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奇云、敏台等大大小小特务围在当初的教官、现在的军统香港站站长王天峰身边,大家都神情肃穆地听着收音机里面的广播:“上海临时政府宣布坚决拥护重庆国民政府,号召全市人民积极参军,将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与汪伪汉奸消灭在中国领土。”
虽然,这一次发生在上海的起义,对外一直打着忠义救国军的名义,但军统内部如王天峰这样的高层就算猜也猜得出,这是HLA在冰城、大连的一贯作风,至于为什么打出忠义救国军名义,在冰城他们也曾经打过抗联的名字,不算奇怪。
“估计这次戴老板没少下本钱啊!”王天峰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我带你们来香港的时候,就知道上海军统站都被HLA给排挤得差不多了,老陈也躲到了杭州。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又活了。”
他抿了一口酒,嘴唇咂摸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一回六哥还有老陈,恐怕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少不了了。六哥至少晋升少将,老陈才晋升不过一年多,就只好先记着了。”
说罢,王天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咂巴了一下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和妒忌,但更多的还是无奈。毕竟,这种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
他身旁的两名手下对视一眼,心里也明白上司的心思。他们知道王天峰一直渴望得到更高的军衔和荣誉,可总是事与愿违。如今看到别人因功受赏,心中自然会有些不平衡。
然而,他们也清楚,王天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对军统的忠诚从未改变过。他只是把内心的不满化作一种自嘲,用幽默的方式表达出来而已。
“不知道我的哥哥姐姐怎么样了,我的哥哥可是大汉奸,恐怕我姐姐也要受连累!”敏台皱着眉头,语气低沉地说。
敏台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不安。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
郭奇云看着敏台,心里也十分沉重。他知道敏台一直很关心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对姐姐的感情更是深厚。然而,如今局势混乱,他们无法得知敏台哥哥姐姐的具体情况,只能默默祈祷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郭奇云轻轻拍了拍敏台的后背,安慰道:“你不要担心,你的哥哥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试图让敏台放心一些,尽管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安慰是否有效。
敏台感激地看了一眼郭奇云,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点点头,表示感谢郭奇云的关心。然后,他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思考着如何与哥哥姐姐取得联系,了解他们的近况。
郭奇云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敏台,心中充满了无奈。他深知敏家的情况,但却不能告诉敏台的真相。
现在,香港的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英国人投降后,香港成为了一个无人管理的地区,各方势力纷纷介入。日本军队虽然尚未正式占领香港,但他们的影响力逐渐渗透进来。
此外,汪伪政权也发表声明,声称要收回香港,并派遣特工前往香港活动。这些特工不仅给香港市民带来了恐慌,也给当地的抗日力量带来了巨大压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敏台和郭奇云决定暂时留在香港,观察形势发展,并寻找机会与组织取得联系。他们希望通过努力,为抗战事业做出贡献,同时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好了,想这些没有用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儿吧。日本人占领这里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利用这段时间将一切潜伏准备好,万一一以后我们运气好呢……”王天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王天峰心中却充满了疑虑和担忧。他深知日军实力强大,而军统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微不足道。虽然他对未来充满希望,但内心深处却明白,这或许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王天峰同样无法向敏台透露真相,因为他也不清楚HLA是否参与了上海起义,或者敏阁是否已经在战斗中牺牲。毕竟,就连土肥原和景佐这样的日本大特务都未能逃脱,敏阁作为汪伪特务委员会副主任的汉奸身份,即使被击毙也不足为奇。收音机上不会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戴老板都不会为他举行追悼会。
此刻,王天峰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如果HLA能在上海成功行动,那么在香港可能会更加容易得手。那时,即使不能将自己的上校军衔提升至铨叙少将,至少可以获得一个临时少将的荣誉。然而,这种想法更多地来自于王天峰内心深处的渴望,而非现实的可能性。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王天峰和他的同事们必须面对现实,同时也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他们深知,只有通过不懈努力和精心策划,才能在潜伏工作中立稳脚跟,为抗战胜利贡献一份力量。
郭奇云离开了王天峰的据点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乡下的潜伏点,并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随后,他又踏上了前往大屿山的路途。
一路上,郭奇云思绪万千。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曾经的赵光,而是郭奇云。然而,收音机里不断提及的HLA赵总司令究竟是谁?这让他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说,自己经历了一次狗血的二次魂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赵光的身体似乎对穿越者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郭奇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立刻奔赴上海一探究竟。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只是一名军统香港站的小小上尉。一旦离开香港,就意味着与军统脱离关系。况且,此刻的他名叫郭奇云,若真的到了上海,见到HLA的人该如何解释?虽然证明身份并不困难,但根据上次HLA的经验来看,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下次再想找到他们更是难上加难。郭奇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想到这里,郭奇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必须谨慎行事。毕竟,一切都还充满着未知数……
现在上海唯一让他担心不下的就是村山成延了,据从军统站内收集的情报,现在的村山成延地位越来越高了,已经到了可以跟土肥原平起平坐的地步,有时候赵光都觉得这个儿子才是穿越剧情中的主角,他连一个小配角都不算,只是这个主角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老郭......别出声,是我方恺!”正当郭奇云在维多利亚港口附近无聊打发时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维打断了。
郭奇云努力地辨认着对方,心中涌起一股熟悉感。终于,他惊喜地喊道:“你是方恺!”
时光倒流至 1937年11月,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刻。自那时起,方恺便离开哈尔滨,踏上了前往天津和大连的旅程,随后又听闻他去了上海。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追随着自己儿子的脚步,因为他正是儿子程延的徒弟。按照辈分,方恺理应称呼自己为师爷,但问题在于,他根本不知道赵光其实就是程延的父亲啊!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他已改名为郭奇云,按理说,方恺不应该认得出来。
“还是老郭,你仗义,快十年了,你还认识我!”方恺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拉着郭奇云迅速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我是奉陈醒言长官命令二次潜入满铁的,不过这一次又倒霉了,又暴露了,还是军统内部的人出卖的我。幸亏我的水性好,在从南京回上海的路上跳下了长江,又转了几次船才来到香港。我想见王天峰王教官,你帮我跟他说一下。”
郭奇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见王天峰?”
方恺点了点头:“对,我必须要见到王天峰,有些事我要告诉他。”
郭奇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先帮你联系一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方恺感激地看了一眼郭奇云:“谢谢你,老郭。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郭奇云拍了拍方恺的肩膀:“咱们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你先在这里等消息吧。”说完,郭奇云转身离开了。
郭奇云决定先把这件事告诉王天峰,让他来做决定。同时,他也要对方恺的身份进行核实,确保他没有被敌人利用。毕竟,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按照方恺之前所写的自供状来看,他应当是在 1932 年至 1934 年间于特务处接受训练。而那个时期,郭奇云本人同样也在王天峰教官麾下受训。因此,方恺认识郭奇云,并了解他与王天峰之间的关系,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
"好吧,我要等到明日才有机会向王教官禀报此事。在此期间,你暂且回避一下。三日之后,也就是 12月17日,我们在维多利亚港码头碰面。届时,我将会把消息传递给你。" 郭奇云边说边掏出一叠或许即将失效的港币,递给了方恺。尽管这些钞票眼下已失去了大部分价值,但这些钱还是够方恺过一两周的。
"多谢!"方恺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这笔钱,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略显破旧的便服内兜里。随后,他紧紧握住郭奇云的手,表示感谢。两人随即匆匆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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