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停下脚步,回头对床上的男人说:“腿不疼了,我去拿医药箱,你的手还没包。”
说去拿医药箱,沈知蒽忽然觉得她这个医生很不称职,一时冲动下和患者缠绵绸缪,又交颈而卧,正事都忘了。
色令智昏,一点不假。
“你不用下去,叫人拿上来就行。”
闻书砚说着,从侧躺变为了平躺,舒软释放了一次后,还依然不降的硬挺。
“我知道,我在外面等着,你没穿衣服,人家站门口也不方便。”
沈知蒽说完话,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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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来时,不仅拿了医药箱,还给闻书砚带了水果和牛排。
他早饭一口都没吃,她一直记心里呢。
可沈知蒽视线落在床上时,忽然发现上面没人了,地板上的衣服也被拾得干净。
沈知蒽一手拎医药箱,一手端着牛排继续往前走。
临近床尾了才看见闻书砚,正背对着身子站在床头那。
他光着上身,下身套了条蓝灰色家居裤,手里不知在鼓捣什么。
沈知蒽先去把医药箱和牛排放好。
听见人脚步声,闻书砚也没回头。
直到沈知蒽走近才看清,他在给她冲碳酸钙颗粒。
闻书砚左手托着杯底,右手在用勺子不停搅拌。
他用背影跟人说话:“沈豌豌,抽筋好受么?我不给你想着,你永远都记不起来吃。”
“我多数都想着呢。”沈知蒽小声狡辩了一句。
闻书砚回过身,把颗粒搅拌融化的杯子递到沈知蒽面前。
“两天前没忘么?那天晚上我问你吃没吃钙,你怎么回答的?”闻书砚翻了个旧账,“忘了,对吧?”
男人拿杯的手背上伤痕鲜红,新鲜血液还湿润,周边血迹已经干涸。
沈知蒽看一眼就心头难受,她赶快接过杯子,忍着药液的淀粉感一饮而尽。
“过来,包扎伤口。”沈知蒽拉着闻书砚手腕向阳台那边走。
闻书砚在后面跟着,到地方了便顺从地坐到椅子上。
把受伤的手往沈知蒽脸前一递,任由她摆弄。
闻书砚注意到桌面上放着一盘牛排,唇角满意地勾了勾。
他单手慢条斯理地把牛排切成一块一块,随后叉起第一块递到沈知蒽嘴边,“张嘴。”
沈知蒽手里正忙着消毒,格外小心翼翼,她稍微偏了下头,说:“你自己吃,我给你拿的,我吃早饭了。”
就吃了那两口,还算吃了,薯条儿都没吃那么少。
闻书砚哼笑了声,“不是给你的,是给嘴的,这张嘴今天可辛苦了,不仅要吵架,吃饭,还要吃——”
沈知蒽猛地抬头,连忙捂住闻书砚的嘴。
“你不许说出来。”
今天头一次……闻书砚还没说出来,沈知蒽脸色就粉了。
闻书砚叉着牛排的手并没有收回,无赖地说道:“你吃牛排,我就不说。”
沈知蒽只好乖乖把牛排咬下,又低下头继续给闻书砚消毒。
闻书砚叉了块牛排给自己,垂眸看人慢慢咀嚼的粉嫩嘴唇,莫名觉得沈知蒽今天的嘴唇分外红润,甚至肿了些。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乖乖趴在那里,生涩而认学的样子。
当她的发丝随着动作垂下来,遮得脸只只能见一小条,他又把她发丝勾到耳后……
就这样想着,闻书砚手还没消完毒,家居裤就腾起了吓人的弧度,连沈知蒽眼角余光都瞥得见。
闻书砚又递了块牛排给沈知蒽,“啊——张嘴。”
本来很正常的一句话,此时此刻,沈知蒽竟听出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
以至于一时间张不开口。
“吃不吃?不好好吃就吃点别的?”闻书砚故意逗人。
沈知蒽赶快凑过来把牛排咬下,意有所指地说:“我嘴角疼,我需要休息。”
闻书砚无声笑了笑,他微微低头看着沈知蒽给他处理伤口的认真样子,阳光从窗子洒进来,柔柔落在她身上,形成一层淡淡光晕。
慢慢,男人神色变得正经。
“老婆,”闻书砚开口叫人,“我们尽量不要吵架,维持到平均三个月只吵一次架,好不好?我有做的令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就直接和我说。”
沈知蒽把染血的棉签扔到医疗盘中,又换了根新棉签,她抬眼看了闻书砚一眼:“我才不想跟你吵。”
“也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一块牛排又递到沈知蒽眼前,闻书砚说,“我的那点事儿,也就视频里那一段,再没别的了。”
沈知蒽抬起头来,“不许再提视频的事,我不想听,如果我也有那么一段视频,你看了心情会怎么样?”
一听这话,闻书砚心脏忽然就抽痛了一下。
他抬手揉揉沈知蒽头顶,“好了,我换新号码了,以后除了家人,朋友,没人打进来。”
“那谁说得准呢。”沈知蒽开始拆纱布,准备包扎。
“我保证,老婆。”闻书砚倾身去亲沈知蒽的额头。
-
中午,沈知蒽和闻书砚下楼用餐时,有佣人进来打扫房间。
换床单被罩时,佣人看见床单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还有几处半干不干的渍染。
相当暧昧,引人遐想。
先生一早在餐厅那么冷肆压人,手还受了伤,结果回四层就做了这么激荡的事。
主要太太还有身孕,先生的瘾好大……
周望澎连发两条信息沈知蒽都没回,他便没再多发一个字。
兀自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点燃。
一旁的手下立即向床边走近一步,插了句嘴,“澎哥,医生让您最近戒烟。”
“我又不备孕,戒什么烟。”周望澎根本不听劝,躺病床上就猛吸了一口。
结果立刻咳得胸腔震颤,五脏六腑都碎了似的疼。
整个人弓起身子,咳得停不下来,病床都跟着咳声颤动。
“澎哥!”
“医生!”
-
隔天中午,奉飞科研楼,董事办公室。
闻书砚一边和沈知蒽微信聊天,一边吃午饭。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闻书砚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水,沉声说:“进。”
方盛握着手机走进来,“闻工,蔡萍萍女士刚才和我联系了,她最近几天都在奉城,陪着刚毕业的大女儿找工作,她说今晚要回北溪县,在此之前想见您一面。”
蔡萍萍,在北溪县的救命恩人。
闻书砚靠进座椅里说:“可以,你去安排。”
“好的,闻工,”方盛说完话,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闻书砚掀眸看他。
方盛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蔡萍萍的意思是大女儿毕业了,您的助学资助就可以停了,还有,当初您给她的银行卡,她始终没动过,就想着哪天还回来。”
闻书砚从座椅里向前倾了倾身,摸过烟盒抽出一支,微微偏头点燃。
才又抬头看向方盛,简言道:“说重点。”
方盛看着薄薄白烟后面的英俊脸面,干脆说:“我觉得沟通中,蔡萍萍的意思是,您给的感谢金她不要,但是大女儿的工作没找到,所以——”
闻书砚将烟从唇边撤离,问道:“学的什么专业,学历。”
“中专卫校,护理学。”连方盛也觉得学历低了些。
集团几万员工,硕士非常普遍,尤其科研楼里全是博士毕业,只有方盛算个走后门的进来的,也是985。
一缕青白烟雾又从闻书砚棱角分明的脸前散开,他掸了掸烟灰,一见方盛思索的脸,问道:“你在想集团医务处?”
方盛不否认,“只能破例招进来做个小护士,外面的话,中专并不好安排。”
闻书砚将没抽完的烟摁灭,说道:“可以,你先和蔡女士沟通好,毕竟医务处比不了医院。”
这都多高的待遇了,“好的闻工。”方盛说完话,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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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方盛接了蔡萍萍和女儿到集团。
刚到门口,母女二人就禁不住在内心惊叹,当初蔡萍萍救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奉飞外面整整齐齐站一排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各个持着长枪。
对车子和车里人一一进行核查。
当车子被放行后,又进入另一片天地,集团里面大到望不到边,好像比北溪县都要大。
那里高楼林立,低楼威严,还能看见好几架特别酷的飞机。
再往远望去,更是看不到边际的广阔,隐隐约约看到那里停着更多飞机,还有无数排宽阔的跑道。
蔡萍萍和女儿瞪着大眼睛惊叹时,一辆黑亮亮的大车子绕过展放的飞机,极速朝这边开来。
像这广袤天地里的王者一样威风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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