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鹊今日忽觉于野蛮横起来甚是顺眼,于是和那老板越骂越来劲,大街上的人都围过来凑起热闹。
于野也见人都围了过来,骂道:“那只老黄狗和你是一起的吧?专门在这儿讹诈人是不是?”
闻人鹊也掐腰,叫道:“怎么还要打架吗?来啊!”
梅映雪拉也拉不住,只得看着这两个人将事情闹大,就在她束手无策之时,楚蒙从人群中走出来,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丢在摊贩手里,拉起于野二话不说就走。
摊贩得了银子自然不再叫骂,兴高采烈地开始收拾摊子。
闻人鹊一怔,看着楚蒙和于野离去的方向问:“他?”
“他不知和云长的父亲有什么仇怨,但是为了于公子身上的蛊,他一路都跟在后面。”
闻人鹊还当楚蒙没有跟来,经梅映雪解释才恍然于野身上的蛊虫还未解。
路云长牵着马儿回来,问道:“于兄呢?”
“楚少主将他带走了。”闻人鹊不说话,梅映雪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们也别太过担心,楚少主若要真想杀于公子,那日为何要种那蛊虫?”
“一间上房。”楚蒙凶神恶煞地拉着于野进了客栈。
“来人,带二位公子去天字上房。”掌柜笑意盈盈收起银子。
进了房间,楚蒙将房门关紧,上了门闩转身看着于野。
于野双手环胸,有些惧怕,问道:“你,你,你干嘛?”
“今天已是第十五日了。”
“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于野退后几步,有些为难道:“我现在真的难以接受。”
“以后就能接受?”楚蒙戏谑道:“没时间了,快点吧。”
说着便不由分说将于野拉上床,于野还待挣扎,奈何他的力气奇大,简直是蚍蜉撼树谈何易。
于野闭着眼睛本想认命,谁知楚蒙道:“盘膝坐好,我用落雪心法帮你先压制。”
于野一怔,睁开眼睛照做,问道:“那你怎么办?”
“那你还想试试?”
楚蒙这话问得冷漠又暧昧,让于野哑口无言,只好闭嘴,任由楚蒙将内力注入自己的体内。
“凝神,不要胡思乱想,万一真气走岔了,我可不想给你垫背。”
“哦。”于野点了点头,闭眼凝神,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力量,刚才在小摊贩那里的无名孽火便是受到蛊虫躁动的影响。此刻渐渐被楚蒙那寒凉的真气所抚平。
难道是因为今日是半月,所以蛊虫的躁动才能用内力压制?
半个时辰后,门外传来声响:“公子,可需要上些酒菜?”
而此时正是关键时刻。随着时间推移,越接近子时蛊虫在体内便越活跃,楚蒙的压制便越艰难。
楚蒙受到外界干扰,喉咙轻轻中闷哼一声,于野察觉不对想要问话,楚蒙在他背后的双掌法力,传来的更醇厚的真气,他冷声道:“勿动,莫要分神。”
门外的小二听见房里无人应答,于是悻悻走了。
又过半炷香后,于野只觉身心舒畅,再无暴躁不安的情绪。
楚蒙收回双手,陡然转头朝床下喷出一口血。于野惊慌地转身,看见他脸色煞白,直接晕了过去。
于野不懂摸脉,也毫无内力,他只好用手掌抚在楚蒙的胸口,他的心跳极快,就在于野不知如何是好慌神之际,倏尔一只大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微微睁开眼眸,淡淡道:“怎么?怕我死了?”
于野看着他嘴角的鲜血,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
楚蒙深呼一口气,抬手让于野将他拉起来。
他坐起身,不是很在意,道:“暂时死不了?”
暂时?
于野有些慌,关心道:“暂时是什么意思?你这么厉害……”说到此处,他转念一想,我担心他什么?他是大反派,就算剧情乱套了,乾坤双剑未出,主线还没走到最后,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比自己先死啊!
楚蒙将于野关心的眼神尽收眼底,心里突然一暖。
虽然姑姑养育了他这些年,可多是功法上的指点,生活起居从不曾多问。若是练武出错,还会受到责打。
他能坚持到如今,只为了能替自己的爹娘报仇,杀了路千山。
杀了路千山之后呢?楚蒙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此刻,他看着于野的脸,可这个想法在他心中转瞬即逝。
“不用你管。”
于野撇了撇嘴,骂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谁让人家是为了给自己压制蛊虫而吐血的呢。
“我们明日还是快些去找万合月说的神医吧,不然,不然下次,挨不到去南巫了。”
于野说着准备下床,楚蒙抓住他的手腕,于野惊地一缩,转头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楚蒙叹了口气,甚是无奈道:“帮我在身上扎两针。”说着从腰间取出两枚银针递给他,催促道:“快点,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野听到这话,赶忙接过银针,问道:“扎哪儿?我不会。”
楚蒙随意在自己的后背点了几个穴位,然后背对着他开始打坐。
于野颤巍巍的手在他后背上犹豫了片刻。
于野将银针一一扎下去,楚蒙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可脸色还是煞白。他周身隐隐有一种寒凉的威压倾泻出来。
于野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后背,觉得这人有时候也没那么讨厌,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再回想遇见他这么久的时间里,每一次都口口声声要杀了他,灭了玉苍派。可他又没有真的那么做,还一次次救了自己。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按照原小说来看,他是个杀伐果断且杀人如麻的反派,先灭玉苍,后杀路千山满门。这两件事情是真真实实地他做的。
到如今看来,玉苍派还完好无损。那么下一个路千山会怎样呢?
姑苏城城主府中。
“路贤侄。”一位年纪约莫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见到路云长总算是到了,亲亲热热迎上来:“昨日就接到路门主的信函,说是你这两日便到,不承想还真的来了。既然来了,你们可要多待几日。墨伯伯可要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路云长一向是极有家教的,行了晚辈礼,方道:“墨伯伯,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是路遇此地,办完事情便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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