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奢靡浮华的景象,年则总觉得这种面具活动自己是不是参加过。
但是记不得了。
池不周回头问:“年则,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一刻钟之后,年则的兴致又没了。
戴上面具不过是加上点神秘,玉满楼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她听着池不周对台上男子的品鉴,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思索: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快乐?她们不嫌这些男人脏吗?人为什么总会像野兽一样沉迷在肉/欲中?
她不是没来过伶人馆,但她一直像这里的身外客,冷眼旁观着这里极致的颓废。
池不周用胳膊戳了戳她,给她使眼色。
年则偏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倌在向她抛媚眼。
她假装没有看见,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舞台。抛媚眼给瞎子看的典型案例。
“不是,你来这里清心寡欲的吗?”池不周恨铁不成钢地看她。
“身材那么平板,属实不在我的涉猎范围。”
池不周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那个小腰,细腿的,这还平?”
年则打了个哈欠,“你不懂,这人上半身太平了,玩起来没意思。”
池不周恍然大悟,怜爱地看着她:“为难你了,按你这要求,你都没开过几次荤吧。”
年则嫌弃的远离池不周,“两三次还是有的,这也不是什么硬性要求。”
突然,刚才那个小倌假意跌倒靠过来,稳当的坐在椅子上的年则根本没法躲开。
不喜欢肢体接触的年则大脑飞速运转,选了个伤害性最小的方法——她左手一把揽过男子的腰,避免了人往自己身上撞来。
这小倌倒是顺势攀上她的手臂,侧身半倚在她的肩头冲她吹气:“姐姐的臂力可真好呢。”
池不周心想:这小倌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年则用力扶住他的后颈,掰过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
小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
“当然了。”语气冷的可以冻死人。
说罢,她提起一壶酒,猛地往他口里灌,生生将一壶酒全部喝完。
小倌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可年则并不打算放过他,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着头,继续灌。池不周没有干预,自顾自的挑逗别人去了。
这个姿势导致气息不通畅,小倌被呛得猛咳,酒水混合着唾液流下来。年则快速推开他,免得脏到自己的手。
男子捂着脖子逃也似地离开。
另一边下了舞台的梁丘梦心中异常焦灼,他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怎么可以被人捷足先登。
他握紧拳头,在人群中快速穿梭,意外地目睹了灌酒过程。
心里想着:强灌人酒,看来她一定是年则。虽然确定了目标,但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年则强势,但没想到这么强势。他的任务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他思索的过程中一直盯着年则。
年则敏感地察觉到目光,也转眼看过去。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然后又各自偏头。
梁丘梦不知他就跟木头一样站着的样子,让年则和池不周二人误以为他是被刚才的事吓住了。
打发走身边人后,池不周悄咪咪地说:“这个小倌看起来怪傻的。”
“哦,这不重要。你今天留不留在这?”
“急什么,我再看看有没有合意的。”
年则觉得今日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了,“我想走了。”
年则起身欲离开,突然梁丘梦挡在她身前。
“今天怎么那么多不长眼的。”年则用手指按摩太阳穴,有些不满地说道,“快让开——”
“女...客官,你今日...可需要要我作伴。”梁丘梦第一次这般作态,不敢直视年则。
嗯?年则看他一脸生疏,随口推测:“你是第一次迎客吗?”
问的很直白,梁丘梦发愣,怕穿帮就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年则停顿住,开始分析:说话结结巴巴的,衣服穿的还这么严实,看来是龟公第一次让他接客。
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个处男,意外之喜啊。
年则挑起眉梢,“抬起头来。”
梁丘梦顺从地抬起头来,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妖冶。
年则却在旁边和龟公在聊什么。
一向谨慎的她“抓来”龟公问:“这个小倌是雏的吗?”
龟公擦擦汗,故作镇定地说:“是雏的,今日我才放他出来。”
“真的?”
“年女君,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你啊。”
其实他内心慌得不得了,他根本不知道这号人是谁。但他不能说,让人知道他这里混进良家夫男,下一秒官兵就能冲进来,让他暂时歇业。
“那就好。”年则问完话,就去仔细打量着梁丘梦,像看一件商品一样。
年则抱肘,声音慵懒地说:“招待客人的话,你行吗?”
梁丘梦下意识地肯定,“行、行的。”
既然他执意如此,好久没开荤的年则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小倌了。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
她和池不周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梁丘梦上楼了。
池不周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转眼间年则就先一步找到人了。没想到年则也是见色忘友的人,就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
年则和梁丘梦两人的命运在这个充满欲望和谎言的上元节之夜交织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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