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菅鹤眠和神篱涟川接触的消息,在被送往产敷屋家时,也被一同送往了百谚弋宸的书桌之上,还被特地标了红,只能说不愧是他,有心机的男人。
看着被下属放在最上面的情报,百谚弋宸甚至都能猜出两人一下午都谈论了些什么。
处理情报的动作慢了下来,甚至停笔不动,似是出神。
神篱涟川虽然出自神篱一族,但有自己的打算,对月菅鹤眠也没有什么危害性。
而且,百谚弋宸特意用红色的笔迹将情报上的几个字圈起来:预知他人命运。
知天命,何为忧虑。
这样的异能力,总有一天可以看到月菅鹤眠的命运,只要稍稍安排一下,书上既定的剧情就可以发生改变了。
百谚弋宸要的,是神篱涟川自愿替月菅鹤眠窥得天命。
就是不知道神篱涟川能不能看的清自己的命呢?
“快了,就快了……”百谚弋宸暗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那几行字,手中攥着笔杆的力道越来越大。
笔尖的红色的墨汁滴落在纸面上,晕染了写着月菅鹤眠的黑色字迹,就仿佛未来的命运有迹可循。
月菅家——
也亏的月菅鹤眠的藏匿功夫熟练至极,才没有被发现,侍女还以为月菅鹤眠一个下午都待在屋子里休憩,也不敢冒昧打搅。
只不过临近黄昏,送膳食的仆从进了院子,也没能推开门,只是将晚膳放在门口,敲了敲房门,算是示意用膳时间到了。
月菅鹤眠翻过窗户,刚好房门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就是仆从恭敬的声音:“姬君,用餐时间到了。”
原本应当是在专门用餐的膳房进餐的,膳食也应当是丰富多彩,那才是大家族姬君的样子,如若是被家族重视的女子,还有同家主一同进餐的殊荣。
可是这些东西在月菅鹤眠眼里,只是为自己增添麻烦。
出现在不知情的族人眼里,月菅鹤眠就需要伪装,毕竟月菅鹤眠终归和寻常贵女不同。
“知道了,退下吧。”主人与奴仆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时代泾渭分明,听见月菅鹤眠的回复,送餐的仆人自然也就退下了。
月菅鹤眠推开房门,门前的廊道上,摆放着整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简单的用完餐,将托盘放在门口,自然会有人来收,这时月亮也已经悄悄挂上了枝头,夜晚降临。
之后的日子,月菅鹤眠总会在空闲的时间前往涟漪屋,神篱涟川也会推掉一些邀约,只为和月菅鹤眠见面,两人独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而这一切也全部被百谚弋宸看在眼里。
百谚弋宸不是没有羡慕过神篱涟川能获得月菅鹤眠的特别对待,可是每当百谚弋宸算好时机出现在月菅鹤眠面前,也没有的到月菅鹤眠的好脸色,两人现在的关系,大概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友人吧。
就好比现在,百谚弋宸好不容易空出了时间,前往月菅家,结果得知的消息却是,月菅鹤眠出门了,似乎是与人有约。
有约啊......
得知这个消息,百谚弋宸就知道月菅鹤眠是去见神篱涟川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百谚弋宸是不应该打断那两人之间的友好交流的,甚至应该在背后推一把,加深两人之间的情感。
但是,内心那隐隐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是嫉妒?还是羡慕?
百谚弋宸是知道自己对月菅鹤眠的感情发生了变质,从幼年时的兴趣,知道月菅鹤眠的执念和期盼开始,百谚弋宸就再也收不回自己落在月菅鹤眠身上的视线了。
可是月菅鹤眠不记得了。
月菅鹤眠不记得他们见过一面,不记得自己异能力觉醒的一部分原因也来自百谚弋宸。
回到家族后的百谚弋宸一开始只是为了失控的家族感到头疼,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百谚弋宸才发现,一切好像都失控了。
改变既定命运的惩罚不会迟到,只会换一种方式降临,月菅鹤眠在月菅家过的不幸福,仿佛一个机器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也忘记了曾经藏在心里对月菅家的恨意。
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月菅鹤眠不应该是这样的。
百谚弋宸发现自己做错了。
更加令百谚弋宸感到痛苦的是,书中展现出来的所有的有关月菅鹤眠的命运安排,所有平行时空的月菅鹤眠的时间都会,停止在那个明月高悬的夜晚。
除此之外,百谚弋宸还发现了一个最是奇怪的点,每一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总会喜欢上月菅鹤眠。
按理来说,月菅鹤眠的一生,因为百谚弋宸发生改变,所以月菅鹤眠也应该属于百谚弋宸才对,应该是这样的感情才对啊。
可为什么?
过去的百谚弋宸还想不明白。
因为年幼时的改变,才会导致月菅鹤眠会死在最好的年华,百谚弋宸知道是自己年幼时的骄傲和自信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次次的试图从自己的异能力之中找到解决的方法,可是每个平行的世界之中,月菅鹤眠都会死在那个时候。
死局。
无解的死局。
无论怎么样,全都没用。
死了...还是死了...又死了......数不清是月菅鹤眠的第几次死亡了。
每一个平行世界的百谚弋宸都会拼尽自己的全力,试图把月菅鹤眠拉回这注定无解的死局,可每一次,都只差一点,就只差那一点。
那个夜晚,平行时空每一个机关算尽的百谚弋宸,都会抱着月菅鹤眠的尸体,然后对着他说:“救救她。”
那一刻,书中的百谚弋宸看见了书外的自己。
在那之后,无数个夜晚,梦境里都会出现月菅鹤眠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明明只是梦境,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能看着那暗红色的眼眸渐渐失去神采,感受到月菅鹤眠那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
手中那挥之不去的温热的黏糊的刺眼的血液,仿佛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嘲笑百谚弋宸的可悲。
百谚弋宸的骄傲,百谚弋宸的自信,那一刻全部被世界碾在脚下。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凶手却是淡淡的看着:“就只有这点能耐吗?连这点血液都接受不了。”
鲜红色的瞳孔,黑色的发丝,惨白的皮肤。
百谚弋宸知道,那就是产敷屋一族想要消灭的鬼之始祖,无惨。
梦境在这个时候就会开始逐渐崩坏,可是百谚弋宸知道,如果再没有措施,这个世界,唯一还存在的月菅鹤眠,也会在这样的夜晚离自己远去。
不能这样,唯独月菅鹤眠不能死。
百谚弋宸告诫自己,要忍耐。
直到百谚弋宸发现了一个人,是变数,是另一个能和书产生共鸣的人,她也有着异能力,也许,可以利用她。
瞒过整个世界,救下月菅鹤眠。
这就是为什么百谚弋宸会任由两人接触。
但是既然她们已经有约了,百谚弋宸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内心,不去打扰两人的独处。
之后的日子,随着月菅鹤眠与神篱涟川的接触越来越多,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两人之间的所有间隔随着时间的消逝也随风飘散,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现在的月菅鹤眠在神篱涟川眼里也不再是那个当初孤单的孩子,心灵中种下的花也开出了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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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谚弋宸对月菅鹤眠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很复杂,虽然本人认为看清了,但是还是被平行世界中的感情影响了,但是这个时候确实也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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