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内的内河上,一艘豪华的游艇以其平常不到一半甚至仅有三分之一的速度缓缓行驶着。这艘游艇被两艘巡逻艇紧紧护卫着,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由于河内市内河航道狭窄,水流湍急,因此即使有巡逻艇护航,游艇也只能缓慢前行。然而,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游艇仍然抵达到了河内市内的码头。
此时,领事馆的弥生课长早已率领着一支车队等候在这里。当游艇靠岸时,弥生课长和他的手下们立刻迎上前去,热情地迎接周僧湖和陈南硕的到来。周僧湖和陈南硕从游艇上走下来,与弥生课长等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匆匆上车离去。
在离开码头前,周僧湖和陈南硕被分别请上了两辆不同的轿车。其中一辆车由周乘坐,另一辆车则由陈乘坐。而村山成延则带领着新川俨一和沥川十七坐上了另一辆车。至于梅念津,则跟随周僧湖一同乘车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他们并未遇到任何异常情况,平安无事。这或许是因为军统在河内的势力有限,一方面无法准确预测周佛海和陈公博到达河内的具体时间;另一方面,他们也缺乏足够的力量在白天大庭广众之下,当街组织劫杀行动。
而随着周陈二人的抵达,原本冷清的高郎街旺府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就连村山成延带来的那三个手下也不得不转移到附近的东亚宾馆住下。这使得旺府的人手愈发充足,甚至需要不得不从东亚宾馆开更多的房间来容纳这些新来投奔旺先生的汉奸们。
然而,对于领事馆特高课的那些保镖来说,情况却更加艰难。由于滨道领事并不愿意支付这笔额外的住宿费用,他们只能在旺府外搭建起几顶简陋的帐篷,以此作为临时住所。虽然河内的气候常年如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轻松应对这种艰苦的环境。毕竟,蚊虫叮咬等问题依然会让他们感到困扰。因此,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和设备之外,他们还得提前准备好防蚊工具,以确保自己能有一个安稳的睡眠。尽管条件艰苦,但他们还是咬牙坚持着,因为身为领事馆特高课人员是不能讲究享受的。
“感谢村山先生专门为我的手下购买了蚊帐。”弥生课长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对于村山先生的好意表示衷心的感谢。
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当看到村山董事主动提出要自掏腰包在东亚宾馆包下五六间房间供特高课的特务们居住时,弥生课长心中不禁一紧。尽管这个提议看起来相当诱人,但他却不敢轻易接受。因为他深知,如果答应了这个请求,可能会引起滨道领事的不满和反感。毕竟,这样的结果等于打滨道领事的脸,弥生课长可不想因此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滨道领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村山成延特意嘱咐弥生课长不要将此事告诉滨道领事。他深知滨道领事面临着诸多困难和压力。如今,日本政府将大部分的税收都投入到扩军之中,导致各地的领事馆要么被撤销,要么面临经费紧张的困境。如果没有旺先生在河内,恐怕河内领事馆最终也难以逃脱与西贡领事馆合并的命运。
有些时候,成延也知道,好心并不一定能够得到称赞,甚至还可能令人讨厌。就如同这一次,村山成延让自己手下去东亚宾馆开房,还给特高课的人买了蚊帐,滨道领事不仅不感激还觉得他在给自己难堪,而出身军人的高本则干脆认为这个村山成延就是没有入过伍参过军,生活腐化的社会蛀虫。
“满铁早就失去了勤恳开拓的精神了。我半年前看过一篇内部报告,以满铁这么挣钱的行业,他们居然给搞得年年亏损。鬼才相信!”高本虽然不是一个社会主义者,但他同样觉得都是这些不思进取的满铁董事社员们,趁着关东军的步伐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知足。
“你们陆军省难道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滨道冷笑着说道。
“怎么说?”高本问道。
“那篇报告是你们陆军省的人写的吧?”滨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满铁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尾大不掉的庞然大物,和你们陆军省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可你们却不敢动它,因为你们害怕得罪那些满铁的股东们。”
“滨道君,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陆军省怎么会怕满铁呢?”高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满铁不过是个会社而已,我们陆军省可是天蝗的军事机构,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高本君,你别激动嘛。”滨道笑着拍了拍高本的肩膀,“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我们都知道,满铁现在已经成了一颗毒瘤,如果不尽快切除,恐怕会对我们日本帝国造成更大的危害。但是,要想切除这颗毒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滨道君,你说得没错。”高本点了点头,“满铁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独立王国,拥有自己的军队、特务、警察、法院、银行等等,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如果我们想要动它,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和理由,否则很可能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嗯,高本君,你说得很对。”滨道赞赏地看着高本,“所以,我们必须要从长计议,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将满铁铲除。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日本帝国的长治久安。”
“滨道君,你说得太对了。”高本兴奋地说道,“我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对付满铁这个敌人。如果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一定要告诉我哦。”
“当然。”滨道笑了笑,“我们都是为了日本帝国的利益而奋斗。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任何困难。”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找到了共同的目标。而转回头,他们两个人又开始谈论起了这个生活奢侈的村山成延董事来了。
“这位村山先生,据说在哈尔滨跟着今下次长一次就搞了上万根金条!”滨道领事露出贪婪的神色,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那堆积如山的金条。“而且啊,只有一部分上交了东京央行,剩下的那些……嘿嘿,从鸠山到村山,他们自己私分了多少?这可真是个秘密啊!最后这顶帽子都扣在了那个叫赵守义的头上,难怪那个赵守义到现在他们也找不到一点影子,要么就是被他们灭口了?要么就是拿了他们的把柄,他们也不敢再找了!”
滨道领事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嫉妒和羡慕。他想象着那些金条已经被这些人或许是埋在某个秘密的地方,或者是放在欧美国家的保险箱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享用。
“不过我听说,村山成延也真的有钱啊,光是在天津结婚那次,天津各界要人送的别墅、礼物折算成金条就有五六百根之多!”滨道领事惊叹道,眼中满是渴望。“而且啊,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金条,它们可是中国人所说的大黄鱼,每条重达400克呢!”
滨道领事舔了舔嘴唇,似乎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黄金质感。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自己也能得到这么多的财富,那该有多好啊。相比之下,他一个河内领事馆,全年的开支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放心吧,帝国迟早要清算他们这些蛀虫的,现在还用得着他们,只能先等一等了。”高本将军其实也眼红到了出离了愤怒,他对滨道领事说:“他们这群人就是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是放在我们日本国内,我一定把他们统统枪毙掉!但是没办法,现在还不能动他们。”
滨道领事当然明白其中缘由,只是心里的愤怒难以平息。“满铁可是帝国的重要机构,如今却被他们搞成这样,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高本中将无奈地摇摇头:“我们需要满铁来维持满洲甚至中国关内的统治和开发资源,现在还不是跟他们彻底翻脸的时候。等到战争结束了,再收拾他们不迟。”
高本中将知道现在跟满铁闹翻的代价不仅仅是军事行动受到损失那么简单,而是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掌握满铁股份的那些社员们可都是皇室、贵族甚至明治时代军阀巨头们的后代,就算是陆相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对抗这些权贵。虽然陆海两相可以通过辞职甚至兵变来威胁首相内阁垮台,但如果真的动了满铁那帮人的蛋糕,恐怕陆相两相的小命都难保。所以现在他们只能选择忍耐,等待时机成熟后再采取行动。
“现在已经是 4 月 9 日了,我们不能再等了!”见自己的力量不仅动摇不了满铁分毫,甚至连眼前的村山成延也不敢动。高本焦躁地对滨道领事说道:“东京那边已经催了我好几次了,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上头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
这几天来,高本一直在思考如何推进计划,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尽管他在河内的日本人中地位最高,但实际上他只带来了三五名随从,力量有限。要想成功实施计划,他必须依赖河内领事馆及其特高课的协助。因此,他决定再次与滨道领事商量此事。
“好的,我跟弥生课长说一下,看哪天合适,放把火或者扔个炸弹,很容易。”滨道领事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却有点纠结。他其实并不想让旺先生离开河内,如果对方走了,那么河内领事馆可能也会很快关闭。然而,他心中还是有些期待。毕竟,一旦成功完成任务,他也许就能回到东京外务省,担任印支课的课长。虽然无法成为次长或局长,但这样的职位已经很不错了。作为一个日本人,他实在不愿意继续待在这个地方,这里只有半年干旱和半年雨季之分,让人感到单调乏味。
“现在我们能谈下来的都谈下来了,不能谈下来的,松本特使也好,高本将军也好,他们都做不了主,只能去东京,面见平沼首相才能谈了。”4月11日夜间九点多,旺先生还在跟着已经聚集了二十多的大汉奸们开着会。
“确实如此,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任何事情都要把握好度,如果过度追求某件事,反而可能适得其反。目前,日本军队占领了华北和华东地区,他们也有可能会扶植其他人来建立临时政府。尽管我们到达南京后暂时会受到他们的控制,但只要欧美国家解决了欧洲的危机,他们肯定会再次对日本施压,就像当初的华盛顿公约那样。到那时,日本人一旦撤军,南京不还是由我们说了算吗?”
按照旺先生的曲线理论,他们希望通过抢先投靠日本人来夺取政治先机,从而取代蒋的地位。然后,根据形势的发展,他们可以借助欧美的力量争取更大的权力,甚至摆脱日本人的控制。然而,这套策略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屡试不爽,但这次可能不再奏效了。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这场战争完全超出了发起国的预期,即使是整个世界最有远见的政治家也对他引发的后果始料未及。
“好吧,那我们明天就再跟他们谈一谈,如果谈不下来,4月20日前就要准备离开了。”旺先生皱着眉头,心里充满了无奈和焦虑。他知道时间紧迫,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终于,旺先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无论对方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只要能让他拿到权力,他都愿意接受。
正当旺先生下定决心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爆炸声响彻云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窗户玻璃被震碎,碎片四处飞溅。整个房间瞬间被恐惧笼罩,屋内的大汉奸们尖叫着、奔跑着、惊慌失措地纷纷钻到桌子底下躲避。他们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旺先生也不禁感到一股寒意再一次从脊梁上升起。他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四周,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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