安抚,她出钱了,其他事情一概未参与,怪谁也怪不了她啊!
“令爱这脸,的确是不能恢复如常了。原本老夫的药方准确制药的话,应该能将疤痕抚平。但不知道这药膏里混了什么东西,药效达不到不说,还刺激了疤痕生长,你们看这疤,是不是比之前的还要粗了一些?”
是啊,之前只是淡淡的粉,擦粉就能遮盖住的,现在看着,跟趴着小虫子一样。
“黄御医,我们篱篱才十岁,也还在长大,那这疤是会一起长,还是会变淡呢?”
江暖开口问道,“还是说能动刀子?”
“动刀子,怎么动刀子,我的脸能动刀子吗?”陆篱篱更慌了,“母亲,你见多识广,你帮帮我。”
黄御医看向江暖,倒是点了点头。
“陆夫人还是有些见解,令爱毕竟还小,这药膏不要用了。随着年纪增长,的确能被拉平,或许,长大之后,擦了粉,不近看的话,或许看不出来。”
“黄御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逊忧愁,女儿这脸真不如恢复如初了?
黄御医摇了摇头,深沉道:“令爱这疤,日后也得忌口,腥辣之物少食,更不能用外物去刺激疤。”
“这疤痕等同于令爱的肉,只是生长的慢些。”
“我不要,我不要这疤,母亲,救救我,你救救我吧!”
陆篱篱哭的溃不成军,黄御医的话给了她致命打击。
陆逊皱眉,请了黄御医走出房门,听着屋里女儿的痛哭,他也着实无能为力。
“黄御医,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还有什么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御医斩钉截铁道:“陆大人若是还能找到药渣,或许老夫也能查出是哪味药出问题。”
“这都磨成粉了,又怎么能找到呢?”
陆逊愁苦,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几道抓痕会弄成这样。
“篱篱,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疤既然已经成定局,你不如就……”
“母亲,你要我认命吗,你怎能让我认命?我不接受!”陆篱篱抹着泪,绝望道:“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篱篱,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自暴自弃的话,你才十岁,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只知道,你多活几年,有些事情看不透的,也就慢慢看透了。”
“你现在难受,但又有什么用呢?”
江暖耐着性子安慰道:“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想想,为什么黄御医的方子怎么会出问题?”
陆篱篱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怪自己的,她会替自己找到一个迁怒的对象。
江暖缓缓道:“黄御医的方子没问题,我给的钱也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篱篱愣住,垂着泪看着江暖,似乎在琢磨江暖的话。
“我知道陆方去了那几家药铺,我要去问清楚。”陆篱篱很快又擦了眼泪,眼神有些狠辣。
那就最好不过了,陆方是陆逊的狗腿子,帮陆逊做了不少欺瞒她的事情。
所以,就让陆篱篱拿陆方开刀吧!
“篱篱,若是想做什么,母亲的人可以帮你。”
陆篱篱深吸了口气,如果她的脸恢复不了,这份痛苦,不该只有她受着。
陆逊回来的时候,陆篱篱已经不哭了,只是双眼红肿,望着自己的眼神幽怨又可怜。
“篱篱,事已至此,你伤心无用,暖暖,不是说好要替篱篱请名师吗?”
陆逊看向江暖道:“我们篱篱也可以成为京城的大才女,知安那么会读书,身为姐姐的你,怎么可能比弟弟差呢?”
陆篱篱猛地看向陆逊,弟弟,弟弟就那么好吗?
“爹,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怎么都比不上知安的。如今我脸毁了,就更比不上他对吧。”
“怎么扯到知安身上,爹只是觉得,你们是姐弟,你若是用心读书,也不比他差。”
“我知道了!”陆篱篱咬牙应道,心里无名火起。
“夫君,篱篱刚稳住心神,你就不要刺激她了,眼下,还是让篱篱先习惯眼下境遇。”江暖开口道,算是袒护陆篱篱。
陆逊看了看江暖,又看看陆篱篱,脸色又沉了沉,最后点头道:“这该用晚膳了吧,黄御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日后篱篱的饮食,要以清淡为主。”
“我还有些事,你们吃吧!”
陆逊心头烦躁,甩下一句话,便自顾离开。
“篱篱,你看,你只不过说了一句知安的话,你爹便走了,以后,对知安好一些。”
江暖在陆逊离去后,悠悠说了句。
正好,陆知安温习完毕来吃晚饭了,撞到陆篱篱的视线里,没来由感受到了陆篱篱的恶意。
“姐姐,你的脸……”
陆知安看到陆篱篱脸上的红痕,惊讶万分,不是说敷药就好了吗?
“看什么看,你很得意是不是,以后爹眼里就你一个人了,你得意了吧!”
陆篱篱愤愤道,气冲冲上前推了一把陆知安……没推动。
“篱篱,你别迁怒啊!”江暖慌忙上前拉住陆篱篱。
“母亲,我要回屋,晚饭我让小桃来拿。”
陆篱篱恨恨扫了眼陆知安,他倒是要文武全才了,自己却成了无盐女,不公平!
陆知安一脸困惑,看着陆篱篱愤然离去,满眼都是不明白。
“知安,篱篱的脸是好不了了,疤痕会不会变大还不知道,你能体谅她此刻心情吗?”
“怎么会这样?”陆知安惊愕,“黄御医不是医术极为高明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一千两银子才能制成那小小一瓶的药膏,竟然出了问题,篱篱命苦啊!”
江暖叹气,对上陆知安,也有些神色寥寥。
“知安,以后别在篱篱跟前转悠,她心里难受的。你们是姐弟,你脸上的疤现在都看不出来了,她却……知安,你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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