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啥?”杨束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
“听说王上好棋,特领教领教。”许靖州面无表情。
“你从哪听的?完全没这回事!”
“王上,请!”许靖州十分“客气”。
“许刺史,都是一家人,下手轻着点。”落子前,杨束笑容和煦。
一刻钟后,杨束脸黑了,“许靖州,我早晚弄你去挖煤!”
“王上,大业未成,慎言。”许靖州语气随意,将手中的白子落下,见杨束彻底没了生路,他满意点头。
“你今日的恶行,我一定会告知月瑶!”下不过,杨束直接威胁,“让她知道,你这个大哥,心有多狠,对自己的妹夫,不留半点情面。”
许靖州斜杨束,悠然抿茶,将棋盘的棋子捡回棋盒。
“继续。”许靖州轻飘飘的开口。
“做个人吧。”杨束哪会再找虐。
“老家伙们今日上门了。”
许靖州抬眸,望着杨束。
“说是陪嫁一千万两白银、士子三千、门客五百。”杨束讥笑道。
“还真是大气。”许靖州最后两个字满含意味。
要接受世家的条件,短期内,确实能迅速扩大地盘,但后面,势必受世家拿捏。
“这种算盘,郑斌都不敢打。”杨束掀了掀眼皮,露出冷笑,“我已经让人在城里宣扬裘家。”
“过两日,你领两岸百姓去拜谢。”
“真情实感点。”杨束瞟着许靖州俊雅的面容,对他的演技,十分怀疑。
“明白。”许靖州给杨束续茶,“若一千万两白银翻个十倍,王上可会动摇?”
“翻一百倍,这王后之位,也是陆韫的。”杨束神情认真。
“我喜欢钱,但钱绝对排不到媳妇前面。”
“对月瑶,也是如此。”
许靖州身体往前倾了倾,“王上,话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你只管往下看。”杨束举起茶杯。
“招募民工,修建事宜,就劳许刺史了。”
“臣定不负重托。”许靖州同杨束对望,两人之间的气氛较之前要柔和不少。
饮了茶,杨束走了。
方壮在外面啃着蹄膀,见杨束出来,他抹了把嘴。
“王上,不用个晚饭?”
“我倒是想,但吃不下。”杨束迈步往前。
方壮跟上去,“许刺史还不给你好脸色?他这人可真别扭,王上哪哪都随了他的意,他怎么就满意不了?”
“聪明人,思虑的多。”杨束看向远处,“君王多薄幸,结局未定前,谁能保证他求的,不会让许月瑶变成冷宫的孤魂。”
“许靖州今日倒是没给我脸色看,纯粹是我吃多了。”
“去醉香居走一趟,买些芙蓉糕。”
方壮疑惑,“王上,你不是吃撑了?”
“给崔姑娘,她明日就走了,到了吴州,就尝不到这么正宗的芙蓉糕了。”
“王上,不是我说,崔姑娘太铁石心肠了,你把她当珍宝,处处依她,她呢,对你不假辞色就罢了,还心仪别的男子!”
“胡说八道什么。”杨束喝止方壮,“我这么厚的脸皮,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
“方壮,人家未婚,也从未应诺过我什么,别说她与沈珩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轮不到我说三道四。”
敲了下方壮的脑袋,杨束让他赶紧去,别一会关门了。
紫云院,蒙颇看了看门口,轻皱眉,“公主,真要带上她?”
“一个小丫头罢了。”崔听雨语气清淡。
“哪是小丫头,杨束这是往你跟前放眼线呢。”蒙颇撇嘴。
“他确实奸诈,但不是每回都暗藏歹意。”
“公主,杨束这次是可以,但一回代表不了什么,你千万别让他骗了。”见崔听雨对杨束没了排斥,蒙颇忙开口。
“早知道你这么编排我,当初就不请你吃烧鸡了。”杨束推开门,漫步进屋。
“你居然偷听!”蒙颇上前两步,瞪过去。
杨束翻白眼,“你嗓门那么大,我这是偷听?是你的声音非往我耳朵里灌!”
“蒙颇,我看错你了。”杨束语气里满是控诉。
蒙颇轻哼,“当谁不知道你真面目。”
杨束给崔听雨下毒一事,蒙颇没法不介怀。
要不是庞长帮了他们一把,蒙颇见杨束第一面,就一拳头干了过去。
还有脸提烧鸡,那不是他的钱?
“你就不管管?”杨束把崔听雨手上的书拿走,“你没瞧见他欺负我?”
“我们两都要打起来了,你居然当无事发生!还看起了书!”
崔听雨抬了抬眸,“你能吃亏?”
“你没瞧见他拳头比我大?”
“拿着你的鸡,外面吃去。”杨束把烧鸡塞蒙颇怀里,把人推出屋。
蒙颇抓着门,盯着杨束。
“天是黑了,但你在外面,我能做什么?明儿就走了,你还不让我好好告个别?”
蒙颇不情不愿松了手,走了几步,在石凳上坐下。
杨束把芙蓉糕给崔听雨,“原想送你出秦州,但我这张脸,太优越了,别人瞧一眼就能认出来。”
“祝你顺心如意。”杨束把一块牌子给崔听雨,“若事态紧急,将这牌子送来,我会即刻赶过去。”
笑了笑,杨束往外走。
崔听雨看着银制的牌子,随后将目光投向夜幕。
第二天,天还未亮,崔听雨就同蒙颇离开了秦王府。
车轱辘不急不缓的滚动,大道上逐渐喧闹。
崔听雨放下车幔,闭上了眼睛,出会宁县后,她眼底没了任何情绪。
“王上,走了。”牌九看了看杨束,开口道。
“出门的时候,有回头?”
“没有。”牌九答的很肯定。
“真没有?”杨束甩了甩钱袋。
牌九立马露出思索状,酝酿了一会,他开口了:“一步三回头,出门前,久站不动,不停的看来看去,十分不舍。”
杨束取出一个铜板,“拿去,晚上加个馒头。”
“王上,你小气了。”牌九瞅着杨束手心的铜板,叹了又叹。
“爱要不要。”
见杨束要收回去,牌九抢了过来,算了,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王上赏的,不能按一个铜板定义。
“外头怎么样了?”杨束往后靠了靠。
“都在夸裘家、潘家宅心仁厚,说要给他们立长生牌位。”牌九笑道。
“再加一把火,务必烧的旺起来。”杨束眸子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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