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于野在楚蒙的背上被那两把剑硌得肋骨疼,失血和颠簸让他天旋地转,在楚蒙的背上哼哼唧唧半天。
“你再哼唧一声我就将你丢在这儿!”楚蒙的话说得不耐烦,但面上却有担忧之色。
我怎么遇到男反派就这么倒霉呢,下辈子绝不粉反派!
于野闭上嘴不吭声,楚蒙又担心他,边跑得气喘吁吁边道:“你别睡,坚持一会儿。”
“疼——”于野的双眼没有力量再支撑了,迷迷糊糊心里艹他一万遍大爷——,嘴上嘟囔:“你来坚持一下试试……”
能将这两把破剑扔了吗!还没失血过多而死,就叫这剑把肋骨硌断了。
楚蒙已经尽量在跑了,刚在飞鱼寨发疯已将内力耗尽。现下背着于野在山中跌跌撞撞跑的已不剩多少力气了,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咬着牙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下一滑跌倒在一个坡上。
两个人分开滚落了一段距离,楚蒙的头撞到石头昏死了过去。
现如今正是山里容易下雨的时候,于野被带上山时就感觉到山中空气闷闷的,今日憋了一天的雨总算下了下来。
天空中一声闷雷,闪电划过天际,厚重的乌云终于兜不住雨水,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冰凉的雨水打在楚蒙的脸上,楚蒙陡然从晕厥中苏醒过来,长长喘了口气睁开眼睛,雨水猝不及防地进入眼睛,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忽又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叫:“于野!”
“于野!——”楚蒙在他们滚落的草坡上寻找,内心不自觉地担忧着:于野,你千万别死,你答应要陪我的!
雨越下越大,深山里的黑沉沉夜色视物都难,别说他们都已摔得七荤八素,这偌大的山坡如何找人。
楚蒙着急起来,大声喊道:“于野!你在哪儿?你要是敢死了,本少主去杀了玉苍派满门!”
噼里啪啦——只有暴雨和天上轰隆隆的雷声。
“于野!你听到没!”
“咳咳咳——”于野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声若蚊吟,“没,没死,我,我——”
楚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听于野的声音,当真的得到他的回复时,紧皱的眉头瞬间松了下来,快速朝于野的声源处摸索。
于野掉进了一个凹陷的草坑,暴雨已经堆积在土坑里,楚蒙滑进土坑摸索了半天才将于野拖出来,于野此时又昏了过去,他用手拍了拍于野的脸,“于野,你醒醒,你别睡啊!”
楚蒙摸到于野胸口的伤处,右手在他胸口几处大穴点了几下,然后紧张道:“你失血太多,千万别睡!”
“咳咳——好冷啊。”于野嘴里喃喃睁不开眼睛。
落雪剑上的寒气已经让于野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身体也不再是自己的一般,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自己坠入一团云。
这一刻他突然不害怕死亡了,甚至觉得死了也挺好的,省得天天担心不是被系统噶,就是被反派灭门,嘴角扯了扯道:“别,别管我了,反正我,我大概,已经已经要死了,咳咳咳——你以后,以后自己要小,小心——”
“我不会让你死的。”楚蒙将背上的剑取下来扔进土坑了,胡乱抓了几把杂草盖住,然后背起于野继续走。
楚蒙能感觉到背上那人伤口处传来的寒意,他用落雪剑多年,很清楚落雪剑的伤口很难愈合,如果伤势过重,那股寒气会渐渐侵蚀心脉,最后心脏结冰停止跳动而死,虽然他那一剑不是很深,也避开了心脏,可是于野没有内力,他不确定他能不能撑住。
于野,你千万别死。这是楚蒙背着他走下去的坚持,只要能快点回到飞鱼城,一切就能好起来。
可他不知道,这沉沉的雨夜却让他走错了方向。
飞鱼帮料定他们会往飞鱼城逃,所有的人力都向飞鱼城出发,而楚蒙却是反方向,越走越进入这山的深处。
“嘶——”于野抬手搓了一把脸,头晕乎乎的,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没死,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日光让他条件反射地拿手挡了挡,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醒了?”
“好疼——”于野要抽回手。
“你别乱动,伤口再崩开了。”楚蒙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表现得过分关切和担忧。
楚蒙帮于野坐起身,于野终于看清身在何处。
从屋内看着大概是一个简陋的木头房子,房间里很干净,自己躺在床榻上,房间中间放了一张方形的矮木桌,四个长方形小矮凳,角落里有个木柜,大概是原主人放东西的,在就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床榻、桌凳,甚至整间屋子都是一个颜色,看上去应该是用一种树前后做成的。
窗外的天气很好,晒进来的太阳让人有些热,于野抬手又挡了挡阳光,问:“这儿是?”
楚蒙摇了摇头,“那夜天色太黑,我走反了方向,天快亮时走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这里好像没有主人,至少我们在这儿的三天都没人来。”
“三天?”于野睁大眼睛看着楚蒙,问:“我睡了这么久?”
楚蒙点点头道:“落雪剑的剑气属寒,又泡了一夜的雨水,你发了高烧。”
——于野也挺难的,高烧?楚蒙踹一脚,帮他挡袖箭,又被刺一剑。粉了反派就是这种下场——惨!
楚蒙没说的是,那夜的暴雨下到第二日中午才停,好不容易找到避雨的屋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居住过,推开门满屋子的灰尘,床上的床褥棉被都已经腐朽了,楚蒙在柜子里翻找到一张皮子,还有一床勉强能用的破被子。
“冷——”于野受了落雪剑的寒气,浑身打寒战,牙关紧闭,上下颤抖发出声响,楚蒙将屋子里能用的都裹在他身上,可是他还是觉得冷。
楚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担心他死了,竟然就那么一直抱着于野,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刚恢复的一点内力都渡给了于野。
这里太破了,能挡住风雨就很不错了,旁边似是之前主人做饭的小木屋已经整个倒塌了,什么吃的都找不到,于是他便随便去抓了些野味,找些野果。
给于野什么都喂不进去,持续的高热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三天楚蒙尽量多吃一些东西,然后打坐恢复内力,将内力都输送给于野,好让他活下去。
“咕噜噜——”于野肚子叫嚣起来,他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问:“有吃的吗?我太饿了。”
楚蒙出去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一只烤兔子,其实今早于野退烧后,他想于野这么爱吃的人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所以他大清早就出去抓了只兔子回来烤,就等着于野醒来吃呢。
房里还有一套茶具是可以用的。
“咳咳——”于野坐在矮凳上,嘴里塞得鼓鼓囔囔,油滋滋的嘴巴道:“虽然没有盐味,但是我真的快饿死了。”
见到于野这个样子,楚蒙似乎现在才安下心来,瞧着他一脸嫌弃,揶揄道:“吃东西还废话多!”手里却给他倒了一杯水,“瞧你那点出息。”
“谢谢少主大人。”于野鼓着油乎乎的嘴,笑得格外谄媚,“多亏少主大人,不然我现在哪儿还能吃上这么香的兔子肉。”
楚蒙瞧着他油滋滋的嘴,耳根突然发热,冷脸不说话。
这人怎么一醒来就话多,还没有一句真心话,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
可爱?楚蒙赶紧从心里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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