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明白吗?”
洛南收起消防斧,语带平静地说道。
“明白了。”
被胖揍一顿的陈昆匍匐在地,话语中是从未有过的顺从。
洛南眯着眼睛打量他,暗暗吐气。
小看他了,冷不丁来这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真让他得手,这出戏可就演砸了。
还好陈昆虽然话喊得气势够足,行动力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像极了这个年龄层的老领导该有的样子。
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干起实事来都跟软骨头差不多。
确定陈昆没有再造反的打算,洛南才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人偶,递到陈昆的面前。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陈昆没敢抬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哆嗦得不行。
洛南俯下身:“这是你儿子拿到的人偶,我用它和你换一样东西。”
陈昆颤抖得更加厉害:“你把我的命也拿去吧!只求你把我儿子还我……”
“别跑戏!走剧情呢,严肃点!”
杀人狂突然呵斥出声,陈昆顿时噤声。
他斗胆仰起头,看着洛南手里的人偶。
“你拿好了,同时你要给我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
“把我的脸还我。”
陈昆一怔,蓦然发现自己的手里攥着一样软软黏黏的东西。
他展开一看,惊恐如同空气般钻进了鼻腔。
人皮!
准确的说,是一张人脸,上面保留了化妆的痕迹,有一边嘴角化的淡妆,另一边则浓墨重彩,还画着缝合的血线。
明明有了这样东西,起码能证明杀人狂的脸是假的,他看着吓人完全是化妆效果。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因为从逻辑思维的底层涌上来的反应像是毒针般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杀人狂的脸被取了下来,那他现在又该是怎么的模样?
陈昆僵硬地扭动脖子,像是一个引颈待戮的勇士,哪怕会死也要伸直了脖子再看一眼。
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你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他看到了。
陈昆的确看到了杀人狂的脸,但他宁愿自己没看见。
脸色白如寒霜,瞳孔缩如麦芒,无数的血点占据了眼瞳旁的白色,衬着他那张铁青色的脸,和充满怨气的眼神。
【叮!惊险不断!惊吓值+6660!】
他又昏过去了。
洛南默默地拿走陈昆手里的人皮面具,重新戴到自己脸上。
“里面这张脸是待会上吊用的,你以为一人演两个角色容易啊,不提前准备两张脸根本来不及赶场。”
无论洛南怎么抱怨,陈昆是指定听不到了。
他把人偶塞到陈昆手里,算是替他完成了这次交易。
走之前,洛南用力冲陈昆的脸抽了一巴掌,缩短他的昏迷时长。
“游玩时间有限,抓紧时间解谜哦!”
……
两分钟后,陈昆再度醒来,手里抓着一具快要断了脑袋的人偶。
同时,脸上火辣辣的疼。
“怎么回事?我被什么打了?”
记忆出现断层,有些太可怕的画面一时想不起来。
陈昆呆呆地看了看手里的人偶,心生不安,想要把它丢掉。
可在把人偶抛出去的前一刻,他忽然有了其他的感觉。
好像扔掉人偶,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算了,先留着吧。”
陈昆起身,观察附近。
他还是没有下楼的勇气,只好沿着三楼寻找着出口。
最终,他停在儿子生前试图打开的房门前。
他抓住门把手,眼前浮现起儿子生前的音容笑貌。
从他出生、满月、抓周、掀同桌女生裙子、把邻居家的狗关进自己房间……纯真的岁月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推开门,陈昆松了一口气。
没有预想中吓人的场景,门后是一个空房间,孤零零地摆着一副画架,靠墙的位置有一段向上的半截楼梯。
楼梯很短,陈昆略过画架,顺着楼梯爬上去。
之前在外面,陈昆以为整栋楼只有三层,但没想到三层以上另有一个阁楼。
阁楼低矮,没有窗户,天花板呈尖锥状,头顶全是交错的房梁,他必须弯着腰才能通过。
阁楼堆了不少杂物,多数都是凌乱的书本,垒起小山的高度,让陈昆无从下脚。
陈昆侧过身,非常吃力地避开地上的书,来到了阁楼的尽头。
尽头显得比较单一,这里没有书,只有一张椅子。
可这张椅子非常古怪,它的椅背、扶手、椅脚、背板,几乎所有的位置都被捆上了铁链和绳索。
绳索和铁链如同蜘蛛网般扩散出去,连接着阁楼里的各个物件,铁链的终点是棍棒和鞭子,绳索的终点是玩具和风铃。
它们将椅子围在中央,像是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又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
陈昆走近观察,又发现在椅子的正上方,居然悬着一枚锋利的刀片!
“什么意思?”
陈昆完全懵了。
一般来说,不同主题的鬼屋有不同的解题思路,只要玩家留心观察一路以来的线索,尝试理解背景故事,跟上设计者的脑回路,揭开最终谜题通关也不是难事。
关键在于,思路要对得上。
但问题是,陈昆这一路上从不留意线索,能错过的线索全被他漏了个遍。
他要想跟上设计者的脑回路,除非现场通灵,否则没辙。
“唉。”
身后飘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跟风声混在一起,几不可闻。
陈昆听到有动静,一转身,发现阁楼的入口处多了一副画架。
这是鬼屋的第三副画架,凹槽里躺着一支画笔,以及三根各不相同的手指。
画布上的内容更加清晰可见,像是从浑浊中的墨水中拨见一丝光明。
画中是一名成熟女人,她被囚禁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铁链绳索捆绑,嘴里塞着布条,眼里尽是哀戚之色。
“哦!”陈昆恍然大悟,“画里的女人坐着的椅子,和阁楼的很像!”
他像是突然开了窍,走回到椅子跟前,经过反复比较,确实是一模一样。
“女人上哪去了呢?”
陈昆思索半天,不经意间看到了手里的人偶。
鬼使神差下,他将人偶放在了椅子的正中央。
正当他以为此举毫无意义时,忽然听到咔嚓一声,高悬的刀片寒光一闪,笔直地落下,将人偶摇摇欲坠的头颅彻底斩断。
刚从三楼把画架搬上来的洛南躲在阴影里,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幕。
为了驱使陈昆的猪脑子解谜,他可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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