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刚离开,喻子轩便匆匆进来了。
他扫视了一眼皇甫睿狼狈不堪被架出去的模样,心情异常沉重地转头看向即墨琉璃说道:“王爷,去探望一下许老将军吧”
即墨琉璃面色阴沉,跟着喻子轩快步走出宫殿,冷冷开口问道:“大夫怎么说?”
喻子轩默默叹口气回答道:“伤的太重,熬不过今晚了……”
许老将军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被送入了皇甫皇宫的太医院。
即墨琉璃脚下步伐不禁再度加快,迅速赶往太医院。
皇甫的一群太医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明落手持长剑,愤怒地指向他们怒吼道:“说!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有尽全力去救人?”
这些太医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瑟瑟发抖。
一个太医战战兢兢地低声解释道:“将军息怒啊!我们怎敢不尽心尽力呢?这位老将军年事已高,再加上那两剑皆命中要害部位,伤势极其严重,我等确实束手无策啊!若您不信,可以到宫外寻几位大夫前来验证一番”
“分明就是你们故意不肯施救!”明落气得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怒火。
即墨琉璃皱起眉头喝止道:“明落,别胡闹了”
明落转过身去,目光恰好与即墨琉璃相对,委屈和哀伤涌现,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只是默默地侧过头去,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即墨琉璃经过明落身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抚,踏入屋内,一眼便望见了躺在榻上的许老将军。
此刻的许老将军已是气息奄奄,身下的床铺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看到即墨琉璃走近,许老将军用尽力气想要支撑起身体,声音微弱而颤抖地说道:“王爷,您……来了……”
即墨琉璃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他缓缓坐在榻边,凝视着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老将。
许老将军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似乎想要安慰眼前的人:“王爷,莫要为老臣难过……能跟随王爷征战沙场,此生已无憾”话虽如此,在场众人皆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不甘与眷恋。
即墨琉璃紧抿双唇,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老将军,可还有事需要交办本王?”
许老将军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即墨琉璃的手,情绪激动异常,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爷,老臣确实有一事相托,老臣的发妻早年离世,这些年来一直未曾续弦,家中仅有一女,名唤砚书,许家人丁单薄,待老臣离去之后,小女便孤身一人、无所依靠了,因此,老臣恳请……将她托付给王爷照料”
说到此处,许老将军的声音越发低沉,眼中满是恳切与期望之色。
“本王会给她寻个好夫婿,保她一生富贵无忧”即墨琉璃承诺。
许老将军几声猛咳后,摇头叹道:“王爷,小女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仍未嫁人,皆因爱慕王爷”
即墨琉璃一脸诧异,看着许老将军,暗自思忖,并不记得他女儿是谁。
许老将军接着道:“王爷可还记得,您身陷昭狱时,常偷溜出来与老臣一同练功、骑马?”
即墨琉璃点头道:“记得,彼时,将军可称本王之师”
许老将军解释道:“那时砚书的母亲刚过世,她便在军营跟着老臣,总是偷偷看你练功,对你暗生情愫,老臣本想待你们年长些,便开口让您娶了她,可未等老臣开口,王爷你便先娶了王妃,你与王妃夫妻情深,老臣自是不便多言,可砚书竟如此执着,至今未嫁,都熬成了老姑娘,王爷,老臣不愿以情谊相逼,只求你能让她留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咳咳咳……砚书她虽不及王妃文武双全、容貌倾城,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王爷您会喜欢她的……”
许老将军呼吸急促,双眼圆睁,满怀期盼地望着即墨琉璃。
他只需等一句话,等一句话便可了却心愿,安心离去。
喻子轩忧心忡忡地看向即墨琉璃,只见即墨琉璃低眸沉声道:“老将军,本王曾许诺王妃此生只她一人,绝不再娶,您所求之事,本王无法应允,但是本王会将你女儿接来闻都照顾,你大可放心”
许老将军紧握即墨琉璃的手缓缓松开,无奈苦笑道:“无妨,无妨,那就请王爷得空时见她一面,替老臣好生劝解她”
许久,即墨琉璃微微点头,应了。
许老将军瞌上双眼,与世长辞,屋内一片死寂。
即墨琉璃起身退后几步,深深鞠了一躬,道:“祁愿,命人将老将军遗体送回华城安葬,安顿好后,接许砚书来闻都”
“是”祁愿领命。
许老将军在他最艰难落魄之时,让他暗中进入军营学艺,又在他功成名就后,随他南征北战,驰骋沙场,即墨琉璃对他的尊重不少于林禄。
如今马革裹尸,也该让老将军魂归故里。
未央宫大殿,北国官员皆已到齐,即墨琉璃身着紫色锦衣,端坐于龙椅之上。
楚相痛失爱女后苍老不少,面容憔悴,他上前一步说道:“山河已定,请王爷择日登基”
“请王爷择日登基”众臣齐声高呼。
即墨琉璃微微一笑道:“登基之事不急,本王尚有一要事未办”
“王爷,两国一统,不可无主,任何事都应以登基为先”楚相劝道。
即墨琉璃站起身来,在龙椅前徘徊,沉声道:“本王要做的主,不是两国之主,而是天下之主,传本王令,全军备战,三日后东征”
朝臣们皆大惊失色,殿内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一时乱作一团。
即墨琉璃皱起眉头,高声喊道:“都闭嘴!吵的本王头疼”
明大人上前一步道:“王爷,东白国失信于我国,又害死皇后娘娘和郡主,实属我国死敌,然我国从未主动挑起过战争,如今又历经大战,刚刚停歇,无论是朝廷、军中,还是百姓,都应先休养生息”
即墨琉璃言语霸道,毋庸置疑,他冷声说:“你们忧虑的有理……但,东征之事已定,能让白逸晨多活这些时日,已是本王的恩赐,本王出征后,由楚相监国,明大人辅佐,若有重大事务难以决断,可与王妃商议”
即墨琉璃是霸主,做下的决定基本不会改变。
楚相与明大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齐声喊道:“臣等遵旨!”
天启前两年,五月初,即墨琉璃率百万大军东征。
临行前,即墨琉璃披甲胄,喻子轩思量后问:“不去看看王妃吗?此去东征,归期未知”
即墨琉璃系臂缚的手稍作停顿道:“不见了,估计她也不想看见我……她有孕在身,情绪又一直不佳,让菘蓝留下照看她”
以往行军打仗,菘蓝定当随侍在即墨琉璃身侧,无论伤势大小,他皆悉心照料。
喻子轩道:“我见菘蓝已备好药材,他会同意留下吗?”
“你说本王的命令,他会听的”即墨琉璃系好最后一只臂缚。
闻都城前,大军整装待发,即墨琉璃身着盔甲,手提长剑。
他立于千军万马中,如繁星般耀眼,流露出琉璃般的光彩,微微抬眸,眼神锐气凌人,嘴角噙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他高声吼道:“诸位将士们,跟随本王一起踏九州,破三国”
“踏九州,破三国”将士们齐声高呼,振奋人心。
即墨琉璃眉间透着与其俊美容颜极不相称的威严,那是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宛如雄狮,威风凛凛,他手扯动缰绳,马蹄抬起。
“王妃,您都来了,不下去和王爷告别吗?”城墙一隅,戚画问。
望着开动的大军,云汐轻声说:“不了,我们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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