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郭浅郁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她很清楚,彩礼谈好了,那么她离开这个家的日子也不远了,趁还没有离开这个家,多为家里做点事情,哪怕是为家人做做早饭也好。
冯缘本也是个早起的人,听到厨房里有响动,猜想应该是他的郁儿起来做早饭了。
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郭浅辰,为他把被子捂了捂,才离开房间。
厨房里开着灯,锅里蒸着饭,正冒着热气。
郭浅郁正弯着腰为灶孔添柴,灶孔里的火苗把她的脸映得通红。
炊烟袅袅的柴火灶,勤快、宁静的郭浅郁,给人一种最朴素的生活之美。
冯缘斜靠在厨房门框,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他想要的人间烟火。
郭浅郁猛抬头,发现冯缘正盯着自己,脸更红了,“哥,你怎么不多睡会?”
“猜想是你在厨房做早饭,所以我就起床了。”
冯缘说着,走了过去,“我可以帮手做什么?”
郭浅郁把手中的火钳递给了他,“帮忙烧火嘛。”
“好的!”冯缘接过火钳,坐在了灶孔前的凳子上,从柴堆里拿起一根柴就往灶孔里放,“你们家的柴火灶真好,烧的火好旺。”
“只要柴干,柴火灶烧的火都旺。”
郭浅郁笑着说道。
“哦,是这样的啊,我的郁儿懂得真多。”
郭浅郁知道冯缘是故意这样说的,他那么聪明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柴火灶遇到干柴就能烧得旺?
她喜欢听他这么说。
每个人都喜欢听甜蜜的话,郭浅郁也不例外。
“遭了,遭了,肯定赶不上第一班车了。”李竹云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路过厨房门口说道,“浅郁,我不吃早饭了。”
“妈妈,您要去哪里?”
郭浅郁追了出去。
李竹云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弯着腰换鞋,头也没抬地说道:“我要去看爱红。”
“您去看郭老师?”
“嗯,去看你的郭老师。”
“他们家不是住在石柑镇吗?您为什么说要去赶第一班车?难道他们搬家了?”
郭浅郁心中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们家是住在石柑镇,但爱红一个人住在竹林县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她调到那里去教书了?”
郭浅郁一脸懵。
“教什么书?她是精神病院的病人。”李竹云说话的语气很重,像是对郭浅郁的话很不满。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郭老师生病了,您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郭浅郁立即带着歉意说道。
“知道你恨她,所以才没有在你面前提起。”
李竹云母女俩的谈话,冯缘在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竹林县精神病院,也去过。
那里不通客车。
从石柑镇坐车到竹林县车站下车,还要走近两个小时的机耕道,才能到精神病院。
他从厨房走了出来,“阿姨,吃了早饭,我开车送您去吧!”
“你不回去上班吗?”
“今天星期天,我不上班。”冯缘毕恭毕敬地说道。
“妈妈,让他送您去吧,您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不放心。”
郭浅郁也急忙说道。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松生叔一起。”
“松生叔也要去?”
郭浅郁问出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贾松生,郭爱红,母亲,他们三个人的友谊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在竹山沟就建立起了。
“是的,我们昨晚商量好了。”李竹云说道。
“昨晚商量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郭浅郁一脸好奇。
昨晚,她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你和冯缘去厨房洗碗的时候,我们商量的。”
听李竹云这么一说,郭浅郁瞬间明白了。
“哦”了一声,便进了厨房。
“阿姨,吃了早饭,我们去接松生叔,然后一起去竹林县。”
冯缘说完,也进了厨房。
院子里,只剩下李竹云一直还在纠结,到底是赶车去还是坐冯缘的车去?
王兴珍,郭浅辰,郭浅星,许小芳,都陆陆续续起了床。
郭浅郁炒菜,冯缘端菜。
大家都围坐在饭桌旁了,李竹云还站在院子里。
“妈妈,吃早饭了。”
郭浅辰走了过去,拉着母亲的手。
“好,吃早饭。”
李竹云牵着郭浅辰的手,从院子里进了堂屋,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李竹云不知是激动,还是真的吃饱了,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
“妈妈,您怎么吃那么少?”
郭浅郁担忧地说道。
“我已经吃饱了。”
李竹云有些急躁,离开饭桌,去了院子。
王兴珍瞥了一眼李竹云的背影,神神秘秘道:“每次去看郭爱红都是这样,兴奋得很,饭都吃不下。”
“奶奶,您别管那么多,他们之间的友谊,您不懂。”
郭浅星替母亲打抱不平。
“友谊,他们之间有什么友谊,你们爸爸落难的时候,郭爱红第一个站出来和我们家划清界限,让你大姐坐最差的座位,取消你大姐跳舞的资格。”
王兴珍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把心中的怨恨都数落出来。
冯缘的心痛了一阵又一阵,没有想到他的郁儿曾遭受过如此深的伤害。
郭浅星看着郭浅郁,“大姐,奶奶说的是真的吗?”
郭浅郁看了看郭浅星,又看了看身旁的冯缘,既没有点头说“是”,也没有摇头说“不是”,而是淡淡地说道:“都过去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过去,要是我会记恨她一辈子。”
许小芳说完,觉得心中还不解气,继续说道,“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老师。”
“对,她根本不配做老师。”郭浅辰立马赞同许小芳的说法,谁叫她郭爱红欺负他大姐呢?
“你们说什么呢?爱红那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她不想回竹山沟。”
李竹云不知何时,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不想回竹山沟?要不是我们家诚良帮她,她能走出竹山沟吗?”
王兴珍越说越生气,要是郭爱红在她面前,说不定她会一巴掌拍过去。
“奶奶,别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郭浅郁轻轻抚了抚王兴珍的后背,自言自语道,“我不沉湎旧事,只看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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