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已是傍晚。
出府时,都是全须全尾的,回来时伤了两,这让柳千凝和云朵好顿担心。
尤其是云朵,一边姐姐,一边心上人,都不知道往哪个院子跑了。
好在云汐这个姐姐善解人意,放妹妹去照顾情郎了。
即墨琉璃把云汐安顿好后就去东院处理奏折。
柳千凝坐在床榻边和云汐说话:“你和王爷感情那么好,这个孩子真的忍心不要?”
云汐低头说:“是我对不住他”
敲门声传来,柳千凝叹口气起身去开门。
是菘蓝,端着两碗汤药,他直白说:“柳姑娘,我想单独和王妃说几句话”
柳千凝点了头,关门走出房间。
菘蓝走到床榻边,放下汤药。
云汐抬眸问他:“怎么是两碗?”
菘蓝说:“黑碗是落子药,白碗是安胎药”
菘蓝神色冷峻,继续说:“即墨皇室嫡系只有皇上和琉璃兄弟二人,皇上后妃诸多,却无子无女,想必以后也不会有了,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太多人的期望”
云汐对他说:“我和琉璃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菘蓝盯着云汐道:“他说让我准备不伤身体的落子汤,可是落子汤哪有不伤身体的?多少女人一碗落子汤便终生不能生育,云汐,你霸占他全部的爱,却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他,若你因为这碗落子汤伤了身,是否也要他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是否要即墨皇室后继无人呢?”
云汐微张嘴唇,却没答出话来。
“对不住,琉璃的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我想说的说完了,选择留给你”菘蓝最后一句话说完出了屋子。
留云汐愣神。
菘蓝说的对,她霸占了即墨琉璃全部的爱,即墨琉璃对她承诺此生唯她一人,若她不能生育,即墨琉璃又该如何?
想起得知她怀孕时即墨琼玖和楚黛滢的惊喜难以言表。
云汐紧闭双眼苦笑一声,她又把自己逼到两难境地。
两碗药云汐都没喝,直到凉去,吩咐戚画倒了。
看完奏折已是深夜,即墨琉璃揉揉眉心问祁愿:“西院有消息吗?”
“没有”祁愿答。
吩咐菘蓝送去落子汤,即墨琉璃便躲出去,他怕自己反悔,怕自己不忍,可现下一点动静没有他又担心云汐。
起身去了西院。
西院一片漆黑,想必都是睡下了,即墨琉璃进了云汐的屋子。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云汐半躺着出神。
即墨琉璃关上门,走近对上云汐的眼睛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云汐往里边挪动一下给即墨琉璃腾出地方,即墨琉璃见状脱鞋上榻。
云汐自然而然的枕上即墨琉璃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
即墨琉璃回搂住她,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菘蓝送的落子汤我没喝”云汐说。
即墨琉璃回:“嗯,知道”
云汐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即墨琉璃好笑的说:“喝了你能这么安稳的躺着?是不是傻”
云汐闭嘴了。
即墨琉璃有些忐忑的问:“为什么没喝?”
怀里的人沉默片刻,一字一句的说:“我会生下这个孩子”
即墨琉璃微怔,骤然起身,吓了云汐一跳,跟着坐起来。
屋内没点烛火,借着皎皎月光,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轮廓。
即墨琉璃笑了,和那日云汐说和他携手一生时一样的笑,是幸福的笑。
他把云汐抱在怀里,在耳边轻轻问:“为什么?”
云汐搂住他的腰说:“为将来的难测,放弃这一刻,我不舍得”
“不舍得什么?”即墨琉璃追问。
云汐泪光闪烁,声音哽咽:“不舍得让陛下皇后失望,不舍得让你伤心,最不舍得是我们的孩子,他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世间,就被我剥夺出生的权利,那我太残忍了,这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即墨琉璃松开云汐,抬手为她拭去眼角泪痕,他说:“我希望你,做任何事遵从己心,不要被旁人影响,更不要给自己负担,我在问你一次,云汐,这个孩子你真的想要留下吗?”
云汐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说:“是的,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即墨琉璃把手心抵在云汐的脑后,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
把云汐的抽泣声碾碎在唇齿间,这种滋味苦涩又欢愉。
他布满薄茧的手捏住云汐的下颚,让云汐的嘴巴张大,接受他的索求,云汐那炽热的泪水流进了他的嘴里,咸咸的、苦涩的,他用舌头轻轻地舔舐着云汐的脸颊,想要吻干云汐的泪水。
即墨琉璃的手开始颤抖,他想要亲吻云汐,疯狂的想要把她的一切都据为己有,可云汐却在这时轻轻地推开了他。
正在兴头上的即墨琉璃喘息着问:“怎么了?”
云汐脸红的如霞光,低声说:“有孕头三个月不能同房”
“……”即墨琉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刚刚的开心减去了大半,双手捂住脸用力揉搓。
“你先休息,我去沐浴”即墨琉璃一边下榻一边说。
已是深夜,沐浴还要回东院,等他回来时天估计都亮了。
云汐拉住他的手腕说:“明日有早朝,便不要折腾了吧”
即墨琉璃顺着云汐的手平躺下,云汐半跪在床榻上,俯身吻了一下即墨琉璃的唇,又轻轻的吻上他的喉结。
即墨琉璃咽了一下口水哑声说:“你是要我的命吗?”
云汐轻快地笑一声,纤细的手指抚上即墨琉璃腰带,她声音魅惑:“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在妙春楼墙外,你威胁我,说要我的命,那时我便说过,王爷的命千金不换,要小心别哪日攥到我的手里,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即墨琉璃闭上双眼,放弃挣扎,咬牙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北国就算是夏日,夜间也是凉的。
腰带脱落,凉气袭来,起落间,云汐的长发扫着即墨琉璃腿侧的皮肤。
即墨琉璃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哼,眼眸骤然睁开,面色绯红,额角青筋凸起。
他的手抚上云汐的头,这一刻男人的欲望和精神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窗外偶有蝉鸣声传来,西院小桥下水池里的鱼儿异常欢快。
云汐趴到即墨琉璃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说:“琉璃,你心跳好快”
即墨琉璃声音还有些沙哑,他答非所问:“谁教你的”
云汐低笑一声:“陈嬷嬷”
即墨琉璃略带不悦的说:“不是说了让你忘掉那些”
云汐抬起头问:“不舒服吗?”
即墨琉璃轻“啧”一声反问:“宝贝儿,你不知道害羞吗?”
云汐不以为然地说:“我都要当母亲的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也是”提到这即墨琉璃想到,还得好几个月不能和云汐同房,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来的也太早了些。
蝉鸣声停了,鱼儿也不再雀跃,屋内人美梦正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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