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看了眼司机,“师傅,麻烦你快点。”
司机发动车,不由得打趣,“帅哥,肌肉练得不错啊,你们刚才过来,不少小姑娘偷偷看你。”
少年上半身什么也没穿,肌肉线条分明,哪怕是坐在这,窄腰上的腹肌都很明显。
“女朋友有福气哦。”
司机开玩笑。
唐雨的脑袋不由得往下低了低,可他没穿衣服,少年赤裸的胸膛就在她眼前,也不能太低,她呼吸都要停了,手上还拿着花,就把脸蛋埋芍药花里。
身心煎熬。
换做平常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他心情是不错,但此刻一点心思都没有。
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细致的擦她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连细嫩的掌心里面都是濡湿的。
她得多疼啊。
边炀默不作声的擦着,同时观察她的状态,“疼得厉害咱们就去医院。”
“不用。”她摇摇头,“去医院也是吃止疼药。”
医药箱里是有止疼药的。
“不想去医院。”她虚弱,声音都很低,几乎听不到,“回去睡一会儿就好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寓,边炀把人抱进去。
唐雨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没忘最重要的事,“得买那个……”
她没来得及买。
这附近有小卖铺,她要从他身上下来,“我去买。”
边炀没松手,抱着小姑娘继续往前走,步伐控得很稳,上了电梯,“买过了。”
唐雨迷茫,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
直到回去后,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提袋,塞给她。
唐雨想起送走秦明裕的那一晚,也就是他们接吻的那一晚,这是他手上拎着的。
还以为是他的私人物品,谁知道是……
站在卫生间里的唐雨抿了抿唇,解开缠在腰上他的短袖。
后边一大片都是红色。
果不其然弄脏了……
唐雨满心歉疚,打开水龙头刚准备洗,外边传来边炀低哑的嗓音,“放那。”
小姑娘的手一顿,边炀的嗓音继续,“衣服不用洗,放那,我处理。”
她小心翼翼的按住开关,水流很小,声音也很小,以为这样他就听不见,她就能偷偷洗的。
可他跟在她脑袋里安装了摄像头一样,语含警告,淡淡开口,“唐小雨当我聋呢,你要是敢碰水,我就进去了。”
“别!”唐雨马上心虚的关上水龙头,“我想冲一下身上……”黏在身上很难受。
“嗯。”他闷声应。
她放弃了洗衣服的念头,然后扶着墙,简单用温水冲了下身上,换上干净的睡衣才出去。
似乎是怕她在里面晕过去,边炀就靠在卫生间外的墙边等。
在她出来后,二话不说就把她打横抱起来。
唐雨看见他裤子上的血了,估计是坐出租车的时候,不小心渗上去的。
她声音低得快听不清,“好像也弄你身上了……”耳尖滴红。
他不甚在意的“嗯”了声,把她平稳的放在床上,往她怀里塞了个热水袋,然后拿来止疼药,喂她吃下去。
“我去熬一些姜糖水,你先休息会儿。”
掌心落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好在不发烧。
唐雨有气无力的陷入被窝里,眼睑耷拉着,嗓音有点变调,埋在枕头里“嗯”了一下。
止疼药还没起效,腹部的疼痛依旧很明显。
不知道保持蜷缩的姿势多久,大概是起了药效,腹部没那么痛了。
唐雨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会儿,听到外边传来声响,她动了动眼皮。
然后看到边炀小心翼翼的端着汤碗进来,坐在她床边。
修长的身子向前倾,扶她坐起身,往她后腰塞了个枕头。
唐雨看着他递来那碗姜糖水,里面还飘着几颗红枣,散发着甜滋滋的味道。
可她的视线却落在他食指烫红的地方……
“你的手怎么了。”
她仰头,声音哑哑的问。
他不会做饭,切菜都不会,十指不沾阳春水。
在她来之前,甚至连燃气都不会拧。
可碗里的姜丝切得细细的又不会太碎,红枣开了个小口,果肉吸足了水,膨胀的鼓鼓的。
边炀吹凉一些,用汤匙喂到她嘴边,“喝你的。”
她就着汤匙抿了一口姜糖水,苦涩的唇腔里顿时甜甜的,暖流从胃里一直往下,身体开始暖起来。
可她心底却泛起一种肿胀的情绪,他烫红的地方,让她咽喉哽得难受。
“边炀。”她不喝了。
手指碰了碰他烫红的地方,这要起水泡的,“你去拿烫伤药。”
边炀低声,“没事,我用凉水冲过了。”
“疼不疼?”
“老子不怕疼。”边炀垂眼,但怕她疼。
她喊疼的时候,比刀子落他身上还疼。
唐雨的鼻尖酸得要命,在他又喂过来一勺姜糖水时,很乖的喝下去。
很快一大碗喝光了。
她身上热热的。
“热水袋给我,我再去换一下热水。”
他的手摸进被子里找热水袋。
小姑娘的手在被子里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边炀不由得抬眸看她。
她轻轻眨了下眼,手指又迅速蜷缩回去,可能是因为不舒服的时候,会格外的想依赖他,不想让他换这个,反而想……跟他待多一会儿。
可直白的说出来又别别扭扭的,有点不大好意思……
“不用换。”她小声咕哝,酝酿一下措辞,然后指指床头那本书,“你帮我念好不好?”
边炀嘴角一抽,“都这份上了,你竟然还想着学习……”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佩服的人,就是唐雨。
她对学习完全是自主意识的,从来没有抱怨,甚至无比享受。
用她的话说,她觉得学习的每一天都在走向光亮充沛的地方,所以格外有动力。
小姑娘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睛露出来,“能止疼……”
边炀不信,“我只听说看书能催眠,没听说还有这药效。”
话虽然这么说,但指尖已经拎起她床头那本书。
不是高中教材,而是一本《民法总论》。
小姑娘体力恢复了点,对上他的视线,解释说,“是闫律师送我的。”
又朝另外一沓书上瞧。
不只是《民法》,还有《宪法》《刑法》等,足足十几本,一本比一本厚实。
“闫律师人真的好好,见我对法律感兴趣,就送了全套书给我。”
说起这个,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些。
边炀翻开她折角的地方,小姑娘已经看过大半了,甚至有些地方做了详细的笔记。
“很喜欢法律?”
他粗略扫了两眼,“学这个可是很累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上那一沓书,“这些都要背。”
唐雨抿唇,眨巴的眼睛很亮,对此极有兴趣,“我最擅长的就是背书。”
所有高中教材,每一个公式和知识点在第几页,她都知道,倒背如流。
每次汪晴都感慨她上辈子是个目录精。
闻言边炀轻笑,掌心在她脑袋碰了碰,“行,老子念。”
人家都是念童话故事什么的,他这小姑娘得念宪法。
唐雨往里面挪了点,眨眨眼睛,示意他坐旁边。
边炀无奈的坐在她身边,后背靠着一个枕头,一条长腿屈着落在床上,另一条腿慵散的敞开,搭在床边,冷白的指尖掀开书页,发出轻微的声响。
唐雨侧着身子,脸颊枕在手臂上看他。
台灯调成暖光,散着明亮澄澈的光散落在少年精致的侧脸上,如无限柔焦的镜头。
他薄唇掀动,眉眼温柔,嗓音似某种乐器的音质,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不近人情的律条从他唇边吐出来,都变得极其磁性悦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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