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洛推着洛南离开,不容分说。
“为什么啊?起码让我把礼物放下来吧?”洛南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有你爱喝的葡萄酒呢!”
老洛眼睛一亮,随后又再度严肃起来。
“酒也带走,你也快点离开,别人问起来,我就说你从没回来过!”
老洛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洛南也跟着认真起来:“老爸,你是不是打麻将欠人钱了?”
“胡扯!不是你抢了银行,我至于这样吗?”
“我?抢银行?”
洛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借我俩胆子,我也不敢啊。”
“没抢银行?”老洛也跟着困惑起来,“那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钱?上次还打电话跟我说,最近风声紧,先避避风头……”
洛南愣了好半天,才想起这回事。
他费了好半天,嗓子都讲干了,才把事情的真相解释清楚。
当然,他说钱都是做演员挣的,绝口不提系统。
跟朋友坦白超能力是一回事。
跟父母讲是另一回事。
上了年纪的老父母亲很难理解这么新潮的东西,只会认定你是病了,强拉着你去医院各大门诊转一圈,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们老俩口一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儿子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老洛总算接受了洛南的解释,他宝贝地抚摸名贵红酒的身子,嘴里啧啧出声。
“儿啊,做演员这么赚钱?可你怎么一点都不红呢?”
噗哧。
洛南感觉自己的心头中了一箭。
“不愧是老爸,说话就是犀利。”
洛南放下按摩仪的包装盒,扭头环顾了一圈屋子。
“怎么你们还住在大伯的家里啊?我不是寄了很多钱回来吗?你们怎么不自己盖点小楼住?”
听见洛南提到钱的事,老洛的神情有几分黯淡,他将葡萄酒放在桌子上,手心搓着大腿,欲言又止。
洛南注意到屋内都是用了十几年的老家具,看来看去,连一件新的家具电器都没有。
不仅如此,家里也没看见母亲的衣服和鞋子。
“爸,你们该不会是离了吧?为了照顾老妈,你毅然决然地净身出户,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老妈?”
老洛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想什么呢?”
“你妈只是出门开会去了。”
“开会?她一把年纪了开啥会?都离休多少年了。”
“是个村里人自己组织起来的会,叫「经济互助会」,每个月一起,这个月正好轮到咱家。”
洛南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又挪到老洛的跟前。
“我怎么越听越不懂了,啥叫「经济互助会」?”
“这都是你妈掺合的,我也不太懂,听说是十几个人组织起来,每个月其他人拿出一千块凑起来, 交给一个人,下个月交给下一个人,一直轮流着来,每个人都能拿到一次大钱。”
洛南手指敲打着桌面,觉得这其中总有一些猫腻。
老洛倒出一杯葡萄酒,喝完后轻轻叹息一声:“咱们家没啥钱,你妈把平时不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卖了补贴家用,我也连麻将都戒了。”
“不应该啊!我每个月给家里少说打几十万,你们怎么穷得还要参加互助会,那些钱呢?”
老洛看向洛南,嘴唇嚅动几下,没有说出口。
看他的样子,显然不是没收到这笔钱,而是这笔钱被花在了一些不太方便说的地方。
院子里响起了电动车的刹车声。
老洛一副得救的样子,站起身来:“喏,你妈回来了,你问她去吧。”
洛南起身,正赶上母亲的声音从外飘了进来。
“老洛,大白天的你拉什么帘子啊,是不是又在偷偷喝酒了?”
老洛浑身一激,猛地转身把葡萄酒和杯子藏了起来。
那架势,颇有洛南小时候藏游戏机的风范。
窗帘拉开,母亲推门进来。
“哟,儿子回来啦?”洛母喜笑颜开。
洛南走上前去,硬着头皮问道:“妈,咱家的钱都花哪去了?”
“咱家的钱?”洛母愣了一下,手里的菜袋子都没放下。
洛南先接过菜袋子,放进了厨房,又转身出来,等待母亲的回答。
“我寄回来的总数大概有六十万,在老家盖栋房子都有余了,你们怎么还住在大伯家里,是因为穷吗?”
洛母神色黯淡,反应和老洛如出一辙。
她走进门内,放下车钥匙,换了一双室内的拖鞋。
“唉,钱啊,都给你三姨了。”
“三姨?”
洛南大概有印象,是那种家族成员聚会,父母会说「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的那类人。
唯一知道的是,三姨也住在村子里,就在大伯家后面的山脚下。
“三姨过得苦啊,她男人欠了不少钱,我这做姐姐的,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所以你把六十万都给她了?”
“都是亲戚,能帮就要帮的呀。”
洛母一边跟洛南聊着,一边来到厨房的水槽边摘豆荚。
母亲干惯了劳活,不习惯手里没事,总算干点活才感到踏实一些。
“那三姨还完债了吗?”
“还没呢,他们借的债种类很多,听说有些还是高利贷,这些年利滚利的,数字可吓人了。”
洛母剥着豆荚的茎丝。
老洛趁其不备,偷偷斟了一杯葡萄酒。
喝完之后,他双肩高耸,仿佛灵魂得到了升华。
“老洛!你果然在偷喝酒!”
老洛浑身一抖:“没,没有啊。”
他坐在客厅,洛母在厨房,天知道她是怎么看见自己的。
有时候老夫老妻相处久了,仿佛有只眼睛就长在对方身上,对方干什么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还买酒,咱家很有钱吗?你真是浪费!”
“不是我,这是咱儿子给我买的礼物。”
洛南趁机说:“妈,我也给你买了按摩仪。”
洛母先是一阵欣喜,转瞬又变得担忧:“你说你,回来就回来,还买什么东西,妈也用不上,怪浪费的。”
听着母亲三句话不离省钱,洛南很不是滋味。
他月入百万,他的父母却因为一瓶酒一个按摩仪而斤斤计较,母亲穿着朴素的灰黑色衣服,鞋子尖沾上了泥土。
过去她那些好看的衣服鞋子也为了省钱而卖掉了。
令洛南好奇的是,三姨家到底欠了多少钱,他家都搭进去这么多钱了,居然也没见改善。
除非……她们家里有一个不停吞金的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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