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烟来到船员说的停尸的地方,储藏着冰块的船底部,很冷也让人很不舒服,不会有人想要在这里多待片刻,但姜寒烟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步行空杵在停尸舱内,像一具站得笔直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门口,对姜寒烟的到来无动于衷,武飞的尸体在他面前,躺在沾有冰棱的木板上,歪着脖子、青着脸。
他的周围也都是些尸体,有的完整,有的残破,些微的火光下令人毛骨悚然。
姜寒烟走到步行空旁边,沉默了一会儿,“这冰室不适合多待,早点回房休息吧,之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见步行空没有反应,姜寒烟轻轻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
步行空却忽然开了口,“秀萍是被他折磨死的。”
姜寒烟停下了脚步,静待他的下文。
步行空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回忆着当年的事,“秀萍当年追求者无数,看上了我,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我一直都比较木讷不懂风情,虽然是新婚,师父有意让我继承掌门,我便专心练功,时常闭关,忽略了她。”
“当我知道她与武飞的事,我羞愤恼怒,却又自责,以为出走就是成全。却不想捉奸在床根本就是武飞这个畜生设下的圈套,秀萍是被他强行霸占的,用奸计污辱了她后,又用我和她家人的性命威胁,设计逼走我,武飞得到了权力、金钱和秀萍。”
“可是他并不满足,他还要孙家的家传秘笈,秀萍不愿意给,他就把她和她的家人囚禁起来用非人的手段整整折磨了三年。”
“人彘,你可曾听说过?”
姜寒烟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开始发冷。
步行空接着道:“那是秀萍死时的样子。呵呵呵,若不是秀萍丫鬟冒死逃出,找到了我,我可能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是我当作亲兄弟看待的人啊!”
“秀萍最初被折磨的时候,肚子里还有那畜生的孩子,但武飞依旧虐待着她和她的父母,秀萍知道武飞是个畜生,不愿孩子生下来受苦,那畜生就好好养着秀萍,用孩子逼问出了秘笈,然后他竟然将自己的骨肉活活摔死,对秀萍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施虐……”
步行空没有再说下去,姜寒烟感觉他浑身都在颤抖,拳头手臂上都是青筋,大有走火入魔的趋势,立即大喊了一声,“步大哥。”
步行空放松了躯体,用布满血丝的双眼回头看了姜寒烟一眼,喃喃道:“他不能死得那么简单,不能死得那么简单……”仿佛魔障。
姜寒烟想要安慰,无从开口,只能搭住步行空的肩渡了点内力过去,柔声道:“你还活着,嫂子……”
姜寒烟没有继续说下去,连宽慰都不忍心。她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步行空紊乱的内力被调节,眼神清明了些,他看着姜寒烟离开,依然没有从停尸舱出去。
有些仇恨并不能随着死亡消失。
姜寒烟回到了房间,闭上眼睛冥思休息,天机号轻轻摇晃到天亮。
一大早,风飘飘就来叫她,二人一同去了南宫明夜那里,唐、陆二人早就在房中,步行空却依然不见人影。
陆建倚着房柱,唐刚坐在桌边,剑不离手,“外面雾好大,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船长是怎么辨别方向的,说是在海上,更像在云雾里,天上。到时会不会整个翻掉?”
风飘飘啐道:“呸,乌鸦嘴。还上天?做梦吧。难得天机号行驶得平稳,你盼点好的吧。对不对,南宫弟弟?”
南宫明夜没有理会风飘飘,而是问道:“步大哥还是不见人影,没有问题吧?”
陆建道:“他也不在房里,我去看过。”
姜寒烟回答,“他在停尸舱,武飞尸体那里。”
风飘飘叹息,“也是头倔牛,唉,如果曲迎风被人宰了,我做梦都能笑醒。”
唐刚道:“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我们还是想想之后怎么办。”
风飘飘风情万种地斜靠在南宫明夜床上,“能怎么办,就像唐老头说的,既然要贪,胆子就得大。前面究竟还有什么到时就知道了,我们可得提防着魅姬和唐老头那两拨人使阴招,对吧姜妹子。”
姜寒烟笑了笑,没有应话。
她出门的时候特意去看了一下行尸楼那群人的房间,全部都安安分分待在房里。
去见海王,唐本真派人守在那里不让见,唐本真也对她避而不见,姜寒烟觉得有些古怪。
浓雾让人觉得压抑,在死亡海域天机号行进得太过顺利,反而让人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唐本真说快要靠岸,几人窝在房里,哪里也没去,陆建涂抹着一对钢爪,唐刚和南宫明夜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风飘飘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弯刀,姜寒烟则安静地坐着。
风飘飘实在无趣,就凑到姜寒烟边上,“你的伤真的没事?那可是火炮啊。”
姜寒烟笑着摇头,风飘飘上下打量着姜寒烟,小小声道:“你内功真的厉害。换做别人不死,也得半残吧,你竟然只需要魅姬他们帮忙调息了那么些时候,就没事人一样走动,是他们厉害,还是你姜寒烟有什么秘密?”
姜寒烟笑的人畜无害,“风姐,我好端端的不好吗?怎么我没事,你还要探究上一番?”
“哼,不说算了,你没事我当然高兴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靠山嘛,到时候夺了宝,我们五五分。”
“风姐你还真大方。”姜调笑。
“去,姐姐我这是无聊说说而已,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还没适应船上的生活?”
风飘飘摇头,“不,海上暗流虽然多,天机号好歹那么大,也不算那么颠簸,往日就是随口抱怨几句。可是从今早开始,我觉得天机号是不是晃动的幅度大了些,好像每前行一段距离,就晃动大一点,现在我又有点晕。”
经风飘飘这么一说,姜寒烟才发觉,偌大的天机号,像小船一样随着海浪飘摇,他们都早就习惯船的晃动,让他们忽视了渐变的海浪。姜寒烟起身准备出去看一下,偏巧刚一站起,船身就猛地抖动了一下,仿佛弹起来,让她撑在桌上才站稳,屋里的人都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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