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宣纸沾染墨色的勾勒在一片焦黄中飘起,沙砾敲打着纸张,发出淅淅索索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三人的耳朵里抖分外清晰。
画纸飘飘悠悠的精准落在沙丘后头,大风还在刮着,倒是小了些,那抹白色一溜烟没了影子,不知道从那个地方溜走了。
风停了,祁怃和萧贺安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口责备这场大风。
"怎么会无端起了这般大风呢?真是不是时候!"祁怃万分惋惜的说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风来的还真巧。
"是啊师父,太不巧了,徒儿见那幅画在那沙丘之后,我给您寻回来!"萧贺安憋着笑看祁怃的口是心非,声线都有些颤抖。
"也好,小安注意安全。"
萧贺安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分成三步走,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祁怃告诉他有很大的概率,暗河人在等着他们。
萧贺安走到沙丘旁一看,画纸果然无影无踪,他发出疑惑的声音,朝着不远处的祁怃招手:"师傅,画纸可能被吹走了,不在这边啊?可是这里是背风坡啊,不应该啊。"
祁怃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他收拾好画箱,慢悠悠的走过去,还有心情指点指点周边景色。
等走到沙丘之后,祁怃一眼就看出来了乾坤不同之处,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一手扯上了萧贺安的手腕,轻轻点了两下,故意的把画箱往旁边一放,佯装疲惫的坐下,倚靠在沙丘之上,还招招手让萧贺安坐过来。
萧贺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大大的一团大马金刀般靠在祁怃身旁,两人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反差。
"师傅,怎地了,累了吗?"
萧贺安掏出水壶递给祁怃,贴心的拧开盖子。
祁怃接果喝了一口,眉毛轻挑,将水壶朝着那片沙地轻轻扬了扬,示意他仔细看看。
萧贺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出来什么,但他清楚祁怃的意思,这大概是入口,可是为什么要等呢。
"沙漠里风沙太大了,我的帽衫里全是沙子,有些累了,那些被我画下的风景都随风去了,说明老天爷需要我们歇一歇。"
祁怃喝了口水,惬意的靠着沙丘,享受着沙漠里久违的阳光,刚说完这句话,祁怃就看到面前的沙地明显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又迅速归于平静。
萧贺安也看到了如此明显的变化,身子一动就要起来,祁怃一把就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动,声音懒懒又惋惜的说:"可能天意就是如此,让我们多在此歇歇吧,天色尚早,我们在此赏赏风景,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歇一歇,不急。"
祁怃一般说着不急,余光一直盯着那片起伏,嘴角勾起笑意,不紧不慢的翘起脚来。
说完他就悠哉悠哉的喝起水来,还跟萧贺安一同讨论周边的风景,丝毫不急。
现在对面的人忍不住了,开始疯狂涌动沙坑,一大片的沙陷朝着他们两个袭来。
祁怃假装惊呼一声:"这是什么?"
"啊!"
刚刚说完就被塌陷的沙坑吞了下去。
一瞬间的黑暗和窒息吞噬了祁怃和萧贺安,幸好他们备的衣物有遮挡,倒不至于被沙烁灌得耳鼻皆是。
下坠的感觉很是奇妙,粗糙的黄沙紧紧裹着二人的身体,时不时来一个摩擦亲吻,磨的人脸颊生疼。
双脚踩不到实地的感觉让祁怃想到了当初跳崖的感觉,那种既知生死又恐慌过程的感觉令祁怃心悸,他紧紧抓住萧贺安的手,生怕他被漩涡吸到别的地方去。
幽闭恐惧的环境里时间总被无限放慢,等到呼吸顺畅身体腾空又下坠落下的时候,祁怃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半柱香,又似乎半个时辰。
身体轻松的一瞬间二人就反应过来然后安稳落地,祁怃睁开眼睛,一时也被这奇怪的景象震惊。
入目皆是黑色的礁石,整片土地只有泥沙和淤泥是白色的,抬头望去,一片半凝固的胶状黄色物质糊在了穹顶,将那些黄沙隔绝在外,整片大地寸草不生,了无生息,只有半空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发着光亮的虫子。
"乌袈鸟。"
祁怃瞧了瞧,突然开口道,声音在如此空旷的地方却显得很小,一点回音都没有,他眉心一跳,看向萧贺安,果然看到他一脸懵的眼神。
暗骂一声,将萧贺安扯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乌袈鸟,暗河的指明灯,身着蓝翼,口衔金穗,是祥瑞的象征。"
祁怃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为了让萧贺安听清楚,还贴的很近。
萧贺安听后,不自然的揉了揉耳朵,想消除这种发麻的感觉,他抬头望了望那些蓝色的鸟儿,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尖咴上闪着的金色。
顿了顿,他看向萧贺安,比划了一下四周和自己的嘴,很大声的说着:"这里为何如此声音?"
祁怃瞧着那些黑色礁石,沉默的摇了摇头,带着萧贺安开始往前走,一路上河道由细到宽,又逐渐变得细了起来,像一只圆滚滚的灯笼,河道四周根本没有任何人烟,直到河道变得越来越细,才逐渐出现一些房子建筑。
同黑漆漆的大地不同的是,此处居民居住的房子大多都是用一种白色的石头修建,底部悬起几丈,垫着根根蜡烛,这里不像一座都城,倒像一个村庄。
祁怃带着一脸惊奇的萧贺安往前走,一路上所见到的暗河人瞧都没瞧他们,雪白的皮肤和头发晃得刺眼,明明在底下,此处却不漆黑,到也有很清晰的光亮。
直到这时四处张望的萧贺安才发现前一直有一位暗河人带领,他跟街上那些人不同的是,衣袖边有只金色的乌袈鸟。
萧贺安看到身旁的祁怃一脸平静丝毫不怯场的跟着那人走,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不免撇嘴,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暗河使者恭敬的伸出手臂将二人请进整座城池最大的屋舍里,屋子里并无什么奢华的装饰和布置,最多的就是乌袈鸟的物什,竟还在屋内正中间贡了一尊乌袈鸟铜像,那座神窋大概是屋内最有价值的摆设。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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