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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一大早就起*做饭了。虽说以陆家现在的家底,家里买些下人也并不算什么难事儿。可陆家本身就是庄户人家,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也习惯了,不爱有外人在。什么事儿也都爱自己动手做,也就没有添下人的想法了。萱草边做早饭,边想着这事儿!现在爹不管事儿,昱儿还小,天冬就更不必说了,她得忙着药田,家里得添几个下人才行了!想到陆决明,萱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爹整天不说话,就是呆坐着!不管事儿就算了,叫他吃饭他就吃,不叫他就自己饿着!唉……她也拿爹没有办法啊!
萱草看着灶里跳动的火焰,嘴里念叨着,“等会儿吃完饭,还是要进城一趟!让木哥哥帮着寻些可靠夫人下人才好。家里办丧事,木哥哥也是帮着忙前忙后的,也得上门好好感谢一下呢……”萱草想着事,没有注意到陆昱进来了。“姐!我来帮你吧!”陆昱醒来没见着萱草,知道她肯定做饭来了,自己穿好了衣裳,想着过来帮忙!萱草捏捏陆昱的小脸儿,“没事的,这里姐姐来就可以了!你去看看爹起了没?”“爹又在院子里坐着呢!我去给天冬换过尿片了,他正睡着呢!来吧!两个人做也快点!”陆昱想着陆决明也是皱着脸,撩起袖子帮萱草摘菜、添火。萱草看着陆昱,心里也是暖暖的!昱儿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就最听她的话,又聪明又懂事!家里除了爷爷外,就他最疼自己了。爹娘给他什么好吃的,他都是偷偷的留一份给她。老是念叨着要快快长大,好帮着她干活儿!现在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瞧着昱儿更是懂事了!可是这样的变化,她并不想见着,唉……
吃完早饭,萱草让陆昱去村里上学,陆昱不想去。“姐姐!我留在家里看着爹和弟弟吧!我是男子汉了,昱儿也可以帮着你的。姐~~~我不想去上学堂了!我想在家帮你!”要是爹和天冬在家,爹肯定不会管天冬的!萱草是个很少生气的人,可是听了陆昱的话,脸上却是泛起了怒意。“昱儿!你说什么呢!姐姐告诉你啊,家里的事儿姐都忙得过来!你也知道说你是男子汉了!可是你要想顶门立户,你就得上学堂,以后才真的可以帮姐姐忙!听话了!这样吧,今天你就不去学堂了,等会儿姐去给夫子说一声!姐也要进城一趟,找几个下人回来照顾爹和天冬,以后你就可以安心上学堂,不用担心家里了,好吗?”陆昱点点头,“姐,昱儿知道了!我明天就去上学堂!”“好昱儿,姐姐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也要听姐的话啊!我把天冬带到陶奶奶家去,你顾着爹就行!如果姐姐正午还没有回来,你就把灶上的饭热热吃。”“嗯!好!”交代完家里的萱草,留下陆昱看着陆决明,把天冬送到陶奶奶家,托她帮着照顾照顾!又去苏秀才家给陆昱请了假。急急忙忙赶到地里,交代了一番才往云州城去。好在帮陆家种药的都是些熟手,已经不用费什么心了。萱草来到杏林堂,木清风正在和刘掌柜说着什么。“木大哥!”
见着萱草进来,木清风交代了一声,迎了上去。笑意满满,“萱草!今天怎么过来了?看你气色不好呢,等儿会我让周大夫开些补身的药,包好了你拿回家调理调理。现在陆家可是少不得你,你也要注意身体!有什么木哥哥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嗯…这里人多,我们去后院儿坐坐吧!”木清风十五了,温文有礼,且样貌俊俏,身姿颀长,不少云州城的大家闺秀,都很倾心他呢!萱草见着木清风,听着那声声的关怀,也难得的多了丝笑意!“不了,木哥哥!等会儿萱草还要赶着回去呢!家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以前爷爷在的时候,都教过那些工人了,我看着点儿就行了。只是…只是我爹还是老样子,天冬又太小,不好照顾!所以我今天来,一是来谢谢你,之前爷爷和我娘过世的时候,你可是帮了我们家很多。二来城里你熟些,想请木哥哥帮着相看两个可靠下人。药田的事儿我一个人就能行,就是这家里……”木清风知道是这个理儿!其实萱草要顾着药田已是不易,家里两个弟弟还小,是得找人看顾着家里才行。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是满满的怜惜和不舍,萱草是个坚强的姑娘啊!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依然一肩挑起所有的事,不怨、不馁!看看陆决明就知道萱草的不易和可贵了。
“说什么谢呢!我们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别太见外了!嗯~~~要找可靠的下人,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现在陆家的情况,怕也不能拖久的……这样吧,我府里有两个丫头还挺利落的,我给你送过去!现在我一天到晚都住在这里,她们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木哥哥那怎么可以呢!”萱草有些犹疑,这样不好吧!以木哥哥的性子,又不会要她的银子了!“萱草你就听我的吧!下人好找,可是信得过的不好找,反正她们我现在也用不着。就这么定了!”萱草觉得木清风说的也有道理,“那好吧!可木哥哥我们先说好了,她们的卖身契我还是要买回去的。你已经帮了我,帮了陆家很多了。不然,这事我也不能接受的。”木清风温文一笑,这丫头!“好好好……你买回去,好了吧!你呀……”“那萱草先谢过木哥哥了!”萱草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有了可靠的下人照顾爹和弟弟们,家里她也能安心些了。萱草和木清风又说了会儿话,就往家赶了!
刚进村口,萱草就见春妞急急忙忙的向她跑来,“萱草!萱草!太好了,终于见着你了!你去哪儿啦?我正到处找你呢!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昱儿跟江婶家的墩子,打起来了!”“什么!打起来了!”萱草一惊,昱儿打架?这是没有过的啊!萱草急急跑回家的时候,见陆昱和墩子还扭打在一起呢。“住手!都住手!这是干什么呢?这就是你们在学堂里学到的吗?住手!哎呀!”两个小子打得激烈,根本听不见什么其他的。萱草看看春妞,两人上前去一人拉开一个。萱草看着一身伤痕的陆昱,眉心紧皱,“昱儿!干什么呢?怎么还学会动手了?”陆昱看见姐姐回来了,心里一酸,眼里含着泪,可楞是忍着不让落下。“姐姐!昱儿不是故意打架的!都是这个家伙,说来我们家借些米,我都拿给他了,可他不仅不走,还说…还说天冬是扫把星!就是因为天冬,爷爷和娘才死了!还说爹成了傻子,陆家快…快垮了!我…我气不过才动手的!姐姐~~~”萱草听完陆昱的话,也生气的瞪着墩子!就知道昱儿不会不明不白的和人动手的!自从爷爷和娘走了以后,爹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可是爹也没有说就是傻了吧!至于天冬……唉……她心里也知道爹其实是不待见天冬的,可天冬一个小娃娃什么也没有做,他一出生就没有了娘亲和爷爷,他才是最无辜最值得怜惜的那个人!村里人老是来家借东借西的,可只要他们有的,力所能及的,都没有半分推脱过!可是有些人从来也没有还过,没有说过半句谢字。爷爷在世的时候总是说,自家富裕了,还是要多帮帮村里人,她也记着这么做着!可是没想到爷爷和娘刚走不久,这些人就传这些难听的话!
这时候江婶也听到事情过来了。“哎呦!我的大孙子!这是怎么啦?看你这样儿……哎哟,心疼死奶奶了!陆萱草!你们家陆昱怎么回事儿啊!干什么打人啊!看把我们家墩子打的!不就上你们家借点儿米嘛,就算你不借,可也不能打人啊!哼!知道你家富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乡亲了!可是你们也不能打人不是!”这江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爱占便宜,就是从你地里过,都得摘把葱走的主儿。这次陆昱和墩子打架,不管怎么样,她不得从陆家捞点儿好处走!萱草将陆昱拉到身后,“江婶你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开始数落我们家昱儿,怎么不问问你家墩子是说了什么,才被昱儿揍的?”江婶儿翻翻白眼,“我们家墩子一向本分,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什么肯定也是大实话!谁不知道你家昱儿是抱养的野孩子!怎么会有什么教养呢!可不就会打人惹事儿嘛!你看你那爹,一天到晚傻不愣登的干坐着,俩孩子在他跟前打架也当没看见。可不就是傻了吗!”村里的人都还算厚道,虽然知道陆昱是抱养的,可是也没有人在小孩子面前嚼这些舌根。萱草本就压着火儿,江婶心疼孙子,她可也心疼弟弟的!这事儿本就不是昱儿的错,现在不仅仅是墩子,江婶儿的话也彻底惹火了她了。萱草的眼里冒出了火光,“江婶儿!你这话说来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们家昱儿姓陆,那就是我们家人。我爷、我娘过世的时候,他也是披麻戴孝的!轮得到你这外人说什么嘴!你说我们昱儿没有教养,你们家墩子比我们昱儿还大两岁,也没有教养的张嘴就胡说吗?难道要像你一样,到处又偷又骗人家东西才有教养吗?我告诉你,我还觉得打得不够呢!下次你们最好离我们家人远一点儿!不然别说昱儿,就是我也是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操心!你们给我滚出去!”萱草拿起篱笆旁的扫帚,就开始满院子追打江婶。
萱草身子轻盈利落,手里的力道也不小!没一会儿,江婶儿拖着鼻青脸肿的墩子赶紧往外跑,边跑还不甘心的边骂着“陆萱草!你这个死丫头!讲不讲理啊你!看看你这样子,看以后哪家小子敢娶你啊!等着当老姑娘吧你!哼!”萱草扬了扬手里的扫帚,不在乎的说着,“江婶儿!我陆萱草就是不嫁人,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那胖墩子吧!哼!记住了,再让我听见你说那些可恶的话,我还打你!离我们家人远点儿!哼!”直到江婶儿骂骂咧咧的走远了,萱草才停下身子转过头,看着檐下依然呆坐一旁,好似一点没看见什么事的陆决明,摇了摇头。如果爹自己想不明白,旁人怎么说也没有用!走到满脸淤青的陆昱面前,心疼的摸摸他的头,“昱儿,你别听江婶胡说的那些话啊!姐姐回来了!没事儿了……”陆昱抬起头看着萱草,“姐…我是陆家的孩子,对不?江婶是胡说的对不对?”萱草紧紧握住陆昱的手,看着他纯净清亮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昱儿乖…你记住了!你叫陆昱!你永远是我们陆家的孩子!是爷爷的长孙!是爹的长子!是我陆萱草的弟弟!明白了吗?要是谁再说这话,你就告诉姐!看姐不揍他们!”陆昱听着萱草的话,看着萱草坚定的目光,心里好了许多,乖乖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姐姐!”“好!乖了!你去洗洗换下衣裳,姐去做饭好吗?”“好!”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萱草就去陶奶奶家接天冬了。
萱草抱着天冬回来刚看见家,就见院子里站着两个姑娘。两人都是一身绿底白花的棉布衣裳,身后梳着一条粗粗的大辫子,手里都拿着包袱。“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儿吗?”萱草进了院子。俩人也听见声音转过头。两个姑娘都长得很是清秀!左边的姑娘笑起来,脸上起了两个酒窝!右边的姑娘看着要大些,也很是俏丽。两人看着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走到萱草面前,两人福福身,“您就是陆姑娘吧!奴婢两人是木少爷叫过来的!奴婢叫白草,这是奴婢的妹妹白灵!木少爷说以后奴婢姐妹俩就跟着您了。这是我们的卖身契!”左边的白灵笑着抱过天冬,右边的白草递过俩人的卖身契给萱草。这样啊!萱草没有想到木清风这么快就把她们送过来了。萱草接过了卖身契,领着人进了屋,招呼她们坐下,“你们过来之前,木哥哥应该跟你们说过了我们家的情况,我也不多说了!我们陆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也没有什么规矩。你们平日里主要就是,照顾我的两个弟弟和我爹的生活起居,其他的你们不用管。木哥哥既然送你们过来,我也是信得过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俩人连连称是。就是陆小姐不说,少爷也已经细细的叮嘱过了!萱草安排她们在隔壁的房里住下,想着以后家里会轻松点儿,爹和天冬、昱儿,也有人照顾着了!
傍晚!当萱草从药田里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昱儿和爹都等着她,一旁的白草正喂着天冬吃米汤。看着白草温柔小心的给天冬喂着,还有桌上那热腾腾的饭菜!萱草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两人做事儿真是不错,木哥哥费心了!得找个时间,给木哥哥把卖身契的银子送去才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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