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送灵少女 > 第57章 病房里的对话

等挂了王老头电话,李长安还若有所思的捏着手机靠墙站着,双眼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队长倒是有些意外道:“非得带上那家伙不可吗?我再带一个警员过去都比他有用吧?”
  李长安回过神来看了看李队长,她原本想解释一下九黎毕竟已算游离五虫之外,即使身带封印,他能感知的也比他们二人强多了,这几句话都在嘴边过了一遍还是没能立刻说出口,淡淡的一眼让李队长不明就里,等她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半个身子出去后才斟酌的开口道:“不要小瞧了九黎,有些时候他可比我有能耐多了。我去许数的病房看看,也许我去探视的话,许家会同意。”
  李队长前半句听的云里雾里,后半句听到她还是坚持要去探病许数,也是自己毕竟警察身份敏感,有没有大人在,把小孩吓哭了也不好,还不如让她去,自己还得和局里汇报明日拍卖会的事情,要早做准备便,便和李长安话别自己这就先走了。李长安扬扬手,她眼睛已经看到人群里因身高与头发颜色凸显而出的九黎,此刻正站在医院门口手捂着鼻子四处寻自己身影,原本李长安不想两人碰面的,李队长这会要是从大门出,两人估计正要撞个照面,抓住已越过自己两步的李队长道:“你从医院旁边那个急诊室门口出去吧。”
  :“为啥?”李队长冷不丁被抓着袖子,他身子还没转过来,正好瞟见了人群中那显眼的大红色,十分不爽的啧了一声道:“为什么我碰到他就得避开?我行事站的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他的,你给个说法?”他心里想着,次次碰面对自己每个好脸色,为了查案也就算了,这白日里碰到自己还得退避三舍,这什么道理?自己一身正气的,怕他作甚?
  李长安另一只手捏着眉头,嘟着脸左边鼓一下,右边鼓一下道:“现在查案要紧吧,你和他碰面说不定又要吵架,你想在医院吵架吗?你现在很闲吗?你不先办正经事吗?”
  她这话说的好像他俩碰上就一定会吵架一般,而且这都有些日子没碰面了,不至于吧,李队长还想再说几句,结果话还没说,人就被李长安往另一个方向大力一推,李队长一个踉跄,还不待站稳生气的大声说几句,李长安就对他挥挥手道:“我还要去找许数,等有新消息了,和你说,等王老头发我确切的地址和时间,我再告诉你,明天就不要穿警服了,穿便服。”她小步子在人群里快速一窜,李队长已看不到人影了,正想发火呢也只得先忙手里的事情先,从急诊室另一头离开的时候重重的挠了挠头。
  李长安迎着九黎走过去,他还没靠近就已察觉出他不是因为医院的味道让他冷着脸,:“正好你来了,一起去看看许数吧”便上手抓过他手臂一起走,免得两人被大厅里拥挤的人群一个不注意冲散了。
  九黎从李长安头上闷呼呼的传来一句:“怎么,警察局没有旁的人,每次都得派他来和你碰面吗?”
  李长安听他这话就不想理他,等这整件事处理完了,再和他坐下长谈,要以后非得日日在一块,三个人碰面的机会多了,自己可没力次次拉架,到时候非得把他这毛捋顺了不可。
  等李长安问了VIP病房在哪,两人终于在另一座独栋楼找到了VIP病房,急诊室后又走了一个小花园的距离才看到的独栋三层小楼,与前面急诊室大楼的拥挤不同,这里门口站着保安,每个出入的人都得询问的样子,特别是那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站在门口的人脸上就写了四个大字,闲人免进。
  李长安虽然不抱什么希望还是秉承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去问了一下,自己是来探病的,能不能与许数见一面,虽然与许家交情不深,自己也与那孩子说过几句话,甚至她还让九黎到一旁小卖部买了一箱饮料一袋水果提在手上,她想着若是拒绝探视了,也不好两手空空的来这一趟,而且那孩子现在爸妈也不在身边,哪怕东西他可能用不了,放在病房里看着也有点人气,不至于显得太过于冷冷清清的。
  没想到她在门口和保安说了一下自己是谁,来找谁探病,其中一位进去之后没多久出来就和她说可以进去了。
  李长安就自己拿着饮料和水果进去了,让九黎在外面稍等一会。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等她进了这栋小楼后,里头走廊宽阔明亮,与前面的急诊大楼大为不同,没有病人家属密密麻麻的挤在走道上,十个病室便占了整整一层楼,没有前面急诊室里混杂着厚重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味道显得柔和的多,被领进左手边走廊最末端的病房,进去之后就是一间五六十平方米的病房,这个时候她莫名的想起了前段时间孙承稷母亲冯娉婷住的病房,这个孩子享了许家富贵带来的恩惠,此处奢华处是孙承稷他们一家从不曾感受过的日子。
  许数正躺在医院白色的枕头上,黑色碎发散落下他整个人更像是极易破碎的白瓷一般让人见之便心生怜惜,病床旁坐着的正是曾经在许家见过两面的福姨,见到李长安进来她客气的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许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福姨赶紧用手扶着他,眼里散不开的担忧,他只是笑着摇摇头示意福姨自己没事,许数说话时极其缓慢道:“福姨,我和这个姐姐之前就见过面,我想和她单独聊几句,你先去帮我打饭吧,这样晚点我就能直接吃药了。”他说话时气若游丝,说几个字就得带着小喘,这个岁数的孩子本应是朝气蓬勃的,像小火炉一般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宛若春日萌芽的种子一般,拥有无限向上的活力,而此刻的许数,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好似一眼就能望到西垂日暮。

  福姨看了李长安一眼,又看了一眼许数,她诶的应了一声,给他掖了掖被子,走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手机就在你旁边,紧急按铃就在床边,要是不舒服了就喊人,我马上过来。”
  :“知道了。”许数用手掌撑了撑身体,让自己能坐的更直一点,将脑袋靠在后背的枕头上,单薄的身躯盖在被子下却平坦的好像没有一丝起伏。
  等福姨走出病房后,李长安将手上拎着的东西随便寻了个架子放,因为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对一个只有十三岁还被病痛折磨的孩子该说些什么,她甚至有些模糊了来探病前内心里打的话稿。
  许数很温柔的看着李长安笑了笑。:“姐姐,又见面了。”
  李长安内心长叹了一口气,她坐在病床旁,看着他说话时语气也格外带上了几分轻和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也是才听说你生病了,今天正好顺路来医院办点事情,顺道就想来看看你,陪你解闷。”
  毕竟没有多深厚的交情,李长安原本想着若真进来后,正好许家父母不在,自己能从许数的视角知道更多不一样的讯息,可是她看着面前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插着针管的孩子,她有些犹豫。
  许数点了点头道:“我记性一直很好,上一次我们还一起摸了小猫,我当然记得姐姐,前几天我听说你在家里茶室的时候,本来想下去和您说话的,可是因为生病,妈妈不让”他语气里带了惋惜继续说道:“姐姐今天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这一口气太长,他喘了一喘平复了呼吸后继续道:“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还是能大概猜到一点点的,姐姐想问什么尽管说,听弟弟说在我生病睡着的时候,家里已经有警察上门过了。”
  李长安浅浅的弯了弯嘴角笑道:“你很聪明,我不是警察,我的问题在你听来可能会有些奇怪,你就当做闲话听听看,也可以当做是和一个朋友的闲扯,听了以后也别放心上。”
  :“好。”他紧跟着应了一声。
  李长安终于问出口:“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甚至于等下我说的话,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都非常残忍,不过听你说话间心智通明,一定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双瞳清亮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孩子,见他并没有露出困惑的神色,想来富贵人家的孩子多早慧,十三四岁也能有自己主意了吧,便不再犹豫道:“若是将来有一日你需要做一个选择,你要背负着父辈的因果活着,还是早早...”她把后面几个字隐了没有说出口,此刻这孩子人已经在医院了,说什么都得避讳一下。
  不过,他听懂了李长安的问题,低着小脑袋沉思了一会,李长安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等他的回答,微风拂过时碎发散在他的额间,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好像阳光的重量都能压碎他,再抬起头时,他依然很温和的笑着道:“姐姐,我从小学开始上学到现在上初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病就没有好过,每天都需要喝很苦的药,一天都不能间断,可是我从小并没有为吃的穿的,书本费,学杂费,学费的事情担忧过,我在小学的时候,我身边各式各样的同学都有,有的每日放学还得跑步回家帮着家里工作赚钱,有的同学每次回家要学杂费的时候都得和家里闹矛盾,等我上到中学的时候,身边同学的家境就和之前不一样,十分优渥,但是我知道有人比我从小就过的辛苦得多。”
  李长安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听着。
  :“所以,之后不论遇到任何事情,我都没有抱怨过。”他看向窗外,眼底有些涣散道:“姐姐知道这是我第几次来住院了吗?每年都病的很重,都需要来住院动手术,从我清晰的有记忆起已经有十几次住院经历了,每年都得断断续续的住院一两个月,上手术台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小的时候父亲便带我去京市找了很多名医,都没有办法让我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不过,我住的病房也从之前热闹的普通病房,搬到了这边。”他转过头来,双手抓紧盖在身上白色的被子,他这样用平淡的语气描述自己生病住院的经历,听起来这一切好像轻描淡写的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不知道他得扎多少针,打多少点滴,做多少检查,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过多少次,吃多少药才能病情稍好的出院,继续去上学,而且如果他住院次数如此频繁,怪不得许家两个大人没有陪在身边照顾了,大概再过一段时间病就会勉强好一些,许家就可以让他再回到桐樾小区。
  李长安站起身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这孩子,她说道:“不要再喝那个药了,如果你想好好治病,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她安慰的话,许数回以温柔一笑道:“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心脏房间隔缺损。”他用没有插着针管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左胸,说道:“以前只是经常性的呼吸道感染,这一次我猜更严重了。”他能轻易脱口如数家珍般说出自己的病症,久病成医有的时候是很残忍的一句话。
  李长安叹了口气,原本想摸摸这孩子头顶,手还没伸过去就放下了,:“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养病,姐姐先走了,下次再见。”
  :“好,姐姐拜拜。”他微颔首和李长安说再见。
  李长安走出独栋后,站在日光下晒了一会,她让许数不要再吃那个药的时候,他并没有问那个药有什么不妥,说明他知道福姨熬的药汤里放了什么东西,他无形中已经回答了李长安问的问题,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家是如何越来越富的,也清楚的知道李长安的来意,他没有明说依然是因为他性子柔和,他对于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姐姐,问了一个不知道缘由的古怪问题,通过警察和最近家里和小区发生的事情,他猜到了一些,用迂回的方式回答了李长安。
  其实,谁没有求生的欲望呢,可是哪怕明说了就一定能被上苍听到吗?就一定能实现吗?那还不如不说,他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李长安,如果可以活下去,他很想活着,但是如果不行,也没关系,自己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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