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的角落,站着一个不起眼的青年,他的五官看上去平平无奇,整个人给人一种存在感很低的感觉。
见顾景之出来,他迎了上去,“少主。”
“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派人把李姑娘请去了将军府。”
顾景之闻言眉头微蹙,“好,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
那人走后,顾景之并没有直接离开去找李汐,而是转身进了牢房,继续审问。
他了解李汐,她不是受气的人,至于他娘也不是欺负人的性子,左右总要认识,就当时提前认识了。
刚进家门的李汐,不知道自己刚交的男朋友这么放心自己,关上门后,便瘫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顾景之他娘真是热情的让人难以招架,她还真没见过情绪喜好这么外露的人,和李汐那个笑面狐狸一点儿也不一样。
真难相信那个跟莲藕成精,浑身是心眼的顾景之的娘居然会是这样的性子。
傍晚的时候,虎子下学回来,就看见姐姐盖着毯子躺在摇椅上,他放下书包,走过去,“姐姐?”
下午的时候,日头太好,李汐晒着晒着就困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听见虎子的声音,才蹙眉郑凯眼睛,她睁开眼睛才发觉日头已经暗下来了,有些惊讶地说,“虎子,你都放学了啊?”
虎子没有回答李汐的话,而是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姐,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外头睡觉,着凉了怎么不办?”
“怎么就着凉了,虎子,你是忘了你姐姐是个大夫了吗?”李汐反驳道。
李汐觉得虎子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自打他开始读书开始,就慢慢地越来越像个小学究了,还是之前那个乖乖听姐姐话的虎子最可爱了。
虎子叹了口气,愈发觉得这个家里没有自己不行,“我只听过医者不自医,大夫也会生病。”
李汐:“……”
呃,这话说的,她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虎子见李汐不说话,以为她是知道错了,便没再追着教训,“我买了晚饭回来,先进去吃饭吧。”
虎子拿起一旁的的食盒说。
李汐看着虎子手里的食盒,觉得这头自己也不是不能低,毕竟一日三餐还要靠这小子,咳咳她这也不是怂了,只是战略性妥协。
“今天吃什么?”李汐从躺椅上起来,问道。
“小笼包和小米粥,还热着呢,赶紧吃吧。”虎子说着把是食盒里打包回来的食物摆出来。
李汐落座在他对面,二人开始吃饭,饭桌上,李汐问了问他在族学过的怎么样?同同窗关系如何?学业是否能跟得上之类。
虎子都一一回答,末了一脸认真地说,“姐,早晚有一天我回考取功名,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汐闻言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她抬头看他,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复而扬唇一笑,“好,那我就等着你让我过好日子了。”
她对虎子好并非抱着什么目的,她穿越到大丫的身上,既然借了他姐姐的身子,合该回报到他身上,在加上虎子虽小,确实懂事听话的让人心疼。
另一边,县衙的大牢里。
临近午夜,牢房里早已没了哀嚎声,被绑在柱子上的龚义坤身上满是鞭挞烙印的痕迹,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血衣,淅淅沥沥的血顺着的衣角低落在地上。
没有哀嚎声不是他咬紧牙关,顽强对抗,不肯喊叫,而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没有喊叫的力气了。
顾景之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官帽椅上,旁边放着一张矮脚桌,桌上摆着清茶,顾景之抿着清茶看着手下行刑。
他从容平静的面容不像是在牢房审讯犯人,更像是在酒楼梨园看戏。
不远处关押龚义坤同党的牢房里,王启亮等人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他们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面上带着浅笑的清隽男子就像是在看魔鬼一般。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启亮双手握着牢房的木杆,朝顾景之大喊。
顾景之连头都没回,看着眼前如血人一般的的龚义坤,站起身,走近他,面上笑意加深,看上去十分邪肆,“不愧是三殿下的人,果然嘴硬。”
龚义坤闻言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躲开顾景之的眼神,声音虚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没有关系。”顾景之后退一步,“我已经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了。”
听到他这么说,龚义坤也明白自己刚才上当了,面露狰狞,整个身体向前挣扎,“你诈我!”
龚义坤看着顾景之嘴角的浅笑,觉得那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嘲笑。
顾景之看着他无能狂怒的样子只觉无趣,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淡淡地说,“带下去吧。”
从他的口中不会在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门口的士兵闻言,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把他拖了出去。
王启亮等人被关在牢房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老大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一时间不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等他们回过神来,却发现被他们视作魔鬼的那个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见他们看过来,他还勾唇一笑,“接下来,该谁了?”
“姓顾的,你死心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王启亮冷眼以对。
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几人眼中满是惧怕惊恐。
从下午他们醒来到现在,加注在他们老大龚义坤身上的刑罚就没有听过,他什么也没问,就是坐在那看着他们老大受刑,好似在看一出精彩的戏剧。
他们听着老大的哀嚎声由弱渐强,又由强变弱,看着他被打鲜血淋漓,很多人早就已经对顾景之产生了恐惧。
他们怕的不是刑罚本身,他们怕的是这个笑看着他们受刑的疯子。
他好似根本就不想从他们口中问什么消息,更像是只想单纯地看着他们受刑。
“哦?又是一个硬骨头。”顾景之笑了,“既然如此,那边从你开始,来人,把他带出来。”
顾景之身后的人打开大牢,把他拖出来,固定在已经满是血迹的木桩上。
王启亮能感感受到身上的衣裳被血水浸润,皮肤上都能感受到一种粘稠的血腥感,想到这是龚义坤的血,他喉咙里突然有一种呕吐感。
他面色煞白地看着顾景之,“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就是,老子不带怕你的!”
顾景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并未吩咐手下人对他动刑,而是随手指了一个刚才跟他同关在一个牢房里的同伙的,让人把他也从牢房里带出来,就绑在王启亮对面的柱子上。
不同于王启亮有直面顾景之的勇气,这个被顾景之点出来的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惊恐地看着顾景之,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
他这幅样子被对面的王启亮看的清清楚楚,哪里还不知道顾景之的打算。
他面色难看地看着面上一派轻松的顾景之,他这是杀人诛心啊。
“王林全,你不要忘了你的家人还在主子手上,他们何去何从,今后日子过得如何可全都在看你!”
王林全哆哆嗦嗦地不敢跟王启亮对视。
王启亮看他这幅样子,觉得失望极了,“说话之前想想你的家人!”
顾景之并没有拦着不让王启亮说话。
“说完了?”见王启亮沉默,顾景之走到王林全身前,“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来嘉峪关有什么任务?”
王林全偏头躲开王启亮的灼灼的眼神,“我不知道主子是谁,只知道他在京城,只有老大和王启亮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
不过,有一次我偶然间听到他们说话……”
王林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启亮出声打断,只见他大声斥责王林全,身体虽然被绑在柱子上,却努力向前挣扎,一副想要生吞活剥了王林全的模样。
“没有骨气的东西!闭嘴!”
王林全下意识地瑟缩,在意识到他被绑着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后,他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他看了眼的一旁的看热闹没说话的顾景之,开口,“骨气这东西值多少钱,我只是想活着罢了。”
“天真!”王启亮啐了他一口。
顾景之见状蹙眉后退。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你把什么都交代了,他就会放了你,别做梦了!”王启亮冷笑一声。
王林全知道他看不起自己,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妥协,但他,实在是怕了,他没有老大那样的骨气,与其被打之后交代了一切,还不如现在就说,还能少受一份罪。
“顾少将军,如果我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能不能请您看在我没干什么损害你的事情的份上,饶我一命。”王林全小心翼翼地开口。
顾景之淡笑着开口,“自然。”
一个无名小卒的生死,他并不看在眼里。
“好,那我说。”得了准确的答复,王林全心下稍定,开口道,“我听到他们称呼主子为殿下。
我们是年前来的嘉峪关,此次来嘉峪关上头给的命令的是探听镇北军秘辛,伺机在边关制造混乱。”
在听到王林全说出“殿下”二字的时候,王启亮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
事实正如王林全所说的那样,他们这群人里只有龚义坤和王启亮知道他们背后主子的真实身份。
其他人听到王林全说龚义坤和王启亮称呼他们背后的主子为殿下时,他们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他们背后的主子其实是皇子啊。
会是刚才顾少将军所说的三皇子殿下吗?
“呸!软骨头!”王启亮嫌恶地啐了王林全一口,“背主的东西!”
王林全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的,家里的父母还在主子手上,自己这般公然的叛主,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也不想啊,他也是为了活命,王林全低垂的眼眸中暗光一闪而过,他们应该会理解自己的。
再说了,他们已经老了,自己还年轻,还是自己活着更划算。
此刻,王启亮也知道一切隐瞒都已经无济于事,他恶狠狠地瞪了眼对面的王林全,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软骨头,他早就该结果了他。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王启亮看着顾景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背后的主子是宫里的殿下。
那我就奉劝你识时务一些,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得罪,什么样的人不可以得罪。
陛下的皇嗣不对,谁也说不准最后荣登大宝的人究竟是哪位殿下,我奉劝少将军还是给自己结个善缘。”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可惜,我这人软硬不吃。”顾景之淡淡地开口,“不论是谁,既然敢把手伸到边关来,就别怪我把这手给他剁下来。”
善缘?
他们顾家立足至今,靠的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善缘,而是实打实的功绩。
当他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小动作,他只是故意给他们机会,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不然就凭他们也想在嘉峪关搅动风云,未免太小看他们镇北将军府在嘉峪关的掌控力了。
顾景之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让人把他们关回牢房,自己也转身离开。
出了牢房,顾景之抬头看向天空,漆黑的夜里,皎洁的月光是唯一的光亮,照在地上,打着朦胧的光。
张浩牵马过来,顾景之收回目光,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走吧,回府。”
回府之后,顾景之沐浴更衣之后便睡下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便醒了,洗漱穿衣之后,他便去了誉庆堂。
因为顾景之来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冯夫人还没有梳洗好,顾景之也没着急,站在外间等着。
红袖看着少将军俊美的脸庞和挺拔的身躯,面颊不由染上红霞,她略微平复了一下跳的过快的心脏,端着托盘上前,“少将军,请用茶。”
顾景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便放在桌上,就听见屋内传来动静,只见收拾好的冯夫人走了出来。
看着屋子里身形高大的儿子,冯夫人笑了,“听说你昨晚连夜回来的?看来汐汐那丫头在你心里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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