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月也不怕人家“翻供”,毕竟,怠慢这事,本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御膳房跟着队伍出行的管事,很快就来了:“奴才请太后娘娘金安。”
管事跪在辇车外头。
毓太后撩开了一片布帘:“贵妃这儿,倒是怎么回事?你且从实说来。”
管事低头触地,全然不顾黄土糊眼:“回娘娘的话。奴才按照以往的食单,给各位娘娘进了肉丸子、炙羊肉、熏鱼脯、烧鸡、口蘑汤、炒鲜菜。不知,太后娘娘您问的是哪道菜?”
这是个聪明的,他装出一副尚不知情的模样,来化解局面。
毓太后冲着贵妃抬了抬下巴:“你自己说,哪个菜有问题?又是哪个菜怠慢了你!”
江曦月闻言,一点都不觉得脸红:本宫说他怠慢了,就是怠慢了,你一个老东西,就别在这儿搅和了。
“你明知本宫有孕,闻不得荤腥,为何偏要做这许多的重味儿?莫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特地来恶心本宫?”江曦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呵斥。
管事整个人都在发抖:“贵妃娘娘明鉴!贵妃娘娘明鉴!奴才哪有那个狗胆,敢恶心娘娘,奴才更没受什么人指使!实在是,以往的出行,都是这样的食谱,从未出过差错的呀,娘娘……”
“从未出过差错,便不会有错吗?你是伺候人的,不是伺候书的,境随人变这句话没听过吗?以往没有人怀孕,现在有了,既然主子都变了,你这个奴才为何还在一成不变?这不是糊弄,是什么!狗奴才,你告诉本宫,这是什么?”江贵妃聪明的抓住了对方口中的“漏洞”,并大肆进行攻击。
管事哪里是贵妃的对手,他整个人都快瘫软在黄土地上了。
贵妃听不来管事的“辩解”,整个人如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而又骄傲的看向了太后:“娘娘,此人居心叵测、办事不力,还请娘娘降罪!”
毓太后看着贵妃这通威风耍得,整个人都笑了:“哀家倒不知,贵妃竟然还有雄辩之才。”
江曦月巍然不动:“嫔妾不过是就事论事,当不得娘娘的‘雄辩’。”
毓太后放下了茶盏:“既然贵妃觉着,这奴才有罪,哀家便将这奴才赐予你,你亲自问罪,如何?”
江曦月很是诧异:交给我?你就不怕……不怕我借机生事,拿着他盘出更多的人和事?
呵呵,你都不怕,本宫还怕甚!
江曦月坦然道:“谢娘娘为嫔妾做主。”
管事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他突然大动作的磕头,额头触在石头上,又将黄土掀起,光是听声音,都觉着疼痛难忍:“太后饶命,求太后娘娘饶命!求太后娘娘饶命!”
江曦月又想发火了,但太后就在一旁,她强行压了下去,只声音大了几分:“本宫还未问罪,你便口口声声求死?”
管事对于贵妃的话充耳不闻,一门心思求太后娘娘救命。
江贵妃这回可忍不住了,她拔下头上的金钗,重重的朝那管事砸去:“混账东西!”
小小金钗并未对管事形成什么打击,他还在顽强的求饶。
江贵妃见人家不停止,手撑着地板就想起身。
毓太后发话了:“贵妃稍安勿躁。哀家瞧着这个人实在可怜,便想在贵妃跟前讨个人情,不如就留了他的性命?”
管事虽然还在磕头,却一直关注着上头的动静,闻言,立马磕的更带劲了:“谢太后娘娘,谢太后娘娘!”
江曦月整个人都有些回不过来神:本宫何时说过,要杀人了?
何时说的?本宫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后,嫔妾......”江曦月想要解释。
毓太后却抬手:“好了,你也不要一味的任性。主子虽说有仆人的生杀大权,但这里是皇宫,是哀家儿子的天下!”
毓太后的眼里,已经有雷霆在酝酿。
呵呵,她岂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能笑呵呵的一直忍让,不过是想全了天家的体面。要知道,整个出宫之行,外围可环满了子民!
江曦月哪里敢触太后的怒火,她立马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好了,回前头去吧,也别在皇帝的跟前耍痴了,贵妃啊,你也在大景这么些年头了,便是只听不看,也该懂得几分体面了吧?”毓太后再次说出了锥心之语。
没错,她怎么会看不出贵妃的真实意图?都是千年的狐狸成的精,她已经到了巅峰,贵妃的这些个小九九,不过是毓太后眼中的笑话罢了。
在她眼中,江曦月不过是个手段拙劣的南蛮子!
江曦月脸色古怪的回了自己的马车。
幸好宫人们已经给她更换了坐垫等器物,不然先前她打翻的菜品味道,还得陪着她一直到入园!
小风波过去后,出行的队伍再次启程。
各个妃嫔的马车里,响起了热闹过后的喧嚣。
玉贵人还在维持不言不语的状态,可嘴角的喜悦,却怎么也压不住。
明月更是在一旁叽叽喳喳小声说个不停:“主子,您说她也真够没脸的!好容易上了皇帝的车,又被赶了回来,啧啧啧,还真让人好笑呢~”
玉贵人看着外头缓缓过去的风景:“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到时候治个大不敬之罪,你主子我可没本事捞你!”
明月吐了吐舌头。
应嫔这儿,则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吃了药,又吃了些饭食,车轱辘来来回回的转动,像极了哄睡的歌谣。
倒是黄文秀,难得的哼起了闺中的小曲。
黄文秀有双上挑的眼,不笑的时候,总有股子“上位者”的凌厉,笑起来却又有了月牙的调皮。
花蕊在一旁拍手相和。
一曲毕,花蕊连忙奉上清茶:“娘娘,润润喉。”
黄文秀畅快的喝了一整杯:“好久没开嗓了,还真有些干涩呢~”
花蕊:“娘娘的歌声优美又动听,奴婢每每听着,都觉着整个世界都温柔了。”
“就你会说!”黄文秀嗔怪的看了丫鬟一眼。
花蕊有些不服气:“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娘娘的嗓子,就是好听啊,只是,娘娘不屑于这些技艺,从不在万岁面前展示,若不然,皇上定然会很欣喜的!”
“不可!些许小伎,如何敢拿出来卖弄,这岂不是那等卑贱之人所为?”黄文秀上挑的眼里,又开始发散威严。
花蕊不说话了:自家主子,永远将体面、将身份,挂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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