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通身补墨这种作伪手法很高明,但由于墨色是后补的,就算做的再真,和真品也有所差别。
比方说,如果是宋代的真品,那墨色已不完全是黑色,而是有些微微泛蓝,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这一点是很难模仿的。
当然,这样的鉴定技巧说起来简单,但如果没有人告知,一般人也是两眼一摸黑。
正因为这样,要想成为经营古玩和收藏古玩的行家,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这还需要有领路人带入这一行,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是能够拜一位优秀的行家为师。
当然,古玩这行鱼龙混杂,就像前文说的那样,许多混的不怎么样的从业者,摇身一变,也成了所谓的专家、老师。对众多初学者或者收藏有好者来说,这些人连合格的师傅都算不上,拜他们为师,简直就是灾难。
而好的师傅,首先除了具有突出的强项之外,对其他古玩项目也要具备一定鉴赏能力,并能够为徒弟介绍各项古玩之间的相通性。
同时,师傅具备理论知识之外还需要具备实践经验,向徒弟讲述自己打眼的经历,并展示和分析他当初打眼的古玩。
其次,师傅除了要了解古玩行业的特点和性质,还要详细了解,最近几十年,古玩行业的发展过程,而且最好是经历过这个发展阶段人,因为他可以向你详细解读,过去不准许经营古玩的时候,他自己是怎样经营的。
除这些之外,师傅还需要有人脉,了解和熟悉众多古玩商人。这一点,看起来好像有些功利,其实这也是由古玩这一行的特殊性导致的。简单来说,在这一行,没什么人脉的人,很少是能吃的开的。
另外,刚入行的时候,徒弟靠师傅,等徒弟步入了正轨,反过来也是亦然。
正因为这样,过去师傅挑选徒弟很严格,比如先要进行面试。面试主要看对方头脑是否灵活、平时是否规矩、做事是否勤快。面试过关后,家长还要花钱、送礼供孩子在古玩铺学习三年,但这三年只管吃住,不发工资。
三年学徒期间,这人不许摸、碰古玩,只能做一些杂活,惟一学习的机会,就是师傅与顾客、行里人聊天或探讨古玩文化知识时,及出门买货、看货的过程中,进行偷听并记在心里。
而这三年,师傅也一直对徒弟进行着观察,如果发现对方品行有问题,或者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会把人辞退。等他认为徒弟学的差不多了,才徒弟允许上手古玩,协助做生意。
当然,现在是新世纪了,一般情况下,收徒弟也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不过,这也导致现在师傅和徒弟之间的关系,比以前要脆薄的多,这也是有利有弊。
正因为好的师傅难找,孟子涛听说郑安志看上了自己的时候,才那么激动和兴奋。而且,郑安志越认真,他也越高兴,因为这样的师徒关系,要牢靠的多。
另外,孟子涛对郑安志的考验也并不反感,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能学到的东西,远远要比自己付出的多,而且有些经验,并不是异能可以解决的,如果光靠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言归正传,听孟子涛这么说,包小山也就不再狡辩了,直截了当地说:“好吧,你想要什么?”
孟子涛笑道:“当然是你家里的藏品了。”
包小山摊了摊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这已经没有什么藏品了,你就是不相信。”
“真的没有了?”孟子涛脸上一寒。
包小山无奈地说:“我知道你是大人物,但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变不出古董来,当然,你如果想要刚才那样的东西,我这还有两件。”
孟子涛盯了包小山一会,说:“你是想让我空手而回喽?”
包小山被孟子涛盯的背后都冒出了冷汗,苦笑道:“我真没有什么东西了,要不我分你一笔钱,要不我把客厅里的这些东西都送给你。”
孟子涛正等着他这句话呢,但如果他主这么答应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包小山的怀疑,他冷然一笑:“我就算缺钱,也还没下作到和你同流合污的地步。另外,你客厅里的这些垃圾,我要它干嘛?”
包小山说道:“你不要钱,我这也没你要的东西,我除了这些东西,还能有什么东西给你?”
“我还真不信你确实没有其它藏品了。”孟子涛冷笑道。
“哎!”包小山叹了口气,说:“孟少您既然不相信,那就到我房间里看看吧,这总行了吧?”
孟子涛说:“行,你带路。”
包小山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孟子涛会这么说,这可让他有些难办了。不过他也光棍,片刻后,耸了耸肩膀,就把孟子涛和大军带到自己房间。
接着,包小山打开了衣橱,把衣服拨拉到了两旁,就露出了一扇门。
见此情形,孟子涛和大军都有些惊讶,包小山则有些得意地说:“这是我偷偷做出来的,除了你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孟子涛讶然道:“门后面是哪?”
包小山呵呵笑道:“隔壁那户啊,那边也早就被我买下来了,除了门后面的房间,其它都被我租出去了。”
孟子涛这才明白,刚才他和大军为什么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原来,包小山是到隔壁去了。而且包小山这么做,还真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接着,他就有些玩味地问:“那你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不怕我传出去?”
包小山边开门边笑道:“首先,我自认看人还有点眼力,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喜欢告密的那种人。另外,我就要远走高飞了,你不知道,这种事情藏在心里,得有多难受,所以我要找个人分享一下。”
孟子涛也笑着说道:“既然你跟我分享了这个秘密,那我也无以为报,如果一会你不给一件让我满意的物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包小山苦笑道:“你看,我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觉得还会在古玩方面,跟你打马虎眼吗?”
孟子涛说:“那可不一定,你说你要远走高飞,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准备将来的保障。”
包小山说:“两套房以及刚才赚的钱,你觉得还不够吗?”
孟子涛笑眯眯地盯着包小山:“你觉得够吗?”
包小山微微转过头:“你觉得不够就不够吧,请……”
说完,他率先走了门,大军和孟子涛紧随其后。
大家来到另外一个房间,这里比较幽暗,等包小山开了灯,孟子涛的眼睛才算适应。
房间看起来比较杂乱,被堆满了东西,虽然如此,但房间里的一张木制桌子几张木制椅子以及一只大木箱,还是比较显眼的。
孟子涛打量了一下桌椅,发现不过是用比较普通的软木制作的,至于箱子则是用樟木制成,通体无纹,也基本不值几个钱。
“房间里已经被我做了隔音处理,咱们尽管说法,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的。”
说到这,包小山打开木箱,接着说:“东西都在这里面了,你要的话,就看看吧。”
孟子涛点了点头,就朝木箱里看了过去,发现里面除了一个书盒,以及一件青花瓷瓶之外,还有两件女人用的梳装工具。
这两件东西都是玉器,一件是玉梳,由和阗白玉中的籽料雕刻而成,通体白润细洁,了无瑕疵。造型以凤凰为题,琢凤首精致而华美,以梳齿为翎羽,舒展而开,井然有序。梳背几条阴刻细线工整美观,充满古典、朴茂的气韵。
这把玉梳虽然只是近代的作品,但就以工艺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市场上,价值三四十万左右。
另外一件是面玉镜,玉质和玉梳相仿,玉镜呈圆形,圆钮,圆钮座,钮座外环采用浮雕技法饰瑞兽纹。瑞兽前肢伸展,鬃毛飞舞,似在舞蹈嬉戏,气势威猛。
通体来看,此面玉镜大气,规整,雕工精湛,符合清宫造办处的风格,应该为皇家御用之物。具体制作年代,应该在清中晚期。
看过这两件东西后,孟子涛又把书盒和青花瓷瓶看了一遍,瓷瓶粗看也没什么问题,但细看就破绽不少了。
另外书盒里的东西,也正如孟子涛猜测的那样,就是《戏鱼堂帖》剩余的五册。
“你还真打算奇货可居啊?”孟子涛笑着问道。
包小山摇了摇头:“主要是这几本破绽比较大,拿出去反而容易看出来。”
孟子涛呵呵一笑,指着两件玉器,说道:“行了,我也不管你那么多,这两件东西你要多少?”
包小山连忙说道:“一件,你最多只能拿一件。”
“哦,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孟子涛收起了笑容。
“实话跟你说,这两件东西都是我老婆离婚时候留给我的,我原本就没有卖掉的想法。”
说到这,包小山向孟子涛作揖道:“孟少,看您也并像缺钱的样子,就麻烦给我留一件吧。”
孟子涛呵呵笑道:“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呢?”
包小山说:“就当交个朋友吧!”
孟子涛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交朋友吗?”
包小山说:“您觉得我有资格就有资格,没有就没有。”
孟子涛看了包小山一会,笑道:“有意思!等你到了新住处,给我打个电话,有问题吗?”
包小山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行,到时我一定联系您。”
孟子涛淡淡地说道:“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一定,一定!”包小山连忙说道:“不知道您要哪一件?”
“就这把玉梳吧。”孟子涛从箱子里拿起了那把玉梳。
“算您个吉利点的数字,二十八万,您看怎么样?”包小山说道。
“为什么不是十八万?”孟子涛看着手里的玉梳,漫不经心地说。
包小山笑道:“您是专家,想必这把玉梳的价值您应该看得出来吧?另外,如果您要十八万,我也会同意,不过到时您还会相信我吗?”
“哼哼!”
孟子涛嗤笑一声,说道:“把银行帐号给我。”
“好的……”
转了帐,三人又回到了隔壁,这个时候,包小山笑着说道:“孟少,我客厅里的东西,您要不要带几件走?”
孟子涛就算再傻,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了,他转过头问道:“为什么?”
包小山也不回答,径直走到摆放在客厅墙角的一只花瓶前,就从后面拉起一根十分隐蔽的数据线,说:“想必您应该知道到底为什么了吧?”
孟子涛还真没想居然是这么回事,这让他很是郁闷。
旁边的大军见此,也为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感到十分羞愧。
孟子涛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主动提起呢?”
包小山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得意,说:“没什么,破财消灾而已。”
“就只有这么简单?”孟子涛问。
包小山摊了摊手:“实话跟您说,一开始,我确实想自己留下来的,但这屋子里的东西,我都仔细看过了,而且我缺钱,也曾经想过小说里的情节,看看哪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
“正因为这样,我知道,那只香炉可不是我能够搞得定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用来交好您。不过,您能不能告诉我,那只香炉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子涛心道:“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吓跑了关老大,想必你也不会这么痛快吧。”
想到这,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包小山。
包小山微微一怔,就明白过来,接过了钱。
等包小山接过钱,孟子涛就去把香炉拿了过来,说:“告诉你原因也行,不过,到时你可别后悔!”
包小山摆了摆手:“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当然不会后悔。”
孟子涛看着包小山淡然的神色,心道:“一会别吐血就好。”
虽然包小山这么说了,但孟子涛还是有些不放心,说:“咱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签个协议吧。”
包小山听孟子涛这么一说,反而有些犹豫起来,但想到木以成舟,他都接了孟子涛的钱了,还有什么可反对的,只能同意了下来。
签了协议,孟子涛就使用先前郑安志用过的办法,准备把藏珍釉给去除。
看到还有这么奇怪的办法,包小山也不禁啧啧称奇,接着,就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军的操作。
等到差不多了,大军就把香炉从锅里捞了出来,并用小刀把藏珍釉从瓷器的表面,取了下来,香炉的本来面目顿时显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只见此器,通体满釉,釉呈青灰色,釉质温润,釉面布满开片,就好像冰裂一般,另外圈足色黑如铁,特征十分明显。
包小山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呆愣了片刻,张口结舌地说:“这……这是哥窑?!”
孟子涛并不理他,三两步就走到了大军面前,拿起香炉,就仔细看了起来。
作为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哥窑,一直以来都是众多藏家争相收藏的对象,随然而,由于缺乏同代文献,且后代文献常是一鳞半爪,零零碎碎,有的还互相矛盾。因此,哥窑的本来面目还是十分神秘。
当然,孟子涛暂时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他只是按照现专家学者总结的经验,来判断手中的香炉到底是不是哥窑。
首先,哥窑釉属无光釉,釉面犹如“酥油”般的光泽,色调丰富多彩,有米黄、粉青、奶白诸色。
此香炉就是如此表现,其色泽恬美自然,柔和纯凈,釉面与胎体紧密贴合,外观大器端正,充分显示古人高超设计与烧制精工技巧。
其次,哥窑最显著的特点,就要数“金丝铁线”了,这个特点是指哥窑釉面有网状开片,或重叠犹如冰裂纹,或成细密小开片,以“金丝铁线”为典型,即较粗琉的黑色裂纹交织着细密的红、黄色裂纹。
明代《格古要论》中有这样的描述:“哥窑纹取冰裂、鳝血为上,梅花片墨纹次之。细碎纹,纹之下也。“
数九寒冬,冰冻三尺,如果使用工具砸向冰面,有时就会出现许多炸裂开的白色纹路,这种纹路人们称之为冰裂纹。
此香炉就是这样,釉面看上去似透明的冰,开片则有如梅花片片,层层叠叠,具有较强的立体感。这正是冰裂纹的表现,属于哥窑釉面开片之中的上品。
看到这,孟子涛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真正的哥窑了,而且还是哥窑之中的上品,品相也堪称完美,堪称瑰宝。
虽然已经有了准确的判断,但想到哥窑的种种特点,孟子涛还是拿出放大镜,观察“攒珠聚球”这个现象。
哥窑器通常釉层很厚,最厚处甚至与胎的厚度相等,釉内含有气泡,如珠隐现,犹如“攒珠聚球”般的美韵,这是辨别真假哥窑器的一个传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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