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的花魁人选可叫做芙蓉?”
揽月猛然抬头很是诧异,“姑娘认识芙蓉?”
“意思是中意之人确实是芙蓉了。”
南沫凤眸里意味深长的神色揽月并未琢磨明白,但她知晓必须如实回答,“回姑娘的话,芙蓉确实是这批里面最出色之人。”
“对她可还有其他了解的?”
揽月瞬间瞳孔一缩,南沫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来迎春楼,更不会突然干预花魁之事。
但眼下确确实实过问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芙蓉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南沫,亦或者芙蓉本身存在问题,但她身为皇城司魅影却没有发现……
想到这里,揽月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芙蓉从小一直都在平州迎春楼,前几日刚随其他几人一起入京,因是那边迎春楼送来的人,揽月从未有过任何怀疑,如若这其中有什么其他事情,还望姑娘明示。”
“起来吧。”
南沫语气清冷中带着不容拒绝。
揽月随即起身,依旧恭敬站在下方,不过此刻心底微微有了慌乱。
她已经猜到或许真的是芙蓉本身有问题,如若真是如此,可见平州那边的迎春楼内里怕是出了暗虫,这件事牵扯到皇城司的各方暗庄,事态严重。
“想来以你的聪慧应该已经猜到一二。”
顿了顿南沫继续说,“我对你们皇城司的暗庄这些不感兴趣,但这个芙蓉怕是一仆二主。”
“多谢姑娘告知,揽月定谨慎暗查芙蓉。”
“京城这边勿打草惊蛇,暗中好好查一查芙蓉在平州那边的情况。”
“揽月明白。”
南沫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又说,“你这个迎春楼里怕是被芙蓉收买的人也不少,暂时不用动这些人。”
“是。”
恭敬送走南沫,揽月眉宇间锁着一股浓郁的杀气,整个大夏国的迎春楼都是由皇城司的魅影主事,暗地里负责搜集各方情报。
而她身为魅影的首领,掌管着所有魅影。
如若芙蓉真的一仆二主,那就足以证明平州那边负责迎春楼的魅影出了问题。
要么背叛,要么被灭口。
“司琴。”
瞬间从厢房外面进来一位身穿劲装的侍女。
朝揽月行礼,“属下见过月姐姐。”
“把芙蓉入京至今所有事都暗查一遍,尽快。”
侍女司琴原本还疑惑为何,当察觉到揽月手指紧握成拳,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心中恐惧的气息时,她瞬间知晓事态严重,不敢有一丝耽搁急忙去暗查。
司琴离开后,揽月又唤了声,“知书。”
又一个侍女进入房间,亦如刚刚司琴一样,朝揽月恭敬行礼,“属下见过月姐姐。”
“你亲自带队人暗中去一趟平州,将那边的迎春楼好好查一遍。”
“属下领命。”
就在知书准备离开的时候,揽月又说了句,“万事小心,尤其是那边主事的魅影。”
“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厢房里这一刻空荡荡的,揽月紧握的手指终于松开,有些踉跄的后退一步扶着桌角。
她不敢想象如若平州那边的魅影有了二心做出背主之事,那么整个东北方皇城司多年埋下的暗桩怕是早已暴露。
她深吸一口气,从脖颈处拿出一个尾指大小的骨哨放在唇边。
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但她却没有停止轻轻吹了一会,才将骨哨收回。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戴着银色面具的萧千樾突然进入厢房里。
他那双往日里深沉又杀伐的双眼此刻染上一抹担心之色。
疾步来到揽月身边,刚伸出手又收了回去,“发生什么事了?”
这枚特殊骨哨已经十多年没有响过了,今日突然响起,刚好他又在附近,所以匆忙潜入后院来此。
他心里明白如若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揽月不可能吹响骨哨,毕竟这么多年即便揽月每次遇到生命危险她都没有吹过这骨哨,但今日突然响起,可见发生的事情不小。
揽月没想到萧千樾来的这么快,她抬眸看过来,双目中有隐隐不安,“东北方皇城司隐匿的暗藏有可能暴露了。”
听到这话,萧千樾面具下眉头蹙起,“何出此言?”
揽月没有任何隐瞒,把南沫突然出现在这里,以及之间的谈话一字不差的转述了,并将自己的安排也一并告知。
她和萧千樾之间确实有私人恩怨,但他们都隶属皇城司,他们的职责和使命不允许他们在正事上对彼此有芥蒂或者私心。
萧千樾没有着急回答,他放下手里的弯月刀,径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一双深邃冷冽的眸子幽深莫测,好一会他才开口,“魅影那边的暗桩我不敢保证,但暗影负责的那一块不会暴露。”
紧接着他看向揽月,“平州那边主事的魅影是谁?”
“皓月。”
“可信吗?”
“我当然是相信的,毕竟皓月、皎月还有弦月与我们从小一同长大,彼此间更是深信不疑。”
“既如此,你担心什么?”
对上萧千樾面具下深邃的双目,揽月不愿与之对视,她微微低垂着头眼眸,“我担心皓月是不是已经没了。”
“从身为皇城司魅影那一刻起,她就应该做好迟早有一天会死的准备。况且……”
停顿一下,萧千樾突然说,“东北方向如若真出了什么事,皓月脱不了干系,我身为皇城司指挥使只相信证据和自己查到的事实。”
“萧千樾,皓月和我们一起长大,我相信她不……”
“我只和你一起长大,旁的魅影在我眼里与普通的皇城司侍卫无区别。”
萧千樾打断了揽月的话,随即起身,在其未反应过来时,已经靠近她,俯身双手握着她所坐的椅子扶手,将人圈在中间。
一双锐利冷血的眸子少有的多了一抹柔色,“知书那边我会让人将其撤回来,平州我派人查。”
揽月避无可避的只能与之对视,萧千樾所言让她心底莫名的揪起,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信我?”
“信,但我不信其他人。”
不等揽月开口,萧千樾已经直起身,回到旁边的桌子前,将弯月刀拿起。
没有去看揽月,反倒是注视着手里的弯月刀,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月儿,我可以不信我自己,但唯独不会不信你。”
一道黑影闪过,萧千樾已经从厢房消失不见。
揽月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能回神,当年那个人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是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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