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汀无辜看着玛莉,“不过很抱歉,玛莉………”
玛莉还不知道她在抱歉什么的时候,钱汀冲下楼,连滚带爬翻进地下室,拿起桌上的小玩偶又往上冲。
结果毫不意外被木偶堵在了地下室门口,木偶身后还有一群一起飞奔而来的玩家。
钱汀看着面前巨大的木偶,心脏因为剧烈运动正在猛烈的跳。
钱汀在这一刻,和之前很多时刻都在想,人如果会魔法就好了,她可真不喜欢贴身肉搏。
试图从木偶缝隙里逃出去的钱汀被木偶抓住了后颈,她掏出匕首瞄准关节处,将木偶的胳膊撬了下来,趁乱往外跑。
被拦住,挣扎,窒息,灵活的木偶们缠住她的身体,像是有生命的藤蔓般将她紧紧裹住,钱汀不停挥动匕首,伸手去抓,扒开紧紧缠绕的木头。
木偶们虽然像藤蔓一样柔软,却也保留了木头的坚硬。
钱汀在心里痛骂,“玩不起就别玩!”但实在无法挣脱,甚至连将小玩偶甩出去都做不到。
被余笑通知,随后赶到的严承云抬手间所有木偶被碾成碎屑。
钱汀被托着慢慢落地,她拍着胸口大口呼吸,视线直落到余笑身边的小女孩身上,“找到你了,玛莉。”
沙哑干涩还不停气喘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皱眉,却又在听清具体内容后让人眉心一跳。
小女孩不情愿的宣布,“游戏结束。”
随后,时钟里的小鸟也跳出来,用玛莉的声音叫喊着——“游戏结束!”
所有玩家都一脸懵,钱汀的解释小课堂正式开课。
“作为神父和修女的孩子,玛莉的身份一开始就见不得人,她被当成神父收养的孩子住在家里,总要承受一些人的恶意。”
“因为太过喜欢神父,对于能独占神父,并且不是他“亲生”孩子的玛莉,其他孩子非常厌恶她。”
“言语欺凌,冷暴力都只是基础。”
“在年复一年的驱除恶魔仪式中,本就不怎么正经的神父不幸被恶魔寄生,最初只是小小一团,谁也发现不了。”
“可后来,随着年龄变大,不再那么受欢迎,并对很多事情失去掌控力的神父被恶魔占据了身体——虽然我觉得他只是自己心理变态了,但小玛莉确实真心实意那么想自己的父亲。”
“确实,对一个孩子来说,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个畜牲很不容易呢。”
“修女妈妈为了拯救父亲,做了许许多多的木偶,却没有用,好像不管怎么样,那个温和宽厚的神父都回不来了。”
“没有别的办法的修女为了爱人,选择献祭自己的女儿,希望女儿的牺牲能换来丈夫恢复正常。”
“她布置好场地后,骗女儿说,爸爸想和她玩捉迷藏,将她引到地下室,关上了门,并将地下室封死。”
“后来女儿变成恶魔,前来复仇,整个别墅里的木偶都活了起来,杀死了变得奇怪的爸爸,和失去希望的妈妈。”
“她还在不停的邀请玩家来这里,陪她进行一场又一场惨无人道的游戏。”
“好了,故事背景就解析到这里,已经玩腻游戏的玛莉早就消失了,现在在这里站着的,是在一场又一场游戏里充满了怨恨的前玩家——玛莉。”
小玛莉恶狠狠看着钱汀,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知道?”
钱汀微微一笑:“只要是和人类有关的,很难有我不知道的事。”
系统将其他玩家传出关卡,钱汀对着玛莉和余笑道:“你们两个好好叙旧吧,快弄死我的账就不跟你算了。”
丁无嗟和严承云相视一笑。
岑林冲上去揍钱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钱汀眨眨眼,“我以为没有用呢,谁知道能串起来。”
没被小姐姐揍的钱汀,最终被干活干到烦的岑林暴揍了一顿。
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钱汀四人去没被碎玻璃波及多少的圆桌旁开起了茶话会。
“游戏很随意啊,有人不愿意干了,就再找一个。”
“至于现在这个玛莉的状况,不好窥探人家的隐私………”
丁无嗟抱臂道:“不信你没看。”
岑林双腿交叠,颇为端庄道:“别装,没看她的也看余笑的了。”
钱汀:“……那不是我看到是一回事,往外传就是另一回事了嘛。”
严承云四下张望,问:“哪有外人?”
钱汀装模作样喝了口红茶,“这样,你们一会儿自己问笑笑。”
丁无嗟:“看你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揭人伤疤的事了,还问她,我们有那么不通人情?”
钱汀呛了口水,“既然通人情就不要问啊!”
岑林:“就问。”
钱汀屈服了,“她们两个一起闯过关,应该是灵异关卡,在一个很危机的情况下,只有笑笑帮了她,只可惜玛莉最后还是死掉了,怨气太重化为厉鬼,搞死了其他玩家,就剩个笑笑,把笑笑送出关卡没多久,她就被征召来这一关当BOSS了。”
“主要还是看重她的能力。”
丁无嗟眯眼,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可从来不知道游戏还能征召BOSS。”
钱汀无辜脸,“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严承云戳了戳钱汀的额头,“天天就会装无辜。”
钱汀扭头看岑林:“我好像变成人民公敌了。”
岑林:“怎么?我不算人民?”
被噎了一下的钱汀差点趴到桌子上假哭,但为了自己成熟的形象,忍住了。
关卡彻底结束后几人好好放松了一天,就在丁无嗟的号召中继续闯关了。
钱汀:“哥你为什么沉迷闯关啊!!”
丁无嗟:“以后就玩不到了,趁现在还有机会,多玩几次。”
钱汀无语,“你要是实在想玩,以后随时找我不就好了,干什么要这么做。”
丁无嗟叹口气,“你不懂。”
确实不懂的钱汀……这也没办法,出去以后要面临的工作就多了,在完成伟业之前,不可能有机会再玩了。
钱汀提议:“要不玩点别的?扮演NPC什么的?”
这一提议受到了广泛认同,在最后的时光里,几人有时闯关有时出去玩,倒也自在。
——
钱汀坐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身着红色嫁衣,脸色惨白,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长发。
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男玩家。
她缓缓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口中喊着:“许郎——”
把男玩家吓得够呛。
*
丁无嗟混在一群玩家里当小透明,一群人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男玩家从房间里冲出来。
他手忙脚乱打开手里握着的纸条,兴奋的告诉众人,“那个女鬼说了,只要我们能帮她找到一个愿意替嫁的人,她就能放过我们。”
所有玩家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奇怪粘腻的视线落在为数不多的女性身上。
兴奋劲过去的男玩家好像也反应过来,他抿起嘴,一言不发。
看不下去的丁无嗟举起手,“没规定男女的话,我可以。”
男玩家看看手里的纸条,忙不迭点头,“对的对的,她没说一定要是女的!”
丁无嗟一挑眉,挤出人群上前几步拿过纸条看了两眼,便自然而然将其揣进口袋。
没多久一个老婆子走来,问众人:“新娘子是哪位?”
有几人齐齐抬手指向丁无嗟,丁无嗟也自觉举手。
老婆子脸色变化一瞬,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丁无嗟说:“新娘子跟我走吧。”
丁无嗟摸着准备好的男装,眉头一挑,这可就有意思了,新娘子穿的竟然是男装?
虽是男装,老婆子也致力于在丁无嗟脸上涂脂抹粉,看着好玩的丁无嗟自己也动起手来,顶着老婆子要杀人的目光给自己化妆。
最终成果简直惨不忍睹,老婆子努力修补却也无济于事。
丁无嗟乐呵呵计划着怎么大闹婚礼,却在看到新郎的一瞬间哑了火。
身着大红袍子,也挡不住那一身清冷气质。
皎如玉树临风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严承云。
丁无嗟第一反应,“我靠好帅。”
第二反应:“我刚刚对自己的脸做了什么来着?”
其他玩家就看着这个比新郎还高出一点的新娘子,一点不带掩饰的牵住新郎伸过去的手。
几名心善一点的玩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大哥,那可是鬼啊,你能不能笑的不要这么爽朗??”
众玩家是这个评价,同样躲在人群里的余笑就是另一个评价了,“这什么打扮,好丑,笑的好荡漾。”
钱汀换了件白色衣服,在外面晃荡,看到哪个不长眼的玩家就收拾掉。
视线倒也放了一点到堂内,看到丁无嗟那张脸,一时间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忘了严哥选的是男鬼还是故意的?
钱汀一挥袖子,屋内瞬间起了大雾,钱汀趁这个机会忙冲过去给丁无嗟擦脸。
等大雾散去,众玩家便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新娘。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是两人第二次在游戏内成亲,是第一次用自己本来的样貌成亲。
送入洞房。
众玩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要羊入虎口的丁无嗟。
丁无嗟本人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一进洞房,便将严承云压在门上,“送入洞房,嗯?”
“你要对我做些什么?”
严承云笑:“做些该做的事。”
丁无嗟吻上去,唇齿交缠间不可避免有了反应,但他及时停下,“这里可做不了什么。”
“阿汀还在看。”严承云忽然说。
钱汀在外面的屋檐上大声反驳,“这是剧情需要我坐在这儿,我可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你俩又不能真的做,怕什么?”
爱到深处会无法抑制的想和对方灵肉合一,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满足往往让人欲罢不能。
但这些在钱汀的世界里还处于看看就行,完全无法接触层面。
为了避免两位哥哥情到兴时做出一些过激行为,钱汀默默违反规则跑远了。
企图用自欺欺人的方法安慰自己,“只要我没看到,就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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