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的绿色基金会成立的顺利吗?”凌泽问道。
“有十几个企业家感兴趣吧,我从三年前就开始通过不同途径接触各个企业家,跟他们聊天,说些绿色企业形象什么的,埋个种子,直到去年才开始逐个击破~”
凌泽扬起眉梢,“哦?我竟然不是你第一个找的~”
徐子昕笑笑,“那你感兴趣吗?”
凌泽点点头,“感兴趣,必然得感兴趣。鸡毛妮子干得第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不得友情支持一下”
徐子昕笑得很开心,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两人散步到日落,正准备一起吃晚饭,突然有电话进来,却是武文妗。
“你陪我吃饭吗?今晚?我想和你一起吃饭~”电话那边的声音柔声道。
“我约了朋友,今天就算了哈~”
“真的忙吗?不会约的女孩子吧”那边笑道。
凌泽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对徐子昕道:“我们走吧~”
徐子昕点点头,却没有多余的好奇心问他的女朋友是谁,他们感情如何。
吃饭期间,徐子昕跟他讲了企业家联合基金会具体的筹款方式,机构运作时的公众透明度问题,以及她列下的第一批有资格申请资助的民间环保组织名单。
凌泽听着,应着,偶尔盯着她头上乱乱的碎鸡毛看着。一顿饭结束,俆子昕高兴地宣布凌泽成了企业家联合绿色基金协会的成员。
“你天天搞事业这么上心,有男朋友了吗?”凌泽问道。
“没有啊,缘分大概不太想眷顾我~”徐子昕笑道。
凌泽轻轻地从她头上的碎毛上拂过,像拂过青青的草地,“也许你该打扮了~”
“我说了,我平时也打扮的~画个眉毛啊,涂个口红啊,往头发上喷点胶,让鸡毛躺下去~”徐子昕说着,手往头发一抹,然后哈哈大笑。
“不过恋爱这种事,我也不着急。我就觉得碰见喜欢的人,合得来,那我愿意跟他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哪怕有很多要迁就的。要是没有碰到喜欢的人,我一个人也能高高兴兴地活着,也没啥寂寞的~”
凌泽笑了笑,“这样很好~”
两人吃完饭,凌泽开车送徐子昕回了住所。
过了几个月,何婉华让凌泽去看看外公。他只当是最寻常不过的探望,等到了房间,看见向来精神矍铄的外公,已经头发掉光,身材枯干发瘦,如同在风中被抛弃掉的枯树枝干时,他心里震惊之余,感到酸涩难当。
“外公,你什么时候病了吗?”凌泽问,而后扭头看何婉华,眼睛里的愤怒和指责,溢于言表。
何婉华眼神悲戚,却没有说任何话辩驳。
“别那样看着你妈妈,我不让她说的。我得了癌症晚期,我想清净点走,不想看着一堆人愁云惨雾地盯着我~”外公看着他笑道,“最近天气很好,我想你陪我钓鱼~”
凌泽点点头,抱起枯干的外公。那个曾经强壮的老头,此刻在他怀里竟然有几分轻盈,他不由得喉头一梗。
凌泽带着外公来到林海国家湿地公园的那处小水塘。许多年前,林海公园开始扩建时,他看着施工图,最后保留了他和爷爷钓鱼的这方水塘。
凌泽将躺椅在池塘边安置好,然后将外公抱了出来,放在躺椅上,又盖了条毯子。然后他蹲在地上组装浮标,给钩子挂上饵料,将鱼竿拉开。
何富春看着凌泽静默地做着这一切,凌泽脸上那种认真的神情,让他无比的骄傲。
即便这具身体已经枯干,身上各处隐隐作痛,心窝里却是暖的,极其的温暖。
许多年前,凌泽先是莫名其妙地狂躁阴郁了一段日子,而后一直很消沉。
于是他带着凌泽来钓鱼,鱼儿咬勾后,在他们的手里甩着尾巴扑腾。
“阿泽,我每次看到这些小动物,这些小鱼小虾,我都能在他们身上看到旺盛的生命力~还有蚯蚓什么的~”
说完他在阳光下,一脸感动的表情对凌泽道:“我实在太触动了~这生命的厚度高度广度~还有温度~”
凌泽无语地看向他,“外公,您还真是一棵思想的苇草~当心想多了,断掉~”
“哼哼,我想得都是简单得很的事。哪像你,成天想复杂的事,也许原本那些事本来都不复杂~”
凌泽组装好了鱼竿,递到何富春手里。何富春看着他脸上阴郁的样子,不满地道,“你要是这样一副死人样,那我后面就不想再让你陪着我了~最后一程,走得真晦气!”
凌泽于是龇开牙笑,“外公,您说我这怎么也得用悲伤奉上我对您的敬意不是?”
“哼哼~”何富春笑了,“我走了,你们该咋样便咋样,没人需要装模作样。不过你的母亲,你的两个弟弟,你记得多看顾他们~
你妈妈是个蠢得,活多少年都不会活得通透的。这些年看着外表像是沉稳了,心里头比年轻时根本没成熟多少。阿戈想要的太少了,阿峰藏得太多了,他们都不让人省心~”
“合着就我一个乖乖宝了~”凌泽搬了简易板凳坐在他旁边,然后用手支撑起何富春的手腕,好让他能提着鱼竿。
“你是最蠢的,想得最多,藏得最多!不要给心里那么多负担,不要那么多舍不得~能断得都断掉~你看那些鱼儿,包袱少,多鲜活~”何富春道。
凌泽笑笑,“你信不信你外孙有罪~”
“我信,你让我信,我就信。要是你已经罪孽深重了,你就把心放敞亮点,看似最坏的地方,未必是最坏的去处。去了,心里就自由了~”
凌泽看了看外公,又看了看池塘波光粼粼的水面。
于是半年后,凌泽再次来到李风白的心里咨询室。
“上次来给你敲了敲地狱的门,这次来拖你进地狱了~”凌泽道。
“是吗?”李风白莞尔一笑。
“心理医生应该视保护病人的隐私为天职吧~”凌泽不怀好意地笑道。
“是的,凌先生,我跟你保证很多遍了~”李风白回道。
于是凌泽继续道:“在我年轻的时候,十八九岁的时候吧~我很讨厌一个男生,于是我就跟着他,一路跟到一座废桥附近。
天呐,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家住得那么偏,真得是被我杀了都没人知道谁干的。
我当时跟踪的时候这样想着,一辆火车正好从不远处要开来了。于是我就跑上去,从身后踹了他一脚,然后在他反应过来前,将他从桥上丢到铁轨上,他就这样被过来的火车碾压的稀巴烂了~他最后也被认定为跳轨自杀~”
凌泽笑着看李风白,后者眼神依旧平静,似乎丝毫不为凌泽眼中颤栗的恐怖所动。
我也很讨厌两个女人。有一个呢,我给了他男朋友很多很多钱,让她男朋友亲自把她卖到夜总会去。对了,她卖身的钱,我还让他男朋友收好,记得一定要亲手花掉。
最后一个呢,我最讨厌,我就喜欢慢慢折磨她。我安排人让她染上毒瘾,然后看着她为了筹措毒品的钱,到处搞钱,甚至跑去卖淫。然后看着她每天在灰色地带,和一群毒鬼,醉生梦死的吸毒。
不过前段时间,我实在玩累了,她的样子已经恶心到我不能再多看一眼了,所以我就给跟她厮混的那群毒鬼下药,然后他们把她轮奸到死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厌恶和憎恨,你为什么要折磨或者杀害他们呢?”
凌泽踱步到窗前,眼底里仿佛滚过翻腾的黑云,“因为他们该死,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他说完,咨询室里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凌泽扭转头,眼底方才压抑着的风暴已经消失不见,他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凌泽笑着问李风白,“现在你呢?你会怎么选,你是遵从心理医生保密的天职,还是准备做个守法的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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