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乙会面之后,成延心中不禁再次感慨与组织失去联系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疼不已的事情。当初离开哈尔滨时太过匆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以至于他们位于霍尔瓦特大街的住所都未来得及整理,只好拜托关静珊帮忙照看一下周乙的房子。
而在天津这边,地下组织与他们同样毫无瓜葛,自然对他俩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要知道,东北地区的地下组织多数情况下直接听从远东局的指令,与河北的地下组织几乎没有往来。就算有联系,或许也是顾虑到天津这座城市鱼龙混杂,所以才不敢将他们的关系转移过来,无人与之联系便也不足为奇了。
“反正是有利于抗日的,不管是我们干的,还是复兴社的人要这么干,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至于这份材料,我给新川少佐,反正你不给他,他迟早也会知道的,还暴露了你的身份 。”成延想了想,跟周乙道。“还有,既然酒井发了话,那你就多去法租界看一看,毕竟那里是日本人管不到的地方,说不定能碰到我们的人。”
论资历和经验来说,周乙确实比成延更为深厚。然而,就目前而言,在日伪机构中的地位方面,成延却远超周乙。这种情况导致了两人之间一种微妙的关系,他们甚至有时会感到困惑,究竟谁应该担任领导角色呢?或许说,他们更像是两只孤独的大雁,彼此依偎着取暖才最为合适。
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周乙和成延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他们需要面对日伪势力的严密监控,同时还要应对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政治阴谋。尽管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背景和目标,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们不得不相互依靠,共同应对眼前的困境。周乙凭借其多年的经验和智慧,能够洞察到局势的变化,并迅速做出决策。而成延则以其在日伪机构中的地位和资源,为周乙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护。两人相互配合,相辅相成,试图在这个充满危机的环境中找到一条生存之路。
“小关还至少得两个月来,不知道她来了,能带来什么新指示。如果让我们两个就一直这么待着,还真是挺难受的。”周乙摆了摆手,表示出一种很无奈的神色。
当成延与周乙交谈的时候,天空已经逐渐被夜幕笼罩,时间大约是 1937 年 12 月 4 日晚上七点左右。此时此刻,无论是天津还是遥远的哈尔滨,都已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然而,尽管两地的天色相同,气候却大相径庭。相比于寒冷的哈尔滨,天津的天气明显要温暖许多。正当他们沉浸在谈话中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码头方向传来,仿佛是大地发出的怒吼。这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紧接着又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持续爆炸声,让人不禁为之震惊。
“第一声是地雷装置引爆的,此后应该是被他引发的弹药连环爆炸。”周乙曾经从过军,还参加过南昌起义,拥有丰富的军事知识和敏锐的观察力,因此他能够轻松地分辨出爆炸的来源以及引发爆炸的原因。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两个人既没有离开天津北站专门为成延设立的警务处长办公室,也没有像其他那些充满好奇心的人一样去围观远处的烟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复兴社的老陈干的。”成延虽然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但在哈尔滨期间,他对陈醒言一直默默关注着,甚至连他的做事风格都摸了一两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一次炸的是那条支线铁路,如果这样…….”
成延没有再说下去,周乙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要不要通知老陈一下,他们的卡车司机那里出了问题。”周乙小声提醒着成延,他知道成延至少是有陈醒言的联系方式的。现在是联合抗日 期间,打击日军后勤,对国共双方都是利。
“我今天出不去了,你把这个消息弄个纸条偷偷放在这个位置,记得别让人看到。这是一次性信箱,下一次要用的话,我再告诉你。”成延手中紧紧握着一本书,只见那本书的封面已经略显陈旧,仿佛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他翻开书页,目光落在了其中一页上,那里清晰地写下了一个地址。
他将书本递给身旁的周乙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严肃和神秘。周乙方接过书本,仔细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成延,似乎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或解释。
然而,成延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再次拿起那本书,撕下那张纸,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轻轻一划,火柴燃起了微弱的火焰,成延将火柴靠近那张纸 ,火苗迅速蔓延开来。那张书页被熊熊烈火吞噬,渐渐变成了灰烬。
随着这张书页 化为灰烬,成延的表情变得更加深沉,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但成延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那堆灰烬,仿佛在寻找着答案或者某种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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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5日中午11点21分,陈醒言者急匆匆找到了仍在法租界坐镇的吴景中。
“这是戴老板特意交待由我单线联系的那个付中校在秘密信箱留给我的一份情报,运输车队的一个人暴露了,我已经中止了与这个运输队中所有人的联系,至于其他人的行动是否进行,还请站长定夺。”
“给这个运输队相关的人发消息, 将行动提前到今天晚上8点钟进行,所有设备与武器都要给他们送去。”吴景中脸色铁青,但仍然下达了这个命令。“命令其他人都要保持静默,各安岗位,不许撤退,不许有任何异常表现,如果遇到鬼子特务搜查逮捕不得反抗。”
陈醒言听了吴景中的话,心中不禁一阵刺痛。他知道,吴景中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那些人将成为牺牲品,用他们的生命来保护尚未暴露的人和宝贵的情报来源。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不忍和矛盾,陈醒言不得不承认,吴景中的处理方式确实是当前情况下最为恰当的选择。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保护更多人的安全,同时确保情报渠道的畅通。陈醒言深知,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有时候必须做出艰难的抉择。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但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更长远的利益,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找个机会见一见你那位联系人,让他暂时不要发情报给我们了,如果他出了事儿,戴处长得扒了你我的皮。”尽管吴站长并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当他回忆起抵达天津时戴处长所下达的指令,便能猜到此人必定是戴处长明令禁止天津站调动的潜伏人员。
吴站长深知,若因一时冲动而轻举妄动,恐怕会得不偿失。陈醒言对此表示认同,然而两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却大相径庭。吴站长认为,那个人必然是极其关键的卧底,必须给予特殊保护。但陈醒言却心知肚明,成延不过是个有巨大背景且无关紧要的特工罢了。
对于特务处而言,成延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绝不能暴露身份。如此一来,戴处长便可以继续编造一些功勋事迹呈报给老头子,从而为程延 赢得几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勋章和特务处更多的活动经费。
基于此,陈醒言觉得有必要和成延深入交谈一番,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何等重要,日后切不可再因为此类琐事冒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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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937 年 12 月 5 日清晨七点三十六分的时候,新川少佐领着一支宪兵中队严阵以待,而警务处长村山成延也率领着车站警护队里的上百位警官与治安队员蓄势待发。他们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来自天津宪兵司令部的消息,因为他们已经得知了对手——复兴社特务处天津站将会在八点钟展开行动的情报。
成延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是老周没能把消息成功送达,还是那个用来传递信息的信箱无人问津?他对老周充满了信任,如果不是老周的问题,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的情报太容易被耽搁了。
这份重要的情报是昨天放置进去的,恐怕老陈最快也要到今天才能取到它。这样一来,自然就无法及时取消行动了。成延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次特务处的行动不会遭受太大的损失。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而奋斗的力量啊!
此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每个人都深知这场即将到来的行动对于双方来说意味着什么。成延紧紧握着手中的枪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声。然而,与此同时却并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很明显,这次行动甚至还没有接近火车站的仓库,就已经在遥远的地方被拦截下来了。这样的情况才符合常理啊!毕竟,在天津的日伪宪兵特务没有人敢冒险让对方敢死队装满炸药的卡车靠近火车站后再采取行动去抓人。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的,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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