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半夜才回到家,恰巧当时徐鹤霄在给孩子们喂奶,换尿布。
“厨房里还有热水,擦洗一下吗?”徐鹤霄问她。
林绮嗯一声,拿着衣服去了浴室,二十分钟后,从浴室出来,她不但洗了澡,还洗了头。
“大半夜的,洗头不好,应该等到明天。”徐鹤霄不赞同道。
林绮自己倒是无所谓,“我有办法把头发快速烘干,不碍事。”
徐鹤霄对此,只能无奈,“快躺进被子去,和孩子们一起睡。”
“拿回来的东西我放在书房了,只是一部分款项,明早你自己去看。”林绮打了个哈欠,说起了明天的计划,“明早得去和大队长说一声,十天后我请的那些人过来,免不了还得让大队长他们帮忙接待。唔,还得把这件事情告诉易老师他们,把地址给他们留下。是不是要给他们留一些粮食和钱票,他们不像是能养得起自己的样子。还有那个姜婉婉——”
徐鹤霄蹙眉,“还有那个姜婉婉什么事?”
“罗癞子隔三差五去敲她的门,这事你不知道吗?”林绮诧异。
“知道。”他还碰上过两次,罗癞子看见他就跑了,他也就不多管闲事。
“我们离开了,那个罗癞子会更肆无忌惮,到时欺负姜婉婉不算,就怕易老师他们不忍心,出来阻止,反而还把自己弄伤了。”林绮语气淡淡的,似乎真的不在乎姜婉婉。
徐鹤霄嗯一声,“和大队长提一句就是。”
第二天林绮又起晚了。
她醒来时,徐鹤霄已经把孩子们抱出房间,他将孩子们的摇篮放在走廊下,给四个小家伙晒太阳。
“早餐在厨房,一会儿你去找大队长的时候,顺道把易老师三人请过来,我来和他们说我们要搬走的事情。”徐鹤霄道。
林绮嗯一声,突然觉早饭不香了,“我要走了,大队长会不会当场哭出来?”
徐鹤霄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要不你去说?”她不想去应对那个场面。
徐鹤霄嘴角一抽,“虽然我很想帮你这个忙,但是我确认,就算我去,大队长也会跑来找你。”
林绮:“........”
一会儿大队长哭了,她能跑吗?
徐鹤霄沉吟了两秒,“明年大队的学校不是要开始招生吗,你拿五百块钱过去,算是你支援大队教育建设。”
大队的小学已经建成几年,直到今年才审批通过,明年开始招生。到时不止是安良大队的孩子,附近大队的孩子也可以来安良大队的学校就读。
“行,那我就带五百块钱过去。”林绮道,不知道五百块钱能不能让大队长的悲伤减轻一些。
事情如林绮所料,大队长真的哭了,不止大队长哭,还带着副队长一起哭,两个老头泪眼汪汪看着她,问她,“能不能不走。”
林绮给出了果决的回复,“不可以,我做不了主。”
“就因为一个封建迷信的名头吗?难道实打实的产量上面没看见?我们的稻种惠及几万人,他们也没看见?”大队长的语气里带上了一股怒火。
林绮沉默,大抵是她让上面为难了。
大队长和副队长两人心痛不已,他们大队的日子才好了一些,又要被打回原型了吗?
“你能不能每年,不,隔年回来一趟?”大队长的语气里带上了恳求。
林绮摇头,“现在出行很麻烦,尤其是跨省,我找不到回来大队的理由,街道只怕不会给我开介绍信。”
“你得去试一试,万一就同意了呢。”大队长就差给林绮跪下了。
林绮看着两眼通红的大队长,心一软,“就算回不来,我也会给大队邮寄一些种子回来。只是具体能邮寄多少,我还不知道。”
大队长眼睛一亮,“对呀,可以邮寄。邮寄的费用大队来出。”
到底是给大队留了一些希望。
和大队长几人的反应不同,易老三人倒是为徐鹤霄和林绮两人高兴。
“首都好啊,那里有全国最好的资源,尤其是教育这一块,以后这四个孩子大了,就可以在那里上学。”老易道。
“没错,就算现在不考大学了,但这只是暂时的,相信不用几年,就会拨乱反正。你们两个对孩子的教育可不能马虎。”老傅叮嘱。
“本来想当孩子们的老师,现在看来暂时是不行了。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争取调到首都去,到时我们三个来教孩子。”老毕是真的喜欢这四个孩子,年轻的时候嫌弃家庭累赘,于是没有成家。到老了,在这个小山村里,却喜欢上了四个柔柔糯糯婴孩。人呀,可真是多变。
徐鹤霄有些感动,他们要离开,几位老师没考虑自己,首先想到的是他们夫妻和四个孩子。不过老师们不考虑自己,他却要为老师们做好打算,“我和绮绮会给你们留一些钱和票,留一些粮食,其他物资也会留一些。等我们在首都安顿好了,再给你们写信,到时会让大队长转交。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写了信,让大队长给我们寄过来。”
老易三人微微动容,分别的情绪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不用太牵挂我们,我们还没老到养不活自己的地步。倒是你们,没有工作,又没有田地,还要养育四个孩子,恐怕要坐吃山空。不过你有手有脚,又没有了黑五类的身份,还会木工,去打打零工也是可以的。在安良大队的时候,是林绮付出更多,到了城里,你也该立起来了。”老易语重心长道。
徐鹤霄乖乖应下,“学生知道。”
中午在家吃了午饭,林绮一家四口进了山。
孩子们的百日酒办不了,不过林绮已经叫了人,到时别人来了,总不能让人扑空,她打算给来的人每个送一两斤肉、五斤稻谷和两斤两橙子。
“前两天催生水稻,后两天催生橙子,最后一天收拾行李。”林绮道。
徐鹤霄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会不会太累?”
林绮摇头,“累倒是不至于,就是时间上会比较匆忙,担心会有遗漏。”
“今晚回去我们一起列个单子,把要带走的东西都写出来,到时收拾了一样就划走一样,尽量不让有遗漏。”徐鹤霄道。
林绮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的确需要列个单子,别的不说,各种种子和果苗得带上,去了首都,人生地不熟的,短时间内,可凑不齐这么多东西。”
接下来几天,林绮一家人都是上午在家,下午去种植区,晚上又从种植区出来。吃了晚饭之后,林绮去给莫老大送货,徐鹤霄则留在家里陪几个孩子。
这四天的上午,余名博夫妻骑着自行车找到了林绮家,是简同一把人引来的。
林绮有些意外,“您二位怎么来了?”
“来见一见你们和孩子们啊,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多看一眼是一眼。”余婶说着就去抱几个小孩子,稀罕不已。
余名博提着两个大包裹,把两个大包裹递给徐鹤霄,“一个包裹是给孩子准备的衣服,一个包裹是各种袋子,想着你们搬家,应该需要不少袋子。”
“谢谢,我们的确缺袋子。”徐鹤霄应下,将人往屋内引。
一旁的简同一听到余婶和余名博的话,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徐鹤霄看了一眼林绮,叹了一口气,“我们去那边谈。”
“你们要离开这里!”简同一惊呼。
徐鹤霄瞥他一眼,“小声一些,不要声张。”
简同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还会回来吗?”
“不清楚。”徐鹤霄对于这个情敌,没有多少敌意,相反,如果不是情敌,他很愿意和简同一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仗义、重情而又理智,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去哪里?”简同一又问。
“去首都。”徐鹤霄没有隐瞒,“一会儿给你写具体地址。”
他知道,林绮是将简同一当成朋友的,他并不介意绮绮和对方往来。
“好。”简同一道,“你们今天有客人,明天我再来。”
余名博和余婶在林绮家吃了午餐,下午还要上班,只能先回去了。来的时候他们带了两个大包裹过来,走的时候,林绮给他们捡了一个麻袋和一个箩筐的东西,竟是比来的时候更多。
余名博和余婶不想带那么多,结果林绮来了一句,“这些东西都是要送人的,不是送你们,也是送给别人。”
余名博和余婶听了,顿时不说话了。
余名博夫妻走后,林绮和徐鹤霄打开他们带来的包裹,其中布口袋和麻袋加起来有两百多个。除此外,还有四个孩子的春冬的衣服各两套,衣服布料柔软,冬天的衣服厚实,一摸就知道非常暖和,放了不少棉花。
这份礼可不轻!
第五天的时候,谭哥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熟人,林绮和徐鹤霄有过两面之缘的宋队长,如今的宋所长。
“你带他们去认认路吧,我在家看孩子。”林绮道。
徐鹤霄点头,“行。”
说着,徐鹤霄对谭哥和宋所长道,“随我来吧。”
宋所长挑眉,视线在那四个可爱的孩子们停留了两秒,“你的福气不浅。”
徐鹤霄勾了一下唇角,的确如此。
林绮的仓库已经装满了稻谷,一部分给五天后来参加百日宴的人,一分部留给安良大队的队员们。
书房则装满了橙子、果干和拐枣蜜之类的东西,也是为五天后准备的。
明天一早再从种植区拿一些肉回来,他们一家便要从安良大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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