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第二医院,陈枫无奈的带着钟灵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没有任何意外,检查结果是轻微脑震荡,需要暂时留院观察。
“齐书记来消息了,让我们明天结束东山市方面的工作,回去准备指导组的工作。”张涛语气平淡,似乎对一切的结果都不在乎了。
陈枫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呵呵,我本来也是有预期的,对于钟国权这个级别的领导,现在的结局也算是正常的情况。”
陈枫掏出烟,想要点燃一根,可张涛却在陈枫掏出烟的时候直接把烟盒抢了过来,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随后又递回给陈枫。
“涛哥,和你一起这么多天,我还没抽过你的烟呢,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买烟啊?”陈枫笑着吐槽。
张涛也笑了笑,陈枫知道,这是张涛与他亲近的表现。
“陈枫,我本来还以为钟国权的事情会对你有所打击,甚至可能会让你对纪委的工作有所抵触。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枫放松的靠在医院的窗台上,把手中的香烟点燃,一时间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陈枫还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少年,眼里看不惯任何的不公。而现在,却已经对钟国权的下场没有了太多的期望。
陈枫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因为李向阳暗箱操作贫困户名额的时候,自己拍着桌子和这个顶头上司叫板,现在想来,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可就在陈枫感慨之际,一名护士就走了过来,斥责道:“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
陈枫和张涛相视一笑,有些尴尬的掐灭了掐灭了手中的烟。
就在这个时候,钟国权却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女儿的遭遇,气冲冲的来到了病房前。
“钟市长,好久不见呀。”陈枫冷言冷语,却又主动与钟国权打着招呼。
钟国权白了陈枫一眼,没好气的问道:“我女儿呢?!”
陈枫指了指旁边的病房:“就在里面。”
钟国权直接伸出手,准备推开病房的门,却被陈枫直接拦了下来:“钟市长,钟灵月涉及违法犯罪,现在正在接受纪委调查,你不能见。”
钟国权老脸通红,气急败坏的指着陈枫的鼻子:“你们违规办案,让我的女儿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害,我要告你们!”
看着钟国权这般模样,陈枫不怒反笑:“钟市长要是有这个性质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奉陪,不过现在还是要请你离开。”
“你……”钟国权看着陈枫无赖的样子气的不行,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和女儿只有一墙之隔,却又不能相见。
陈枫故意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钟市长啊,毕竟你也和这个案子有关系,我劝你啊,还是避一避的好,你说对吗?”
钟国权红着脸,鼻孔也随之放大了一圈,喘着粗气。
陈枫却好像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你也别担心,你的女儿什么都没说,不会影响到你的,呵呵……”
纵使钟国权的内心再强大,此时也陈枫接连的讽刺气的要爆发。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护士推开了门:“钟灵月的家属在吗?人醒了。”
陈枫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是用一副挑衅的目光看着钟国权,而钟国权却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一把推开了陈枫,气冲冲的走进了病房。
陈枫并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张涛笑了笑,便也跟着一起进了病房。
没想到钟灵月看到钟国权进来以后竟然直接扭过了头,像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灵月,你没事吧?”
这是钟国权这个父亲能说出的唯一的话,也是他能够唯一能关心女儿的方式了。
钟灵月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对着陈枫说道:“能不能麻烦你让他出去?”
陈枫摊了摊手,对着钟国权笑道:“钟市长,这可不能怪我了,病人需要休息,麻烦你走吧。”
钟国权气愤的指了指陈枫,可女儿对他的态度又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转过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可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钟国权又回过头说道:“灵月,你不用怕他们,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力!”
陈枫知道,这是钟国权在提醒钟灵月,提醒她把嘴闭严。
可是陈枫并没有觉得生气,毕竟他已经对钟国权的下场不抱有任何期待了,钟灵月说与不说,又能怎么样呢?
陈枫故意跟着钟国权一起走出病房,临走时还不忘笑嘻嘻的说道:“钟市长慢走……”
钟国权不再理会陈枫,而是直接离开了医院。因为他知道陈枫是在故意气自己,是在向自己炫耀着胜利!
陈枫目送着钟国权离开,虽然并没有成功的把对方扳倒,但在这一场对抗中,自己也算是赢了。
回到病房,钟灵月早已泪如雨下,“陈枫,他是我爸!可是他并不关心我的人,只关心我的嘴严不严!”
钟灵月的哽咽让陈枫对她充满了同情。自己没有父母,从小就没有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爱。
陈枫从小就很羡慕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可即便是生在钟灵月这样的家庭里,真的就那么幸福吗?
陈枫坐在钟灵月的床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反倒是钟灵月率先开了口:“陈枫,我想知道,如果我说实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陈枫想了想,叹了口气:“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实话,当然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啊。”
钟灵月纠结的说道:“我要是这么做的话,就对不起他,可是如果我坚持下去,却又对不起我自己……”
陈枫同情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逼你,你如果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钟灵月咬了咬嘴唇,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说,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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