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迈出监察院大门时已是黄昏,远远的看见一身影依靠在马车旁。
一缕余晖洒在即墨琉璃的身上,冰冷冷的脸看着也温暖起来。
他抱着双臂,对上云汐的目光,慢悠悠的走过去扯过云汐的手。
戚画还记着早上的事,忙低下头,即墨琉璃却似乎忘了,眼里只有一日不见的夫人。
他柔声问:“聊的怎么样?”
云汐笑着说:“挺好的,院长他没因为我是女子而怠慢,也没因为我是凌王妃而讨好,字字句句都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华城这间善堂和学院他会与我共同建造,然后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有了经验后,其他各州各县由监察院定制标准继续实行下去”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马车旁,祁愿一直在车旁等着撩帘子。
上车后,云汐说:“怎么最近都是祁愿跟着你,不怎么见谷悬”
即墨琉璃说:“军中练兵缺人手,谷悬不能总跟在我眼前”
“你想提拔谷悬?”云汐一语中的。
即墨琉璃点头:“良将难求,谷悬不错”
“谷悬的确无可挑剔,可我觉得祁愿也很好”云汐说。
即墨琉璃望了一眼帘子外在驾车的身影说:“他年纪还小,没有谷悬稳,在锻炼几年吧”
谷悬和祁愿都是贫苦出身入军营的,谷悬比武时被即墨琉璃一眼看中,祁愿则是一次以命护主被即墨琉璃收在身边,说起来,军中将士千千万,留在身边的偏偏是这两个人,的确是缘分。
“对了,你今日进宫和陛下聊什么了?早上匆忙没来得及问”云汐说。
即墨琉璃说:“皇兄把哲里木可汗放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吧,娜茉苏还在宫里,难道真因为一根针扣了藩国的王?”云汐倒是不惊讶,那针一直没查出来什么,况且,就算查出来也只能说明娜茉苏嫉妒害人,若论罪责,哲里木可汗完全可以摆脱干系。
即墨琉璃看着云汐,眼睛里尽是疼惜,他说:“伤害你的人,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别太为难陛下”云汐笑着说。
即墨琉璃搂过她的肩膀说:“这些事你不用管,对了,监察院忽然揽了这么大一个活,院长忙得过来吗?”
云汐说:“我正要和你说,想给监察院添个副院长”
“嗯”即墨琉璃说:“可有人选了?”
云汐轻笑说:“有,但是不知道你能否同意?”
即墨琉璃靠在马车窗户上,漫不经心地说:“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不让我干就行”
云汐犹豫的说:“这个人和你有点恩怨……”
即墨琉璃冷笑一声:“和我有恩怨的人有点多,夫人请明示”
这么多年,亲信数的过来,就那么几个,仇人倒是真数不过来。
“老国公”云汐说。
即墨琉璃挑眉说:“为何是他?他可带头反对过你的政法改革”
当初老国公在大殿上公然弹劾即墨琉璃,以死明志闹的动静不小,被明落一脚踢掉半条命,又被撤官,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没想到云汐会想起他。
云汐说:“我研究过老国公的生平,他为人迂腐,思想陈旧,这些毋庸置疑,但是他对陛下衷心,对北国衷心,当初多少大臣对政法改革的事敢怒不敢言,唯独他,明知道得罪你捞不得好处,却还是挺身而出,我想,监察院需要的正是这样不畏强权的人,琉璃,可否不计前嫌,把这个副院长的位置给老国公”
即墨琉璃无所谓的说:“我和一个老头子计较什么,你想请就请”
“你能不计前嫌,他会很感激你的”云汐说:“听说他在家闲不住,经常唉声叹气,估计看见新贵入朝后的景象也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吧”
云汐知人善用,即墨琉璃当然可以不计前嫌,可那老头子的恶言恶语他还没忘,也不想在多讨论。
即墨琉璃转移话题说:“我叫人从云南运回了蜜瓜,一会给你开开胃”
这几日云汐胃口不好,怀孕的缘故,经常反胃,呕吐,今天看土地,明天选材料,后天定工人,忙的不可开交,一直都没好好吃饭。
为了她能多吃几口,即墨琉璃可谓是绞尽脑汁的叫人给她弄可口饭菜。
这次的蜜瓜没有那年生辰时夸张,只运来了一篮,却也够吃些时日了,想起来当年那些瓜实在吃不掉,最后都拿去军营给将士们分了,云汐还有些想笑。
喻子轩摸起篮子里的瓜调侃说:“琉璃,都成亲了还是送瓜?”
即墨琉璃说:“我穷的就剩一身衣服,不送瓜送什么?”
喻子轩轻“啧”一声道:“这瓜从云南运回华城,成本不比一件金银首饰便宜吧……”
云汐吩咐戚画:“这个时辰千凝应该回来了吧,你去叫她来东院一起用饭,她也喜欢吃蜜瓜”
“我去吧”喻子轩打断道,面上一改刚才的嬉笑,有些严肃。
云汐点了头,望着喻子轩的背影露出一丝愁容。
“子轩看似好说话,实际最固执,他认定的事一般不会改变”即墨琉璃一边净手一边说。
云汐摇摇头感叹:“虽说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但他俩无论是性格还是家境都十分相配,又是从小的情分,可惜了”
即墨琉璃拿着手帕给云汐擦手,他好笑的说:“你呀,一天也不嫌累,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一定和你一样爱操心”
他的话成功的把云汐逗笑了。
西院,柳千凝刚回来,喻子轩就上门了。
他略带尴尬的说请柳千凝去吃饭。
柳千凝也不推脱,起身就跟着走了。
喻子轩步子放慢一些,试探问:“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好啊”柳千凝答的轻快。
听到她说好,喻子轩舒了口气,他负罪感实在太重。
“伯父,伯母责怪你了吗?”柳千凝问。
喻子轩笑着说:“不妨事”
看来没轻挨骂。
两人半天一句话,也到了东院门口。
柳千凝突然顿住脚步,她站直身子直视喻子轩。
喻子轩也停住,回头望着她问:“怎么了?”
柳千凝提了口气,认真的说:“子轩,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不喜欢我没有错,婚是父母订下的,那时候你还不懂事,长大后第一次见面你就和我说清楚了,是我让你先不要退婚,所以,你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觉得欠我什么,往后见面大可以坦坦荡荡,和以前一样,你说了我们还是朋友、亲人”
“千凝,谢谢你……我没想到你能……”喻子轩有些触动的说。
“但是……”柳千凝打断他的话继续说:“我喜欢你也没有错,从小就喜欢,现在还喜欢,你为别人情深不能自已,我亦为你,我要说的是……我会等你,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天,你不用有负担,遇见两情相悦的人也不必觉得愧对我,一切顺从自己的心即可,但是子轩,你信吗?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世间,与你最般配的女人只有我柳千凝”
说完话,她转身进了院子,留下喻子轩原地愣神。
转身的一刹那,柳千凝哪还有刚刚的泰然自若,脸上是惊慌,也是恐惧,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谁能知道她一个大家闺秀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没有和云汐成为朋友,没有见识过云汐的无畏无惧、敢爱敢恨、她相信自己绝对说不出这些话。
果然,把心里话说出来,痛快多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掩饰也不必觉得羞耻,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喻子轩,她一直会等他,等哪日喻子轩想回头了就能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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