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九十八章崔随雪
傍晚回庄子时,外面下起了细细的小雪,虽然夜幕低垂,倒也有些光亮,我拉开窗户朝外看,寒风偶尔掠过,事起一阵小寒。
从酒楼到庄子,以马车的速度,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我身怀有孕,这一路花的时间就长些。出城的时候路过晚晴桃林,本来去看看,但看到旁边正盯着我的小玉,半点兴致也没有了。心中暗暗咬牙,什么时候一定要将她弄走。真的……挺碍眼的。
她到我那些黑心的计划一无所觉,见我瞧着她,对我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还带着稚气的声音问我:“夫人,您有事?”
我勾嘴笑笑,“没事。”说完,转回头看窗外。
没过多久,就进了庄子,刚走到竹园,就听到一阵琴声,映着这雪色,倒也些仙境的感觉,我听了会儿,才迈起步子,朝荷园走去,果然,刚进园子,那湖心亭里就发出柔柔的光线,不甚明亮,胜在意境。
我把小玉支开,才轻声问:“谁?”
四周没有作答,我方想起,这里的人都等于哑巴。
我静了下心,那细雪果然都离我远远的,这红狐狸的皮毛果然名不虚传。沿着索桥拐了几拐,那亭中央正蜷腿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和外面的细雪相映称,倒让有种进了山林见了妖精的想法。
我放轻脚步,其实我这人真没什么艺术细胞,但有些人天生有气场,就如眼前这个男人,他没有说话,也只给你露了一个侧影,却能让觉得打扰他十恶不赦。
亭子里原来的纱帐已经换成了屏风,有点像是玻璃制品,却又觉得更珍贵,特别是那色泽,倒似上好的美玉。盯着瞧了片刻,也瞧不明白是什么,就放弃了,倒是这一瞧,亭中之人将头抬起来了,见到我,微微一笑,我心中大惊,不由苦笑:“公子是傅教主的朋友么?”
这位弹琴的人,正是上午时坐在我对面吃馄饨的小公子。
早晨看时多些柔和,此时再看,却多些清高。
他没有马上开口,先起身朝我斯文一礼,等我坐下后,他才轻声道:“在下崔随雪。”
我哦了一声,听到是崔姓,不由多瞧了他一点。
他接着说:“这座庄子是在下所建,庄院的主人允许我随时进出。今天有小雪,一路度步至此,进来瞧瞧,却没想到见到夫人。”
我微微一笑,其实心中对他的话并不以为然,却也不点破,只道:“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此中四院,我暂居荷园,公子可任选其他。”
他又朝我作了一礼,倒是个有礼貌的书生。
我提步离开,出了亭子我又回头瞧了一眼,他还在目送我。我不禁有些脸热。
快步回到房间,今天发生的事多,倒是不多久就睡了。
第二天起得相当早,我披着昨夜那披风,也不怕寒,细雪早就停了,院子里下了薄薄的一层,我随手抓了一把在手心里,笑了笑,又扔掉。很多年都没见到雪了,看到这洁白无瑕的世界,倒有些心喜。
不知何时,小玉站到了我身后,手里拖着一盘子,盘中放着一茶壶,还是热的,还有一碟小点心,我看了觉得挺满意,便道:“去湖心亭坐坐呗。”
两人便一路踩着小雪过去了。
一过去,却见里面有人,依旧是昨天那个崔随雪,他这时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袍子,称着白雪,隐隐有墨色的感觉,倒比昨天多了一点书生气,少了一个清高意味。看到我和小玉,忙站起身,“夫人。”
我笑了笑,也回了一礼,“倒是打扰先生静修了。”
他显得有些局促,忙道:“夫人客气了,是晚生打扰了夫人才对。只是晚生喜欢在这湖心看景,便一路踩着小雪过来,不诚想,夫人也喜欢。”
我又笑了笑,心想若是现在走,倒显得扭怩,转身便对小玉说:“把东西放下吧。”我招呼崔随雪坐下,又道:“公子别见怪,这庄子里很是清静,我也才住进来不久,招行不周。”
我说的是实在话。按理此时庄子的主人应该是我,而昨天我竟然就扔下他离开,现在想来倒有些过份,好在他看来却不是会拘小节之人,倒令我对他起了一丝好感。
小玉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我笑了笑,“公子家住何处?”
崔随想道:“家住随州。”
我迅速将地图在脑子中合成了一下,才笑:“倒也不远。”想起这庄子是由他所建,不由问道:“公子对建筑感兴趣?”
他柔声一笑,“也不尽然,不过是提了些意见。那主人觉得甚好,全部采纳,所以才敢上门叨扰。”又说了些别的话,不外乎相互客气。
我笑着问他,“昨天听公子的琴声,倒似仙境之音,公子真是多才多艺。”
他笑了笑,“琴音是家传,所以侵淫得深了些,却和仙乐还是相差甚远,夫人赞美愧不敢当。”
一般这样的谦词,都是与心中所想不同,所以并不值得信,但他一手握着茶杯,神情之无炫耀,可以认为他是真的作如是想。
但奇怪的,我总不自觉的认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天天随侍在侧的崔劝。
其实想想,也不无道理,我与崔劝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若是面对面讲话多好。
若这般想,也不是解释不通。
但也不一定,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眼前这个人并不难相处。
我想了想,又问:“公子下一站去往何处?”
他拿杯的手抖了一下,才道:“没有特定的目标,现在北方尚寒,想在庄子多打扰几日,不知可否?”
自然是可以的。我微笑:“当然可以。这庄子冷清得很,有了公子,也多一个说话的人。”我看到他的眉心升起了一丝笑意。
到底是不是呢?这个方待查探。
过后几天,崔随雪天天早上会过来一趟,随便聊几句,话也说不太深,过后便走了。
他身边没带仆人,我让任祈给他寻个小书童,他只说用不着,后来也没有付诸实施。
白日里,他就看书弹琴,多半时间都在竹院的书房,极少出门,晚间时分,就在湖心亭里弹琴,我偶尔去坐坐,到夜幕时分我就回房间。
总之,相处得相当愉快。
而更令我奇怪的是,崔劝似乎依旧随时都在,在无人的空间中,我说一句话,他便会敲一声,我本以为崔随雪就是崔劝,此时也不确定了。
又过了几日,任祈来到庄上,送了一些衣物,我看了看针脚,知道是玉琴准备的,便欣然收下。晚上收拾的东西的时候,发现衣领里有些硬,才知里面放着一封信,我抿抿嘴,一转身进了洗手间,把门关紧,让心跳平复下来,拆开针脚,字迹正是玉琴的:
姐姐,柳小姐晚间多不在房,我也是近日才察觉。思索再三,决定告知姐姐。具体行踪已在查探,姐姐勿念!
我将纸条沉入厕所,出门时拿着被撕坏的衣服,就地放在椅子上。
心中虽有事,但念着肚中的孩儿,倒也睡得安宁。
第二天一早起来,本来想将撕坏的地方补好,拿起一看,竟是好的。我心中大骇,原来…原来这里的透明人真不只一人,那么……我想想都后怕,还好昨天防了一手,不会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吧。
我这才真正恐慌起来。
中午的时候把任祈唤进府,同他扯了一些闲事,片刻之后,才道:“说来真是奇怪,这里的人都是透明,做事倒是十分的周全,昨晚我不小心将衣服撕了一个小口,今天一起来居然补好了。”我低头轻笑,“这样的日子,说来是说,却也让人压抑,你看晴非楼的院子是不是还有空着的,明天我便搬回去呗。”
任祈眉角一挑,“好。”
我又皱眉,“不过,这透明人只怕也会跟着我去酒楼,到时,岂不吓坏了那里的客商?”
任祈微微一笑,“那张晴想怎么办?”
我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哎,还是算了吧,若真吓坏了别人,可真是我的罪过了。不过,我怀孕也三个多月了,只怕肚子会显,我又从没有过经验,还要请你从外面请个大夫和一个接生婆进来,就安置他们在小院里住着。”我勾嘴一笑,“这些事本来不由我吩咐做,我也不应该向你开这个口,但此时是非常时分,还要你多担待些。”
任祈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走时才道:“你刚才所说,我定然做到。”
我心中一松,却不知他说的做到要到何年何月了。
我话中的含义他必是听懂了的,但若要做到能见到这些人,却不是请道长和尚画几张符可以做到的。
正思量间,听小玉在外面报:“崔公子来了。”
我定了定神,收拾出副笑脸来,“请他进来。”
他的衣物倒多,今天又换了一身淡黄色的袍子,袍子的边角上绣着淡淡云纹,外面披着一层纱,倒显得他有些英气勃勃了。
我朝我作了一礼,我才微笑着请他坐下。
刚才没注意,现在却发现他手边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我有些惊讶,“这是?”
他微微一笑,“叨拢多日,今天特来告辞。”
我问:“不是说北方尚寒么?”
他笑了一笑,“家中有事,捎来急信。”
这便是假话了。若真有信,没道理我不知道。但他既然去意已决,我也不好阻挡,只道:“公子可有难处?”
崔随雪摇头,“我这便起程。”说着将一个小盒子放到我前面,“叨扰多日,不敢提住资,这是个小玩意儿,若夫人去随州游玩,拿着这个小玩意,可任吃任住。”
我“哦”了一声,打开盒子,里面一个晶莹剔的玉片,上面写着一个古体的崔字,想来应该就是崔家的信物,我看也不值多少钱,便笑道:“如此,多谢公子了。”
前脚刚把他送走,后脚任祈就来了,后来跟着两个人,他说:“这是找来的稳婆和大夫。”我让小玉带他们去安顿,我这才急切切的瞧着他。
他正喝茶,面对我如此渴望的眼神,只得暂时放下茶杯来,将一物递到我手中,“这是楼里新做的点心,给你尝个鲜。”我低头一看,正是一个糕点。
我皱了皱眉,却还是拿起来放到嘴里,任祈站起身,“我先走了,门里还有些事。”返回来朝我轻笑,“一会儿看到奇怪的东西,不要出声,这庄子里除了小玉和我带来的两人,谁也进不来。”我怔了怔,片刻才听懂他的意思,再抬头时,他已经不在了。
我转身后面,见我在书桌前的位子上坐着一个白衣人,正看着我这边,我感觉自己脑中某根弦断了,却又极力抑制下来—不知道还好,知道有一个人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差。
我坐下来,平复住心跳。
片刻之后,我又道:“崔劝?”
没有声响。他不是崔劝。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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