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戴着耳机,沉浸在流行歌曲里,同时专心致志地练习着智能ABC输入法。
她的心神似乎在键盘的敲击声和音乐的节奏上,对李金玉在旁边的唠叨并没有多少在意。
“你刚才说什么?”凌波摘下耳机,转头看向李金玉,脸上带着一丝不解,却也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李金玉看着她,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哦。”
凌波重新戴上耳机,继续打字练习。
李金玉静静地坐在一旁,侧身靠在面前的电脑桌上,反过身满含柔情地凝视着她专注的俏脸,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或许是过于珍视与凌波的这段关系,经过这十多天被冷漠对待的日子,李金玉变得愈发谨慎。他已不敢随意对凌波说话,说话之前都想打个草稿。
屏幕上跳出“上网时间仅剩5分钟”的提示,李金玉轻声询问凌波是否还需要加些时间。
凌波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我学会了,走吧,回学校。”
对于李金玉而言,只要凌波开心,他的内心便充满着喜悦。
他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凌波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网吧。
之前在三中时的感情遭遇,加上凌波这十多天的冷漠,已让李金玉不自觉地把自己置于卑微的一方角色。
夕阳的余晖洒在凌波身上,那金色的光晕似是为她披上一层神圣的光环。
李金玉看着那娇俏的身影,心中暗自赞叹:“真是美极了,宛如古典小说里描绘的仙子一般。”
……
晚自习时,李金玉心怀忐忑地走进音乐老师陈笑的房间。
他坦诚地向陈老师说明,乔玉的推荐只是一场恶作剧,自己毫无音乐天赋,更别提成为音乐特长生了。
陈老师听后,微笑着说道:“金玉同学,你的形象很有歌手的气质,声音又浑厚有力,中气十足。我觉得你很适合美声唱法。”
李金玉尴尬地摸了摸头,说道:“陈老师,您就别开玩笑了。美声唱法?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真的不会唱歌……”
“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陈老师打断李金玉的话,语气中充满自信。
他走到李金玉的身边,亲切地说:“来,你跟着我唱一段,试试看吧。”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陈老师放声唱起,并示意李金玉跟上。
“唱啊,金玉同学,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陈老师见李金玉没有反应,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李金玉尴尬地笑了笑,犹豫着说:“陈老师,要不我学流行歌曲吧?这个美声唱法,我觉得有点奇怪,女孩听了可能会起鸡皮疙瘩。”
陈老师听后,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收敛笑容,神情变得庄重。
他认真地说:“金玉同学,唱歌可不是完全为了给女孩子听!”
“美声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而流行歌曲则更贴近日常生活。但艺术的价值往往高于生活,它有着独特的魅力和深度。我相信,只要用心去感受,你会发现美声唱法的美妙之处。”
尽管李金玉心中仍有疑虑,但面对陈老师的坚持和热情,他只好硬着头皮尝试。
经过半个小时的反复练习,他终于能够完整地唱完一段。
陈老师静静地站在一旁,轻轻打着节拍,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对对对,就这样唱……唱得真好!”
三小时后,当李金玉能够唱完整首歌曲时,陈老师却反而陷入了沉默。
李金玉有些疑惑,轻声问道:“陈老师,怎么了?”
陈老师缓缓地转过头,双眼直视着李金玉的脸庞。
他认真地说道:“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我有个同学在县里一中当音乐教师,我想把你推荐过去,那里的条件更好,我不想你在这里被埋没了。”
陈老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李金玉只感觉陈老师才是被埋没的那位。
“不不不,陈老师,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李金玉连忙摆手。对他来说,一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但并非他想去的地方。
而那虚无缥缈的歌手之路,远远没有待在凌波身边来得实在。
陈老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这里的条件真的太差了,我请学校购买一个CD机,可都没有被批准。这磁带播放的曲速总是不准,以后无论是考试还是上台表演,都会吃亏的。”
李金玉本来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听到陈老师的叹息,他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两人低垂着头,陷入了沉默。
十多分钟后,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将李金玉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他掏出手机,点开一看,是彭商发来的短信。
“金哥,我是彭商,这是我的号,我买了个手机。在哪儿呢?一起吃夜宵去!”
看到这条短信,李金玉不禁想起“把厅子给我坐满”的趣事,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许。
李金玉见陈老师仍沉浸在伤怀之中,轻声提议道:“陈老师,或许我们可以去KTV练习,效果可能会好。”
陈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变得黯淡。
他无奈地摇摇头:“金玉同学,这个不太现实。KTV的收费太高了,学校不报销,我实在是承担不起。”
李金玉微微一笑,说道:“陈老师,您放心,不用花钱。我有个亲戚在街上有娱乐城,我们去几次是不用收费的。”
虽嘴上说着不花钱,但李他心里却在盘算着让彭商去买单。
彭商天天拿着大把钞票在同学间炫耀,帮他花掉一些,既能减轻彭商钱太多的烦恼,又能缩少同学间贫富差距,这非常有利于班上的和谐与稳定。
李金玉在心里为自己的“小算盘”找好一堆理由。
在陈老师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李金玉与他约定十五分钟后在校门外见面,然后转身离开。
他迅速拨通彭商的电话,约定两人围墙根见面。
当李金玉向彭商说明要去唱歌并让他买单时,彭商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二人在校外等上陈老师后,三人便来到新城娱乐城,开了一间较小的歌厅。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主要是李金玉和陈老师在练歌。
彭商则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偶尔抱怨几句:“没意思没意思,一个妹子都不叫,真没意思。”
在陈老师去上厕所时,彭商凑到李金玉的面前,转动着眼珠说道:“这个陈老师,三十好几了还没对象,同学们怀疑他是“弯的”,要不我们叫几个妹子过来试试?”
“弯的”,是指传说中的同性恋,是通过港片传过来的新潮说法。
经过晚上三个多小时的相处,李金玉并没有这种感觉,他示意彭商别乱说。
“可以,但你别又把厅子坐满了。嘿嘿,叫两个吧。不,还是叫三个吧,我怕待会儿我身边没人,老师会放不开。”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彭商便起身去喊服务员安排。李金玉也有要给陈老师证明性别取向的想法。
接下来的场景和李金玉想的一样,陈老师显得比他会玩得多。这让李金玉放松了不少,不然跟着“弯的”学声乐,那可声名不保。
当晚,陈笑老师便以实际行动彻底打破了他是“弯的”之传闻。
时针尚未指向12点,他便以夜深为由,要返回学校,那陪伴他的女孩也站起身来,体贴地说要送他下来。
李金玉则继续唱了几遍《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后才与彭商下楼。
在前台的王飞悄悄告知李金玉,陈老师和那位陪唱女孩去了树镇宾馆3408房。
李金玉略一沉思,随后给黄毛发送了一条短信,嘱咐他事后务必与那陪酒女孩沟通一番。若是真心倾慕陈老师,他们自然乐见其成,给予方便。
倘若是苟且行事,那便需对女孩稍加约束,不能让这位才华横溢的老师陷入沉沦。
……
正当李金玉跃上围墙,准备伸手拉彭商一把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扯了下去。
紧接着,一个厚重的麻袋从天而降,麻利地将他的牢牢套住。随后,几根木棍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身上。
李金玉拼尽全力挣扎,但那麻袋过于庞大,越挣扎反而越套越深。
忍着疼痛站站起,麻袋套到脚踝的位置,一人连麻袋一起,死死抱住了他的脚,然后迅速收拢口子。
李金玉试图用蛮力撕开麻袋,然而它却异常坚韧,他觉得比县里人装部用于防汛时填装沙石的麻袋还要厚实几分。
“刘略,一定是你这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金玉疼痛中怒喊。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木棍不断敲打在麻袋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彭商在外头听到李金玉叫喊,意识到出事了。然而,原本垫在围墙下的砖头早已不见踪影,使他无法攀爬上去。
情急之下,他只能冒着被陈法教训的风险,转身奔向门卫室寻求帮助。
十来分钟后,李金玉终于听到有人奔跑而来的脚步声,原本不断落下的棍棒声也突然停止。他心中大喜,以为终于有人前来相救了。
就在他准备取下麻袋时,身上却突然遭受重重的一脚。
猝不及防之下,原本站着承受殴打的李金玉被踹倒在地。
不用多想,这施加一脚之人必定是陈法。
随后,棍棒与脚踹不断落在李金玉身上,疼痛与屈辱让他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他暗暗发誓:今晚必须出了这口气!
他强忍着疼痛,摸出手机,拨通兵子的电话。原本他想打给黄毛,但考虑到黄毛之前与他有过节,不敢再冒险。
而黄毛在兵子的交代之下,便只能全力以赴。
果然,又过去约一刻后,黄毛带着十多号人堵住了刘略那一帮学生,并成功抓住企图逃跑的陈法。
一根根黑黑的电棍悬在他们胸前,他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神气。
彭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夺过一把电棍,怒气冲冲地就要电陈法。
彭商喊道:“他妈的,敢阴我,敢打我大哥,我特么就是花几万块也得把你办了!”
坐在地上浑身酸爽、喘着粗气的李金玉连忙出声制止:“慢!”
彭商一脸不解地问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黄毛开口了:“金哥,门卫那里我已派人控制,而且深更半夜,并没惊动多少人。你说怎么办吧?”
黄毛多少了解点李金玉,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李金玉抬起疼痛的胳膊,指向围墙外。
“明白!”黄毛心领神会。
李金玉又招手让黄毛靠近。他轻声道:“先堵住他们的嘴,别让他们的叫唤打扰到附近的人。注意点,别出人命,别缺胳膊少腿。”
“明白!保证他们明天还活蹦乱跳的。”
黄毛先让手下将人拖到围墙处,再打电话让人送来麻绳,几人被麻利地捆绑好,连嘴唇里也被绑着一段。
围墙外,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其余都是泥泞柔软的农田。黄毛等人毫不留情地将陈法等人一个个丢了出去。
看着陈法等人消失在围墙外,李金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黄毛几句后,便在彭商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走去。
“金哥,他们这次应该会服了吧?”
彭商悄悄地说道,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李金玉冷冷地回应道:“管他呢,最好是服。不服再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几天过去,风平浪静。
陈法和刘略等人除了脸上的青紫痕迹外,并无其他异样。李金玉不禁对黄毛的办事能力表示赞赏,认为他确实有两下子。
正当李金玉打算要兵子对黄毛进行奖励时,校园里却传出风言风语。
“太好了,陈法被校外的英雄揍惨了!”
“有些高三的同学被校外的黑社会揍惨咯!”
“文三班班长因为打不服,瞪了一个大哥一眼,还被逼着吃了几口牛屎,啧啧……”
传言很快入了刘略的耳朵。
邓洋样再也不敢和他亲昵,坚决选择了分手。
刘略捶打着自己的胸脯,他在无比懊悔之后,仰天长啸。
“我恨啊!我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章尾诗词彩蛋……
长恨歌节选,原诗太长,随便掐几句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七月七日,
在长生殿里,
夜半时分,
我们在无人之处低语。
离别之际,
我们互相叮嘱,
话语中的深情誓言,
唯你我二人所知。
愿在天上化作比翼鸟,
我与你共舞,
愿在地上成为连理枝,
我与你紧紧相依。
今天的我,
再不信什么天长地久,
只有这份遗憾,
绵绵不绝,
没有消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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