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我自江湖来 > 第83章 东渡梨胡庭,倾波扫厥闾(中)

“东炁合肝,南炁合心。
  西炁合肺,北炁合肾。
  天雷隐隐,四户分明。
  雷公雷母,风伯雨师。
  闻呼即至,不得久停。”
  召四神咒,以咒文召唤雷公、雷母、风伯和雨师四位神灵,此界天道不显,却也有天庭诸神仙神话流传,有道真修亦可依此召唤四神一丝香火性灵显形人间。
  郭友领了两人飞近一处岛峡上空便即停住,先是起手捏印脚踏罡斗,开口诵咒请来四神,敕言才落,便见九天之上天公变色风雷涌荡,四方生出四尊庞大的神袛虚影。
  雷公也即雷神、雷师,神容是位尖嘴猴脸的老者,身穿紫袍,手持铜锤或钢鞭,祂能发出震天动地的雷声,以慑天地恶邪。
  电母号电神,或称闪电娘娘、朱佩娘娘,其形象是一位容貌端雅的女子,两手各执一镜或一蛇,能发出刺眼的电光,与雷公乃相出相隐,在闪电打雷的过程中与雷公配合默契,传说当雷公与电母吵架时,天上就会出现雷电交加的现象。
  雨师号雨神,又称萍翳、玄冥或陈天君,乃一乌髯壮汉,左手执盂,内盛一龙,右手若洒水状,掌管降雨之职,赐福生民。
  风伯号风神,亦谓之风师、箕伯或飞廉,其形象是一只鹿身雀头的怪兽,身有豹纹,头有角,尾似蛇,有控制八方之风、调节四时气候之能,传说其原来是蚩尤的师弟,后为黄帝降服成为天帝出巡的先锋,负责打扫路上的障碍。
  风起。
  云涌。
  电闪。
  雷鸣。
  诸般震动随着四位神灵显形时一齐发生,天地随之变色,海域亦然波澜惊涛勃动,仿似四海之水纷纷涌来,在三人下方,海浪一波又一波倾覆翻滚浩浩荡荡的赶来。
  “异风忙忙雷起兴,冯夷鼓舞怒不停。
  关伯撼动天地昏,飞砂走石穿山林。
  震响爱魂哮吼声,翻山入水怒涛惊。”
  郭友无顾海上翻波,身形又动,开口又是诵念起风咒语,念罢便即手印一变戟指向着前方一指,口中也是猛喝道:“急急如律令。”
  一语才罢,大风便起,呜呜啸风伴随云气降临吹刮惊涛怒浪,大风初时便烈,来势亦猛,只得几息间便愈发剧烈,电光闪耀中,那响彻天地的呤诵又再响起:
  “天蓬有敕,部领雷公。郯火大神,八将侍行。雷霆猛吏,八卦将军。太乙真宰,五雷雄兵。吾今令召,速至艮宫。”
  “急急如律令。”
  “…急如律令…”
  “…如律令…”
  “…律令…”
  “…令…”
  “……”
  这一道咒念的又急又快,以至于其后天地间不断回响,真君有灵回应发令,律令降,九天便生剧变。
  但见密云层叠处,有东方之风雷、南方之火雷、中央之土雷、西方之山雷、北方之水雷齐齐生发,五雷五色,五色万雷,万雷骤现随即发动,雷光灿烈,雷鸣轰然,雷霆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排布重重声动灵霄、光灿万古,忽闪闪光剌剌的便已星坠而去,朝着下方的岛屿重重砸下。
  自半空处望去,前方光华爠耀雷动不休,整个天幕上流光曳泻仿如天裂,教人望之生畏,又有四尊倚天神灵兴风布雨击槌砸锤,下有涛天骇浪滚滚翻涌,真个似人间破灭浩劫临世,仿佛是要将天地重开了的一般模样。
  郭友三人所临之地乃属新宫,相临郡县便有和歌山,而郭友的神念足逾三万里,三万里之内整个天空俱是雷霆遍布,如此大的施术范围内其雷霆何止万道?十万道都算是少的了,那么问题来了——只是对付一堆土着而已,何须这般神鬼惊骇的大手笔呀?
  答案便是,郭友本便是冲着灭种来的!
  东瀛人民族种群不多,大部分是大和族,其余为阿伊努人与琉球族,大和族是由早期的弥生人、高句丽人、渡来人与东洋列岛本土的绳文人融合而成。
  而郭友,管你大不大和不和的,本便看你碍眼早怀杀心,如今有了风清扬这一档子事后,哈!这不是上赶着送上门来了么?为友报仇雪恨,多正当的理由呀不是?这简直就是藩小姐遇上了大官人有杀错无放过,郭友多上心哪连多耽搁一秒都得骂一声自个儿腿短。
  所以,这是一场撞枪口上了的蓄谋已久的报复!是对后世三千万血仇的报复!也是郭友——一个人的报复!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郭…郭小子,你这…这动静,是不是太夸张了?老夫眼都被晃花了!”
  云头上,风清扬望着郭友二话不说便掐诀走罡反手便是这么一个大范围的雷场,立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中暗道:好家伙,都说冤有头债有主的,这小鬼果然一如以往小心眼,一生气就开大!
  郭友虽不能听到风清扬的心声,但往前十来年里两人相处甚久了,对他的内心想法却也有所领会,只是这一趟东洋之行绝非单纯替他出头,而一些未来之事现下也解释不了,便干脆不去解释而是吟起诗来。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
  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
  下方大地已是浓烟滚滚,天上的雷霆又急又密仿如瓢泼大雨一般,大地被炸得开裂,山川被劈得动摇,人畜虫蠹皆化飞灰。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雷霆不绝,刮地三尺,初初时地上岛民刚察觉天色突变时还只是感叹一下,随后满天满地的雷霆轰殛而来,只是轻轻一触便是山触山崩、树能树碎,至于人,便如春未的一阵轻风拂过后夏署到来,如此的丝滑,如此的自然!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
  一边是末日浩劫人间炼狱;一边是气定神闲吟吟咏唱。
  炼狱里毁灭一切,吟咏者咬牙切齿!
  直到——
  “很好,一刻钟了!”
  郭友手印起诀收了法术,静待地上尘烟消散。
  风清扬不解道:“郭小子,为何是一刻钟?这其中还有甚门道不成?”
  郭友目视下方肃然道:“老风,我有两笔债要向下方这片土地讨回,有一笔是替旅顺两万人讨的,一共两笔债,我算它一刻钟,刚刚好的,刚刚好!”说到后两句杀意又起,却是手一挥召出了本命灵剑。
  剑器在手杀意更盛,郭友周身罡劲遒发点势逼人,体内雷元源源不绝的灌注入本命剑内,便听得剑器“嗡嗡”声振响彻云霄。
  灵剑挣出郭友手上飞上云天化作光芒万丈的插天巨剑,剑气勃发剑芒耀目,而剑身周遭云团被其切割的七零八碎飘荡在外,连那虚空都在隐隐发出涟漪,偶尔一丝丝黑色游丝乍现,显然是因为郭友的雷元注入太多将灵剑的锋锐发挥到了极致所造成的。
  作为郭友的本命灵剑,以往从未曾这般被催谷到这种地步,连郭友也稍感吃力。
  “刷!”
  金光乍放,郭友的额头现出一枚神光湛湛的天眼,有了天眼辅助,方才的小小吃力感一扫而空,郭友长吸一口气手上法诀捏动剑指举天,而后——
  猛力下挥!
  下方的大地已是尘埃落尽,处卵满目疮痍,入目处找不着一寸好地,不见一丝喘气,属实是梨庭扫穴的地覆倾绝,而高天之上,一柄插天截地的巨大剑岳也在剧力斩了下来。
  “五…”
  “四…”
  “三…”
  “二——”
  “吾与倭寇不共戴天,今当报之!”
  “斩!!!”
  剑岳撕擦着云天火红如炬照红了半边天空,带着火花、带着郭友的嘶吼与愤恨狠狠的、猛烈的、极速的斩落在这片罪恶的大地上。
  “帛——”
  剑岳与大地接触,先是一声闷闷的裂帛声,俄而——
  “轰……隆隆!!!”
  待剑岳斩下深不见底之后,便听得一阵密集的震天巨响连连传出,稍顷,地动山摇天翻地覆,黑泥乱石连着水幕喷涌飞起百丈高,只见得大地上剑岳斩下处一道深邃而广阔的天堑向着大地的两端迅速蔓延,不多时下方的大地便裂成了两块,在云头上的风清扬清楚的看到那道天堑已将整片陆地一分为二,两端笔直的伸到海边一直深入不见首尾,而两端的海洋已是啸浪骤起。
  巨大的震动不止陆地,海陆海陆,这是一体休一体息的关系,陆地发生巨变,海洋又如何跑得了?
  于是,海上风波骤变,巨浪滔天而起一排推着一排向陆地迫来,这些排浪低者五十丈,高者百五十丈,正气势汹汹的奔腾扑来,大浪既已滔天,岂可少了大风伴随呢?便见飓风飚台随浪顺波,浪借风势,风借水力汹涌澎湃的降临到陆上。
  “轰!”
  “嘭……”
  “啸……嘶……”
  大浪汹汹,狂风裂云,这些排浪顺着风力便狠狠的拍在了离着海举上千丈外的陆地上,一浪才落,一浪再来,排浪一排又一排连绵绵不绝,顷刻间便将刚刚被雷霆肆虐摧残的废土绝墟淹没在海浪里。
  “唰!”
  一道流光自下方飞来,待飞到郭友身前已是化虚没入其体内,那正是他召回的本命灵剑了,方才那一剑郭友特意擦着和歌山麓斩下的,毕竟另一边的土地可以交给即个便宜内玄侄孙的嘛!反正那一道天堑内密布剑罡,就不信将来有人能从那边渡海。

  “郭小子,这地方算是毁了吧?依老夫看其五百年都无法存人了。”
  风清扬作为见证者亲眼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对郭友的实力无限拔高只当作仙神一流,又感慨这小子这些年也不晓得是浪到了哪儿叫他有了这么一身本领。
  郭友静静的望着下方,见大浪已将大地尽数淹没且渐渐深埋,这才看向风清扬笑道:“这水若能淹到三丈深且保持半月一月的话,千年内,我保证千年内这儿寸草不长且水质浑浊不能入口,入口即是饮毒。”
  风清扬听罢愕然道:“千年?有毒?”
  郭友转头又望向下方,口中淡淡道:“海水质咸且杂,混入土地后会慢慢将土壤变得似沙一般散且燥,农人便是堆再多的肥也不会有庄稼生长,而这些土地与水会渐渐变得又咸又苦又涩又臭,到了那个时候,这水便成了巨毒了,人畜一旦长期饮下,那么不出一年两载的便可以开席了。”
  说罢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笑出声,继而仰天大笑,足足笑了十息才罢,收敛了一下情绪才与风清扬挑眉道:“老风,咱们该去下一处了,今日怕是有点赶场哦!”
  风清扬一愣,道:“照你的意思,是有许多处喽?”
  郭友催动云头,边赶路边道:“嗯,一个地儿一个地儿的扫过去,我说过的,要让这东瀛天翻地覆,做人最紧要是讲口齿的嘛!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来就要做到方显大丈夫本色不是?”
  风清扬目视下方洋洋大海,只觉着头皮发紧,口中呐呐不语心底却狂喊道:疯小子,不是说好了替老夫出头的么?咋回事?啊咋回事呀?
  郭友背对着他站在前头,操纵着腾云快速朝本州岛的丰桥赶去,对于身后老人的牢骚分毫不知。
  新宫到丰桥走陆路的话不到千里,而海路就更近了,郭友云头又急不消片刻便已到了。
  与新宫不同,丰桥多有平地,是个耕作的好地方。
  郭友望着下方大片大片郁郁葱葱的土地冷笑道:“地是好地,人非好人,不过类猿畜生而已!下辈子投胎时记好了,若投人胎,勿入东洋!”
  说罢已是衣衭一振捏印踏罡,诵道:
  “微妙真空,神霄赵公。驱雷掣电,走火行风。何神不伏。何鬼敢冲。神虎一吠,万鬼灭踪。吾今勃召,速出绛宫。”
  “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助我——”
  “荡妖靖宇!”
  “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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