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一把抓住魏策的手,卯足了劲,照着旧痕用力咬了下去。
魏策吃痛,不悦地轻啧一声。
“这是你第二次咬为夫!”
“夫人,这算你对为夫的邀请吗?”
姜梒太过用力,咬的牙酸,气鼓鼓地松开他,对那溢出来的红色血珠,十分满意解气。
突然,魏策长臂捞过姜梒的腰,宽厚炙热的手掌钳住她的后脖颈。
朝着那鲜艳欲滴的唇,狠狠一吻。
姜梒如惊弓之鸟,奋力挣扎。
魏策被激发出血性,如脱缰野马。
突然松开她的唇,照着她肩膀牙印的旧伤,用力咬了下去。
……
场面一度混乱,候在外面等着一对新人晨起洗漱的侍女,一个个羞红了脸。
盆中热水,渐渐变凉。
天光大亮,呼啸一夜的北风,渐渐平息。
连庭院里黄灿灿的烛火,都渐渐熄灭。
众人打着瞌睡,冻的手脚冰凉,恐要撒手人寰之时。
门终于打开了……
魏策身前被挠破两道口子,头发稍乱,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姜梒疲惫不堪,妆容晕染,衬得惨白的脸,楚楚可怜。
等等!
这是浔阳长公主?
众人惊吓过度,圆张的嘴久久未曾合拢。
“这这……这…这……”
为首的年长嬷嬷,瞬间丧失语言功能,结巴半天也没将话说全。
“主君,可要通禀老夫人知晓?”
一沉稳的侍女,几步上前跪下请示。
“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先瞒着吧!进来替我和夫人梳洗,用过膳,我夫妇二人进宫请罪。”
其中之意,众人心知肚明。
车驾停于宫门外,两人并排走着。
微风拂过,衣袂飘飘。
宛如一对璧人。
大殿中央,双双跪地。
皇帝问:“你二人怎得一起进宫谢恩了?爱卿不是娶的秦家姑娘?”
魏策答:“臣确实娶的秦家女,花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秦府抬出来,旁人皆见。”
姜梒轻咳一声,“儿臣受邀前去赴宴,贪酒误事。”
魏策补充:“已拜天地祖宗,臣便将错就错。”
老皇帝眯缝着昏黄的双眼,看着这两人一和一唱,顿时醒悟。
“好啊!一个欺君罔上,一个……不可理喻!”
老皇帝指了指两人,“朕赐婚让你娶秦家女,你娶回了长公主,这乃欺君罔上。”他又看向姜梒,“……侵占臣子女儿之夫,你这是不可理喻。”
这样说着,听起来言辞愤怒,可姜梒悄悄抬眼看了看,这老皇帝竟还险些笑场。
要不是身边的小太监,时不时暗地戳一戳他,难保他会不会笑出声来。
这个卿云,还真是胆大包天。
正说着,小太监前来禀告,秦家来人了。
秦肖夫妇携带长子幼女进宫,规规矩矩跪了一排,秦肖正想说话,被姜梒打断。
“父皇不知,儿臣一时糊涂,得遇美酒甚喜,多饮了几杯不胜酒力便做出来糊涂事。秦蓁蓁哭得伤心欲绝,我乃长辈,看不得孙辈难受,便…便……!”
魏策将信将疑地瞥她一眼,怎得还胡言乱语了。
“你算她秦家哪门子长辈?”皇帝以为她在胡言乱语,瞪她一眼。
又打心底地想护着她,搪塞道:“若是身体不适,那就留在宫中,回你殿里休息去吧。”
秦家来人,不会矛头直指魏策,恐怕会拿姜梒开刀。
无论如何,她已在北邕州受罪多年,磨灭了身上的棱角,如今又成了先皇后的养女,他该保护才是。
老皇帝趁着姜梒回看过来的时机,递给她一眼神。
意在让她借坡下驴。
“她是吾拜把子的妹妹,怎么不算秦家的长辈了。”
门外传来一响亮的低吼声,随即秦家老爷子甩开围追堵截的几个小太监,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进来。
老皇帝嫌弃地瞪他一眼,无奈地摇头,往后靠了靠,姿势调整舒适。
“你这个老匹夫,一声不吭躲了多年,朕还以为你入土为安了呢!”
秦老爷子不理睬皇帝的揶揄,自顾下跪行礼,一系列礼数做完,他一声不吭直接便站起身。
“老夫在山野荒地住了些日子,别的不说,这身体倒是硬朗不少。”他目视皇帝,“倒是圣上,看起来苍老憔悴,像是早登极乐之人!”
“父亲慎言!”
秦肖受到惊吓,连忙跪地请罪。
老皇帝像是习以为常,满不在意地摇摇手,“你父亲这个老东西,少年之时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若不是朕整日忙里偷闲,替他收拾烂摊子。”
“他呀!早被人一麻袋套上,不知拉到哪里打死了。”
秦老爷子犟劲上来,还想再反驳几句,被跪在旁边的秦肖急促扯着衣摆。
目光诚恳哀怨,仿佛在说嘴下留情,替秦家儿孙积些福德吧~!
秦家早就被封了侯爵,如今已经传了三代,要不是秦老爷子犟劲上来得罪了皇帝,秦家也不至于被一迁再迁,远居鄢京多年。
不然,以秦肖父子的能力,加封公爵算不得什么难事。
秦老爷子和儿子暗暗较劲,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摆。
不卑不亢地说:“老夫和姜梒乃忘年之交,上拜神明、祖宗,下禀土地公公。所以,我称她为妹,她喊我为兄。既如此,她怎么不算是秦家的女儿了。”
秦肖一听如丧考妣,低声哀呼道:“她乃先皇后娘娘的义女,被上了玉牒的。”
“父亲!我等臣下如何敢和长公主称兄道妹!”
“更何况,这样论岂不是差了辈分……”苏念万念俱灰,脸色灰白的补充。
秦老爷子比皇帝大了不少,自降辈分同其女称兄妹,那岂不是……
他恍然大悟地凝眉,“也对哈,那样老夫不就吃亏了……不如这样。”
他转头对姜梒说:“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兄妹关系!”
秦照暗松一口气,终于少了个姑奶奶。
“我便认你做女如何?”他突然提议,唇角上扬,“老夫只秦肖一个孩子,也没个女儿。待我终老,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甚是可怜!”
“你意下如何?”
老皇帝顿时急了,噌地从龙椅上站起来。
“你这老小子,朕的闺女你也敢来抢。”
“来人!来人,将他……带近一些,赐座!朕要同他争辩一番。”
两个老头子促膝长谈,争的竟然是姜梒做秦家的儿辈,还是孙辈。
姜梒突感受宠若惊,何时她竟然也这样炙手可热了。
魏策忽然拉住她的手,附耳细语。姜梒看向秦照和秦蓁蓁。
对方会意,四人趁机溜出殿宇,转而往崇文院走去。
里面除了两个争执不下的老头子,最在意结果的恐怕就是秦肖夫妇了。
意料之中皇帝不会将他们怎样,而意料之外的是姜梒何时同秦老爷子相识。
几人一入焕然一新的崇文院,魏策就直接将心中疑虑问出来。
姜梒毫不遮掩地说:“大概七年前,从一处山涧路过,正好碰上的。”
“哪座山?”
“无名之山,并不认得。”
“长公主去哪里所为何事?”
魏策追问。
“闲来无事。”
姜梒临窗守着茶台坐下。其他三人亦如此。
“据我所知,秦爷爷在镶南外聚柏林隐居,那里距离长公主的封地北邕州,可是十万八千里。若无事,你怎么会去那?”
姜梒未答,望着火炉上渐渐冒起热气的茶壶,笑了笑。
魏策再问:“可那里距离崇岭山,倒是近了些。”
“七年前,崇岭山百年难遇的腊梅开遍山野,为人惊叹!长公主莫非是去了那里?”
他试探地凝视姜梒,只待她情绪波动,露出什么破绽来。
秦蓁蓁听见崇岭山,顿时睁大双眼,期待能从他们口中听见乐游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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