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洱大喊:“我不过去!爹什么都没做错。”
“姐姐就是个笨丫头,十两银子买她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答应,不让爹娘继续受苦的。”
陈盼娣一听,满眼受伤,这就是她生养了快十五年的女儿啊。
怎就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个姑娘。
闻青柳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想笑,她走到钱浠身边。
“浠浠,那个红封你看见了吗?”
钱浠摇了摇头,满脸迷茫:“四嫂,我什么都不知道,红封我也没有看见。”
陈盼娣听到这话,质问目光投向钱槐。
“银子呢?你把银子送回去,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浠浠不嫁死人。”
钱槐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那可是十两银子啊,钱浠这个贱丫头,她配吗?”
“还嫁给死人,就她这样的,死人都不稀罕要。”
“那十两银子,我早就买酒用光了。”
闻青柳噗嗤一笑。
“小姨夫,听你这话的意思,这钱是你用了,浠浠一个铜板没得到,洱洱也一个铜板没得到?”
钱洱轻嗤:“我和姐姐哪能比,爹可是给了我五个铜板呢。”
闻言,闻青柳面色严肃,看了眼陈盼娣,又看向满脸得意的钱洱。
“你过来,把那铜板也拿过来。”
“我才不呢,那是爹给我的,我以后赚了大钱还要给爹花呢。”
陈盼娣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抓住闻青柳的胳膊。
“青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青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只是小时候听过结阴亲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小姨,简单来说,这包在红封里的十两银子就算是聘礼,谁收了红封,拿用了银子,就代表答应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话,陈盼娣立即看向钱洱。
“把那五文钱拿给你四嫂!”
钱洱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怒极大叫:“我不,娘!你定是要抢了铜板给姐姐。”
陈盼娣沉下脸来,声音严肃:“钱洱,我再说一次,你若是认我这个娘,就把钱拿来!”
钱洱一听,冷笑一声,朝着陈盼娣怒吼:“你以为我想认你这个娘吗?你就只会命令我,只对姐姐好,陈盼娣,我不要你当我娘!”
陈盼娣这下彻底失望,腿软的险些晕过去,多亏钱浠在旁边搀扶。
“娘,娘你没事吧。”
“钱槐,我们和离,日后浠浠跟着我,就当没你这个爹,至于洱洱,也没我这个娘。”
钱洱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可她看着眼前,娘靠在姐姐怀里的画面,心下冷哼。
这就是她娘,只在乎姐姐的娘。
可她完全忘了,自己明知爹做错了事,却还护着他。
她的所作所为,比起陈盼娣,恶毒千倍百倍。
更何况,陈盼娣从来没有厚此薄彼。
钱槐冷笑一声,快走几步就要去抓陈盼娣的胳膊,崔氏和闻青柳上前一步,把母女俩挡在身后。
“陈盼娣,你连个儿子都没给我生,还想跟我和离,你做梦!”
崔氏气的不行,抄起手里的棍子就吵着面前不要脸的男人身上挥去。
“我去你娘的。”
闻青柳冷笑,看着因为躲闪不及被打倒在地的钱槐。
“那么想要儿子,你怎么不叫来儿啊?”
围观群众哈哈大笑出声。
“来儿好啊,钱来儿!”
更有甚者,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钱槐砸了过去。
有了第一就有了第二,周围人纷纷效仿。
闻青柳怕被误伤,连连退开,距离钱来儿远了不少。
钱洱见状,一下子扑了过来,把钱槐护下。
周围人也真怕闹出了事,只砸了几下就收手了。
听不见石头砸过来的声音,钱槐一把推开了钱洱。
“我呸,老子刚才被砸的时候你他娘的怎么不知道不过来。”
陈盼娣看的心疼,上前一步,可想到二女儿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又默默退了回去。
钱槐朝她看了过来,神情像个地痞流氓。
“想和离,可以啊,给我十两银子,别说钱浠是你的,钱洱我也给你。”
钱洱闻言,面色受伤,顾不得擦破的掌心,跪着爬过去扯住她爹的袖子。
“爹,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爹,你不是说,最喜欢洱洱了吗?”
钱槐毫不客气,把人甩开。
“嗤,一个贱丫头也配让我当个宝,要不是因为你姐是个丫头,你会出生吗?”
“不争气的玩意,也不知道投生个儿子来我家。”
“浠洱,我不就是希望来个儿子嘛!”
“当初要不是你娘拼死护着,我早就把你溺死了。”
刚爬起来的钱洱无力的跌倒在地。
不,不是这样的,娘明明最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她能存活下来呢。
崔氏气的低骂了一句,扯着钱槐的衣领就往村口拖去。
“娘,小姨,别愣着了,上衙门,和离!”
赵陈氏拍了拍手道:“就该这样,走盼盼,咱不跟他过了。”
见他们要走,钱洱手脚并用爬过去扯着陈盼娣的衣角。
“娘,娘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把我也带走好不好。”
陈盼娣面容落寞,此时,就连一向温柔的邱氏都看不下去了。
“洱洱,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你娘这次,是真的失望了。”
说完,也不顾她的表情,走到陈盼娣身边扶着她。
“小姨,你别难过……”
话还没说完,被拖着的钱槐就哈哈大笑起来。
“钱洱,那五个铜板你收下了,就注定你是他的妻子了,哈哈哈哈!”
钱洱闻言,慌慌张张的从荷包里取出那五枚铜板丢掉。
“不,不,我没收,我不要嫁给死人,我不要!”
众人来到县衙,县太爷见到来了这么一大群人,有些惊讶。
“你们是谁要和离?”
陈盼娣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大人,是民妇要和离,我深知女子嫁人,以夫为天的道理,但他要将我的女儿卖给人家,民妇无法接受,还请大老爷准许。”
“买卖自己的女儿?你有何话可说?”
钱槐这会,彻底醒酒了,哐当一下跪地。
“大人,都是她胡说,那怎么能是卖女儿,我那是给女儿找了个夫家啊。”
闻青柳轻嗤一声:“你怎么不说找的夫家的事,怎么不说那男子是个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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