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很轻的笑了下,“傻不傻,明天就能见了呀。”
“明天?”后知后觉的从小姑娘颈窝里直起身子,他神情有些迷茫的样子,“为什么是明天?”
唐雨耐心的解释,“因为明天我们要结婚了。”
结婚。
听见这个词,他马上笑起来,脸上多了几分少年气,“嗯,结婚。”
唐雨抱他的时候,被他衬衫上沾染的酒酿弄湿了点,没怎么在意,四处看他有没有受伤的地方,没检查出来,就偏头问秦明裕,“哥,边炀伤到哪了吗?”
秦明裕扶着腰,身边的两个公子哥捂住脸,还有个公子哥眼圈都是紫色的。
“嫂子,你看到底谁像受伤的样子?我们这里的人哪一个是他的对手啊。”
唐雨松了口气,“那就好。”
秦明裕:“……”好吧,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可当事人不这么说,他还恶人先告状,“宝宝,他们欺负我。”
秦明裕以及鼻青脸肿的众人:“?”
边炀哼唧,“我受伤了。”
唐雨立马又把他检查一遍,没有半点伤痕,“哪里不舒服?”
他可怜巴巴的举起手,“这里疼。”打人打得手疼。
唐雨握着他的手来回看了好几遍,他的手指白皙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没有一点伤痕。
可他非说这里疼,唐雨没办法了,就捧着他的手轻轻呼气。
跟哄小孩子一样,说呼呼就不疼了。
果不其然,他弯腰凑到她的面前,眼眸里闪烁碎光,深邃又眷恋的看着她,“不疼了。”
唐雨笑起来。
他还不满意,“可是还没痊愈。”
唐雨:“……”
“你再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能彻底痊愈了。”
围观群众:“……”艹!
这绝对不是他们炀哥!
转身去质问秦明裕,炀哥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然而秦明裕完全是一张习以为常的冷漠脸。
终于不是他一人被虐狗的场面了。
小姑娘却信了,在他的手背上很轻的吻了一下,然后目光盈盈的问他,“痊愈了吗。”
边炀指腹轻轻蹭过她吻的地方,是满足的样子,“痊愈了。”
小姑娘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边炀很乖的点点头,“回家。”
然后任由小姑娘乖顺的牵起手。
走到秦明裕跟前的时候,唐雨抱歉的说,“哥,给你添麻烦了。”
在外人面前,她就管他叫哥。
秦明裕摆手,“嫂子,你这是说得哪里话,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看了眼尚且醉意朦胧的边炀,“就是炀哥这样,你能招呼得了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一听这话,就跟有人抢他的宝贝一样,边炀马上把小姑娘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明裕。
秦明裕怕挨打,赶紧往后跳了一步,完全防备的姿态。
唐雨晃了晃边炀的手,示意让他安静会儿,才对秦明裕摇摇头,“没事,我回去喂他点蜂蜜水就好了。”
秦明裕还被某人盯着,挺吓人的,他摸了摸鼻尖,“那好吧,嫂子,你慢点开车。”
唐雨点头,把边炀的一只手臂架在肩膀上,另一只细软的手去扶他的腰。
边炀顺从的靠在她身上,慢吞吞的跟她离开了包厢。
等人彻底走了,一个公子哥才上前好笑的打趣。
“明裕哥,你们家这称呼还挺别致啊,你管她叫嫂子,她管你叫哥。”
他不说,秦明裕还不觉得有啥,毕竟已经习惯了。
经他这么一说,秦明裕也觉得怪怪的。
那公子哥笑得不行,“论起来,你这干妹妹也应该叫我一声哥,你说我以后是叫嫂子好,还是叫妹妹好?”
秦明裕瞥他一眼,然后微笑,“你要是活腻歪了,可以试试当着炀哥的面叫她妹妹。”
公子哥一听这话,脸色顿时讪讪起来,“你可真敢坑我。”
——
包厢闹剧收场时,秦语微并不在现场。
她正在洗手间里补妆,就听见外边走廊里几个女人闲言碎语。
“炀哥要娶的那女人,我看很一般啊,这种场合连个妆都不化,听说她家庭不好,是乡下来的,也就是被炀哥看上了才飞上枝头变凤凰,要是炀哥那天玩腻了,说踹也就踹了,没了这层身份,她还是个乡下女。”
“这种穷人家的女儿心机最深了,没点手段,能把炀哥哄得团团转?你看炀哥被她迷得,快神魂颠倒了。”
“男人嘛,一开始都图新鲜,用不了几年新鲜感没了,自然就离婚了,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呗。”
“你说的也是,这年头女人谁都想嫁豪门,可最后能待下去的真没几个。”
秦语微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涂完口红,“吧嗒”一声,将盖子合好。
拾起银色手包,离开卫生间,径直站在走廊里那两个女人跟前。
两个女人一看见她,脸上的嘲弄顿时没了,变得恭恭敬敬的,“秦小姐好。”
秦语微毫不避讳的,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两人。
哦,想起来了,某个家族里的私生女。
前段时间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们两个这妆化得挺好啊。”
两个女人乍一听,还以为是夸她们的,赶紧恭维,“秦小姐,我们化得再好也不如秦小姐天生丽质,我们跟您一比什么都不是。”
秦语微撩了撩长发,“别误会,我可没夸你们,只是想说。”语气一顿,轻蔑的扫了眼她们两个,“你们两个这妆化得就跟扑克牌里的大小王似的,怎么都是一副小丑做派。”
两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秦语微双臂抱胸,轻慢的哼了声,“人家再怎么样,也是清北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是法律行业数一数二的人才,你们两个高中都没上完,整天就指望着你们那个小三妈问你那养情人的爹伸手要个三瓜俩枣才能过活的东西,搁这装什么豪门名媛呢,还点评起人家来了,就算人家将来离婚了,也能自力更生,靠自己生活,你们呢?狗拱门帘的东西,全凭一张嘴?”
两个女人被骂的抬不起头,胸腔里憋了一团气,可又不敢骂回去。
毕竟她们私生女的身份,本就上不了台面,要是闹到家里去,说得罪了秦家的人,怕是再也无法立足了。
这就歇菜了?
秦语微还没骂够呢,吊着眼尾瞧她们,“再说了,她现在是我干妹妹,骂她就是骂我们老秦家的人,胆子真够肥的啊,是觉得我秦家好欺负?”
一听这话,两个女人脸色倏的发白,连连摇头。
低声下气的样子,哪还有刚才背后嘀咕人的劲头。
“秦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说完,两个人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回。
“一群踩低捧高的玩意儿。”秦语微嫌恶的淬了一口,扭头,就看到秦明裕在不远处看着,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她脸色不自然的把头发别在耳后。
秦明裕走过来,似笑非笑的,“姐,你怎么还帮着小雨妹妹说话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我以前哪样了?”秦语微瞥他。
秦明裕耸耸肩,“两年前你头一次见小雨妹妹的时候,可瞧不上人家了,还给人一张卡让人跟炀哥分手呢。”
秦语微想起来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个屁。”
至今她还能想起当时唐雨对她说的那些话,看她时坚定不移的眼神,不知道比那些肮脏玩意儿强多少倍。
而且这两年发生的事,她又不是眼瞎。
唐雨在学校里多优秀,她一个只是偶尔经过清北的圈外人都略知一二。
小姑娘没有被这个圈子的纸醉金迷所污染,也没有在边炀的纵容里迷失方向,反而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专注自己的学业,卯着劲儿的往上走。
正如唐雨自己所说,如果她配不上,那她就努力去配,去到他的位置。
而且她爹又不是傻子,会随便在外边认干女儿的,在此之前,必定已经把唐雨的品性提前摸清楚了。
连她爹都放心,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秦语微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如果知道她名下那所公司,未来某天全靠唐雨跟人跨国打了两个月的官司才救了回来,她现在能说更多好听的话。
“总归,我又不是什么毒妇,只要阿炀过得幸福,我这当姐姐的,自然也开心。”
秦明裕听到这话,给他姐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姐,这心胸,这格局,要么说你是秦家的中流砥柱呢。”
秦语微翻了个白眼,把他的手拍开,“得了吧你,明天你不是伴郎吗,好好准备准备,一身酒味,恶心死了。”
她撞开秦明裕的肩膀,踩着高跟鞋,潇洒的走了。
秦明裕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
还行啊。
比一身酒气的边炀,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忽然有点担心炀哥喝这么多,明天一早该不会醒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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