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宫里都传皇上最喜欢从前的娴妃?你可有听说过?”
卫嬿婉凝视着春蝉,轻声问道,春蝉赶忙点头应道:“从前时常听闻那位昔日的娴妃与皇上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然而如今为何会沦落至冷宫之中,据传是因她残害皇嗣。真没想到,娴妃竟是这样的人。”这些事情,她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个中实情并不甚清楚,卫嬿婉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然明了。
两日之后,卫嬿婉趁着为弘历按摩时,问道:“奴婢听闻皇上曾倾心于一位女子,甚至许诺她嫡福晋之位。”
弘历原本正沉浸在卫嬿婉轻柔的按摩中,乍一听这话,惊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他心中暗自思忖,今日卫嬿婉如此柔顺,原来是为此事。不过,当年的事情着实是一场闹剧。当时,他对如懿确实有几分爱慕之情,但也只是与他人相较而言。
然而,此刻看着卫嬿婉温柔的眼眸,弘历竟罕见地心虚了一瞬。
“这……朕当年的确与她有过些许情分,但这么多年过去,朕已看清如懿的品性。你放心,朕心中早已没有她的位置了。”弘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当真?”卫嬿婉满脸狐疑,似乎并不相信。她凝视着弘历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不禁疑惑,年少时的深情真的如此轻易就磨灭了吗?当然,也不能排除这只是弘历为了哄她而说的甜言蜜语。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明的,卫嬿婉柔柔地倚在他身上,娇嗔道:“皇上莫非是在哄骗奴婢?”
弘历一把接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声说道:“朕岂会欺骗你。”说罢,他轻轻吻了一下她那粉嫩如樱的嘴唇,只见她的嘴唇明明未施口脂,却依旧如此红润娇媚。
既然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卫嬿婉就专心帮他按摩,一会儿之后听说皇后有事商议这才告退。
待卫嬿婉离去后,弘历迅速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神态,冷声道:“宣皇后进来吧。”
富察琅嬅在素练的搀扶下,缓步走进殿内,行至弘历跟前,优雅地施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她身为大家闺秀,行礼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风范。
“梓潼此来,所为何事?”弘历明知故问。
富察琅嬅深知自己并非皇上的心上人,但她要做皇上最得体的皇后,于是微笑着回应道:“回皇上,如今节礼皆已赏赐下去。只是臣妾身子时好时坏,难以操持除夕宴,臣妾想让贵妃协助操办,也好让她历练一番。”
弘历稍作思索,微微点头。高斌乃天子近臣,对自己忠心耿耿,给他的女儿一些脸面也并非难事。
“既然如此,皇后就带她操办吧。不过,朕最看重的还是你,你要保重身体,后宫还需你来操持。”弘历嘱咐道。
这虽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之语,富察琅嬅却也满心欢喜,连忙说道:“是,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对了,今年多事之秋,除夕宴一切从俭即可。”弘历又嘱咐了一句。
富察琅嬅点头应是,“是,臣妾定会让底下人妥善操办。”
无事之后,卫嬿婉坐在后殿院子里,手捧香茗,轻啜一口,偶尔翻过桌上的书页,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春蝉拿着一篓针线坐在她身旁,笑道:“您近来愈发喜爱读书了。”
卫嬿婉抬头轻笑,“以往无暇读书,如今有了机会,自然喜欢得紧。”
“您最为勤勉,奴婢可没有这般志气,识得几个字便足矣。”春蝉边说边打算多绣些荷包。她想着,虽然卫嬿婉尚未册封,但日后若能入宫,赏赐银子时总得有东西装着。得空便多绣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这边一派岁月静好,冷宫里的如懿却是快要冷死在那几间破屋子里了。
惢心煮了热水灌了一个汤婆子给她塞进去,坐在床边看着如懿说道:“主儿,这日子是越发冷了,自从凌侍卫走了之后,咱们这银子是越发少了。”
后来她们搭上一个小侍卫,对方不告诉她们名字,只是每次带出去卖的手帕到手的银子不过十之二三,如今才知道当初凌云彻几乎是没有抽走银两,尽数给了她们。
可如今那个小侍卫与她们并不相熟,帮她们不过是因为在冷宫没有什么进项,所图银钱自然就多。
如今的如懿总算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带一点银子过来了,当时守着的是李玉,就算是自己真的带了银子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懿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微微摇头,坚定地说:“我向来清清白白,即使在冷宫,也定要保持体面。她们在外头嘲笑我,我更要好好地活着。皇上一定会查清真相,带我们出去的。”
此刻,如懿依然念着她和皇上当初的情分,惢心欲言又止。然而,照这样下去,她们别说活得体面了,能否活下去都难以预料。
可看着如懿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面容,惢心只好缄默不语。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海贵人能帮助她们了。
除夕夜的宫中热闹非凡,卫嬿婉没有出去,而是在自己的后殿支起了一张小桌子,与春蝉一同吃着年夜饭。“春蝉,这杯酒敬你,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春蝉也不拘谨,笑着举杯说道:“多谢主儿,奴婢祝愿主儿岁岁年年,平安无恙,快乐无忧,身体康健。”二人举杯对饮,卫嬿婉多喝了几杯酒,脑袋虽还清醒,脸却已泛红。
她今晚打算给弘历一个惊喜,所以此刻得假装一下,“春蝉,我真开心啊!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帮到你了。”
卫嬿婉含含糊糊地说着,春蝉却听到了第一句,她眼神温柔,扶着卫嬿婉说:“嬿婉,你醉了。春蝉扶你去洗漱歇息好不好?”
没想到,本该在宴会上的弘历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他看了看卫嬿婉那迷蒙的样子,对春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春蝉会意,将人交给他后,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怀中犹如醉猫般的她,弘历无奈地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瞧瞧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
仿佛察觉到眼前人已换,她微微抬头,迷离的目光凝视着他,随后眉头紧蹙,大声嚷嚷道:“李宏!你……你和凌云彻都是没良心的大坏蛋!呜呜呜……你也骗我,你们都骗我!凌云彻不是好东西,你、亏我把你当成知己,还惦记着、还惦记着询问你可有中意之人。”
“原来,你是皇帝,你竟然是皇帝……”似乎是借着酒意,她将内心的愤懑与委屈倾泻而出,弘历在她一句句的指责埋怨中,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他紧紧扶住怀中的人,生怕她乱动而伤到她自己,心中暗想原来这段时间她心里一直憋着这么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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