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如啸,雷鸣划破天际,天色暗沉,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这是北国今年迎来的第一场雨。
地面的水花溅起,磅礴大雨如注,灌到即墨琉璃的袖口,领口,靴口里,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脸额滑下。
可他美艳白皙的脸依旧是不为所动,屋檐下的侍卫看他的脸似乎比雨水更凉。
远处,宫人撑着伞,扶着楚黛滢匆匆赶来,她脚步飞快,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
跑到即墨琉璃面前抢过身后的伞为他遮住风雨,喊着说:“琉璃,快起来,跟皇嫂进殿,你身子不好别着凉”
楚黛滢接到下人的传报立马赶来,看着眼前浇透的人心如刀割般。
还没入夏,北国的雨水冰冷彻骨。
即墨琉璃不为所动的说:“皇嫂不必管我,进殿吧”
楚黛滢知道劝不动他,也不多费口舌,对身后的人说一句:“给王爷撑伞”就进了殿内。
即墨琉璃都未抬眸看那撑伞的宫女一眼就说出两个字:“走开”
宫女心惊一下,慌忙逃离。
楚黛滢进殿就看见上座愁眉不展的即墨琼玖。
她叹口气拍拍衣裙的雨水,走到即墨琼玖身旁柔声说:“陛下,你这又是何苦,他想娶谁让他娶就是了”
即墨琼玖冷哼一声:“他想要立那个女子为侧妃朕都应允,可他偏要娶她做正室王妃,黛滢,你可见过哪个皇室王爷娶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女子做王妃?”
楚黛滢劝慰着说:“臣妾倒觉得,那丫头聪慧有胆识,和咱们琉璃很是相配,这么多年我为他挑选过多少名门贵女,他愣是没有多看一眼,好不容易动了心,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何不成全他”
即墨琼玖蹙眉说:“怎么你也纵着他胡闹,别人不知,你难道不知吗?他身上挑着即墨北国的江山,日后的一国皇后是一个平民女子岂不是让人诟病?”
“琼玖”楚黛滢很久没这么唤他了,即墨琼玖愣了一下。
随后楚黛滢继续苦口婆心的说:“我们都困于身份地位里,难道你就不愿看见琉璃他快乐一些吗?他是什么性子你了解,不随了他的愿他是不会起来的”
即墨琼玖恢复神情,冷漠的说:“他平时做什么朕都可以纵容,唯独这件事,绝不答应,他必须娶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母族强大的女子坐镇未来后宫”
母亲的死是他一生的伤痛,也是他走不出的阴霾,即墨琼玖时常在想,若是母亲有母家撑腰可会任人宰割剥削?他们兄弟又怎会任人欺凌?
答案是不会,这是一个强权的时代,皇后地位摇晃,后宫嫔妃便蠢蠢欲动,争权夺势,之前也是因此造成他们手足互相残害,他不愿让历史重演。
楚黛滢是相府嫡女,因为出身高贵才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更坚定了他要为即墨琉璃铺平这条路的决心。
后宫安宁则朝中安宁,最后才是天下安宁。
皇后出身必须是强大的。
看出即墨琼玖的固执,楚黛滢叹了口气,果然是亲兄弟。
她平淡的看着即墨琼玖说:“陛下坚持,臣妾说再多也是徒劳,但……琉璃是臣妾的弟弟”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继续说:“自嫁给你那日起,臣妾就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把所有的心思和希望都寄托在琉璃身上,他年幼多病,战场上又受过那么多伤,这么冷的天,泡在雨水里,陛下忍心,臣妾不忍心,他不起来,臣妾就只能陪着”
说完,楚黛滢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毅然决然的走出大殿,跪在即墨琉璃的身旁。
大殿的门重新关上,即墨琼玖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即墨琉璃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蹙眉对楚黛滢说:“皇嫂这是作何?太凉了,快进去”
楚黛滢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摇摇头,又低声咳了两下。
咳声传入殿内,即墨琼玖手抖了一下,身边的太监急忙劝道:“陛下,这么大的雨是要淋坏人的,皇后娘娘如何受得住”
即墨琼玖紧握桌角的手撒开,罢了。
他垂眸说:“允了他吧,好生把皇后扶回去歇息”
太监推门出来,高声说:“陛下允了,娘娘,王爷快些起来吧”
即墨琉璃扯了下嘴角,笑了,他起身扶起楚黛滢。
楚黛滢拿着宫女递过来的干净帕子给即墨琉璃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着说:“成家了,以后做事稳重一些,别这么冲动,病了,心疼的是我们,你皇兄心软,凡事可以慢慢商量的”
本来他也没想这么急,但是……事发突然。
即墨琉璃点了头,楚黛滢对身后的人吩咐:“赶紧伺候王爷沐浴更衣,在喝点姜汤,别染了风寒”
阳光明媚,城门大开,礼官,宫女站满两侧,更有大批侍卫站在城门外。
城内的百姓更是堵满了大街小巷,人山人海的看热闹。
最前方,有几十个铁骑立于此,打头的人一身紫色锦衣,带着发冠,轻松自在的坐于骏马上。
俊美的眸子里映出掩盖不住的笑意,即墨琉璃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一辆马车走进视野。
赶车的明落看见眼前景象惊呼道:“铁骑怎么出来了?打仗了?子轩,你快看”
喻子轩轻笑一声说:“你见过打仗时王爷是这神色的?”
明落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确实不像,虽然即墨琉璃一贯冷漠,但是两军阵前怎么也不会如此开怀,这样子更像是……迎娶新娘??
见马车停下,即墨琉璃翻身下马走过去,戚画先下车,刚要扶云汐就被来人一身冷气冰了一下,立马识相退至一旁。
云汐撂开车帘,先是一惊,然后又看向对自己伸出手的即墨琉璃,那人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
云汐不解的皱个眉,还是任由他扶着下车。
在她下车立定后,前方的人整齐下跪叩拜,高呼震天。
“给凌王妃请安,王妃娘娘千岁”
连续三次跪拜祝词,惊呆了马车下来的几人。
云汐诧异的看向即墨琉璃,他正笑着看自己,手紧紧的攥着。
原来,他不辞而别并非不愿面对,而是想到了最直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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