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洛君带回来的石头放置在俪山山脚下,杨束携她去了附近的田庄。
给苏洛君喂了药,看着榻上昏睡的人,杨束低低叹息。
在榻边坐了一刻钟,杨束走了。
柳韵陪杨宁看儿童绘本,见杨束回来,她让紫儿带杨宁去外面玩。
“要睡会?”柳韵迎上杨束。
杨束点点头,拉着柳韵一起上了榻。
“许靖州走了?”
“同月瑶见面后,就出发了。”柳韵将杨束的发冠取下放一边。
“太医已经过去了,有他帮着调养,苏洛君的身体会康复的。”
“媳妇,我现在既觉得待苏洛君残忍,又觉得太过宽容,我想放过她。”
柳韵轻按杨束的太阳穴,“皇上从不怕敌人阴险狡诈,就怕别人把真心捧给你,越是剔透,你越摔不下手。”
杨束环住柳韵的腰,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嗡声道:“比起以前,我胆怯了。”
“做世子那会,我可是直接把你强抢进府。”
柳韵掐住杨束的耳朵,摇晃了两下,“情况不一样,那会你的处境,群狼环伺,不突破出去,定国王府都得死,你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
“杨家人丁少,你几乎没软肋,根本不惧算计。”
“但现在你有妻有子,坐拥万里山河,目光所及,皆是美好,人一旦有了不舍的东西,就不可能再毫无顾忌。”
嗅着柳韵身上的体香,杨束内心的烦躁,逐渐平息,“苏洛君病好后,我让人送她回萧国。”
杨束确实起了怜惜之意,但这点怜惜,比不上陆韫等人的安危。
“那个勾搭许靖州的人,谈话时,提到了蒋家,娘子怎么看?”
“是真是假,重要吗?蒋家于皇上来说,也是敌。”
杨束轻笑,一个侧身将柳韵压在身下,目光缱绻的看着她。
“起兴致了?”柳韵笑瞧杨束。
“欣赏美色,娘子思想没我纯洁。”
柳韵噗呲笑出声。
杨束觑她,“态度端正点。”
“皇上特别纯洁。”柳韵认真开口,下一秒,笑的花枝乱颤。
杨束满头黑线,视线往下移,眸色微暗,“还没干净?”
柳韵环住杨束的脖子,眼神魅惑,贴近杨束的耳朵吐气如兰,“没呢。”
杨束侧头,在柳韵唇上吻了下,然后卷了被子,背对柳韵。
柳韵娇笑出声,倒是没再去招惹杨束。
仅半分钟,杨束就转了回去。
“睡吧。”柳韵轻搂住他,哼起曲子。
杨束合上眼,意识一点点远去。
……
宴席放在临月楼,后宫的人,杨束谁也没带。
“清河郡主,朕敬你。”杨束情意绵绵。
百官垂眼,在心里叹气,萧漪都搬出帝王宫了,皇上还不死心呢。
不是对裕嘉县主起了意?
帝王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萧漪放下筷子,在杨束之前,把酒喝了。
杨束见此情形,干笑一声,走了下去。
在萧漪面前,杨束半蹲下,温声哄,“我就是提一嘴,你要不愿意,萧和就姓萧,我依旧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
萧漪掀起眼帘,她就知道杨束的宴没好宴,又演上了。
深吸了口气,萧漪忍住一巴掌打死杨束的冲动。
“你还是先把风流韵事处理好。”萧漪讥讽。
杨束移到萧漪身侧,紧挨着她坐下。
“都是谣言,我待你如何,你当真感觉不到?”
百官默默低头,皇上现在示爱都不分场合了,他们还没走呢。
萧漪眼神如刀。
杨束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桌子上,“只要你点头,朕保证帝王宫不再添新人。”
“萧国的子民,就是朕的子民。”
“大灾大难,朕就是勒紧裤腰带,也一定帮他们度过难关。”
“咳!”
不少官员被酒呛到,捂着嘴咳嗽。
皇上是怎么做到一会英明,一会癫的?
“漪儿。”
“噗!”江山川一口酒喷了出来。
萧漪脸彻底黑了。
杨束目光坚定,深情款款的看着萧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不信萧漪敢打他。
“外面哪有帝王宫住的舒适,搬回来吧,你不在,朕彻夜难眠。”
“总不自觉的走到意竹院,看着桃树想你,看着石桌也想你。”杨束目色迷离,讲述着自己的思念。
萧漪太阳穴狂跳,手腕一动,反钳制住杨束。
将鸭腿塞进杨束嘴里,萧漪起了身,径直离开。
再听杨束说一句,她能拧下他的脑袋。
杨束看着萧漪的背影,黯然神伤,死命压住往上翘的嘴角,都看到了?萧漪搬出帝王宫,可不是他做了恶劣的事。
他都说了把萧和视若己出,萧漪不愿意啊。
全天下,还有比他更深情的帝王?
“皇上。”江山川出声,提醒杨束注意点场合。
“众卿畅饮,都随意些。”
杨束走回自己的座位,手扶着脑袋,频频走神,脸上的笑看着就勉强。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摇头。
不怕帝王无情,就怕帝王深情。
这看着是越陷越深了。
好在清河郡主意愿不大。
不然他们真担心杨束把江山都送出去。
薛阳守在外面,见萧漪出来,不由愣了愣,“郡主,宴席这么快就结束了?”
萧漪拿过薛阳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她再一次低估了杨束的脸皮,那家伙是真能豁出去。
“走。”
萧漪策马先行。
密卫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后面。
拐了几条街道,密卫看着青石板路,皱起了眉头,萧漪呢?明明是往这边来了啊。
“找我吗?”
萧漪的声音在密卫身后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
杨束转着酒杯,心情十分愉悦,下次就这么对付萧漪,保管她见了他绕道走。
“皇上。”
牌九弯下腰,在杨束耳边道:“清河郡主把跟着她的密卫打了一顿,扔进了湖里。”
杨束嘴角的弧度收了,这娘们!太暴力了!
“加五倍人!我看她能打几个!”
“不必藏着了,就明着跟。”
饮尽杯里的酒,杨束起身离开。
临月楼百米外,妇人用银簪抵在怀中三岁幼儿的脖子上,她眼泪流了满脸,眼神绝望,“你们都别过来!”
妇人吼围观的人群。
“大夫说治不了,与其看环儿痛苦,还不如早些让他解脱。”
妇人颤抖着手,簪子扎进孩童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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