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菀轻吸一口气,压住了心口溢满的痛楚,肩膀无力地耸拉着兴致不是很高,她低着头玩手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听不说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即便这样沈佳梦都觉得顾青州心不在焉的,可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往后视镜上看,他在看薛菀。
沈佳梦心底冒出这个想法,先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随即立刻否认,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顾青州怎么可能呢,他只能是自己的。
“阿州哥哥,我可以邀请薛助理当我的伴娘吗?”沈佳梦语气娇滴滴,整个人骨头的都碎掉了,就连见多识广刘扬握住方向盘的手都紧了几分,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么样。
薛菀听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身体立刻紧绷,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后视镜里顾青州的神情,没想到两道视线在相撞,薛菀心里咯噔一声,他竟然在看自己,她愣了下,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她扛不住了眼神率先移开了视线,心不受控制地跳动。
薛菀睫毛轻颤,想起男人深邃的目光好像有一股吸力要将自己吸进去一样,以至于顾青州回答沈佳梦的话,她都听着不真切,脑子嗡嗡嗡的响,她右手放在左手捏了捏,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红了一块,她吸了口冷气,思绪变得清明起来。
“薛助理,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你可以当我伴娘吗?”
沈佳梦这样说也就说明了刚刚顾青州的回答是同意的,刚刚不该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化为虚有,薛菀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撕拉一声带着关节一起疼痛,她突感不适,语气很轻:“沈经理,这跟我接不接受的你的道歉没关系。”
薛菀苦涩的拒绝:“我不会当你的伴娘,我这样的身份也配不上。”要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她做不到,光是想想就觉得呼吸困难。
沈佳梦委屈看着薛菀有些许遗憾:“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说完她顿了下,目光看着顾青州:“阿州哥哥,怎么办?”
顾青州语气很淡想都没想直接说:“你想她去,她就会去的。”他垂眸怎会看不出来,这是沈佳梦在试探薛菀对自己的心意,她越是逃避就说明她心里在意自己,他莫名地被她这个抗拒的情绪取悦。
“真的吗?”沈佳梦故作惊讶。
顾青州嗯了一声,看向前面背挺得很直的薛菀平静道:“薛助理,一个婚礼能耽误你什么事,佳梦想你去你就去,到时候给你双倍工资不会亏了你的。”
顾青州越是说得云淡风轻,薛菀的心里越痛,麻麻的遍布全身,她放在膝盖前的手狠狠攥紧,隐约还能看到手背上淡绿色的静脉,眸色渐冷道:“行,都听顾总的。”
薛菀当然没有错过沈佳梦嘴角边的得意的笑,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应付下来,到时候见机行事了,想想这命运还真是狗血,越想远离,可是他们偏不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不过没关系,不就是想看自己难堪吗?再多一次也没关系,薛菀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心中苦涩异常。
顾青州看不到薛菀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散落的头发把整张脸挡了一大半,有种凌乱的破碎感,他眉头微皱,指尖微凉地在手机屏幕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心也跟着乱了,他荒谬地想刚刚是不是做错了?
但也就一秒的错觉,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了,看着沈佳梦:“你在下面等我。”
沈佳梦闻言,表情出现一刹那间的空白,眼里愕然,她拧了拧刚做好的眉毛,她靠在顾青州耳边不悦道:“为什么?我也去,我能碰到你的不会比薛菀少的。”
顾青州没打算解释原因,神色居高临下不容让人拒绝,他就是这样靠在了座椅上没说话。
沈佳梦再傻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了,没再坚持,只是叮嘱他万事小心。
到达目的地后,沈佳梦没下车,靠在车窗依依不舍的跟顾青州说话,薛菀嘴角抽蓄了一下,不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再不济也就是半小时,至于搞得那么生离死别的嘛。
薛菀不想再看下去,脚底的速度快了几分,她只想快点离开。
身后的顾青州见状,脸上掠过一抹凝重之色,眉头微蹙。
进电梯的时候,薛菀先一步进去,眼疾手快的摁下了关门键,她见门慢慢合上,放松地松了口气,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一只手指修长,骨感漂亮,手背上的薄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她慌了下,使劲摁着开门键。
顾青州目光淡淡扫过她,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走那么快,是怕我吃了你吗?”可话里话外都让人感到不客气。
薛菀还没说话就听到男人接着道:“就那么怕我?还是说你讨厌我?”
她默了会,都不是,她只是觉得心烦不想看到,但是要是自己不回答的话,恐怕他能问个不停,没办法她只能从包包里拿出特效药搪塞:“顾总,您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出门太急忘记吃药了。”而且自己对他的看法重要吗?很显然不重要。
“生病了就别那么倔,薛菀,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顾青州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脸,停在了昨晚他咬的脖颈处,不重不轻地摁了下去,薛菀疼得呻吟了一声,在安静的电梯里显得很突兀。
顾青州下意识地松开手,眼底渐渐猩红,薛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她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没了,那种令人陌生的战栗感真的太吓人了。
顾青州看到薛菀离自己那么远,不由地想是不是自己昨晚咬得太狠了,把她给吓着了,他心底浮起躁意,往口袋里拿烟,手碰到带有体温的烟盒,他指尖顿了下,想起这是电梯,他皱眉:“很疼吗?”
“还好。”薛菀一脸平静,相比于刚刚的恐惧现在稍微没那么怕了,主要是这电梯也快到了。
顾青州犹豫了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陶瓷状的小罐子丢给她,好在薛菀反应快速,不然他说都不说一声,直接丢过来,要是没接住后果又是自己的错了。
“给你的,用这个不会留疤。”顾青州的解释有些别扭,声音还是冷冷的。
薛菀看着掌心那个精致小巧的瓶子,心里既苦涩还有点不知所措,她抿唇,眼里一片平静,她恭敬地把瓶子还给了顾青州:“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顾青州眼里没有温度,压低声音:“薛菀,你确定要还给我吗?”一双如鹰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莫名的压抑,薛菀感觉出了危险,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识趣地把拿着瓶子的手给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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