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这些天天气格外的阴冷潮湿,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很难出现一次太阳。
德拉科最近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疲惫,那天在山毛榉树下的谈话没能让他心情好转多少,也许是因为考试的压力,也许是因为别的事情,但他不说,利亚也不问。她只管默默陪着他,不论是早晨还是晚上,除去考试和睡觉时间,他们几乎都黏在一起,包括午休时德拉科也只想枕着利亚的腿睡一觉。他偶尔会发出微微鼾声,这大概是他唯一安心的时候了,从他眼下发紫的黑眼圈就能看出,这些日子的夜晚时分他是孤枕难眠的。
“利亚,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在考完最后一趟考试后,德拉科对利亚吐露了自己深藏的心事,“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要去找费伦泽教授占卜一下吗?”利亚揉了揉他铂金色的脑袋,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不。我不相信这些。”德拉科摇摇头,睁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我应该相信我爸爸。”
“你爸爸?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利亚问。
“他……他被派去执行一项任务,具体的内容我不清楚,我只是隐约为此担心……”德拉科垂着脑袋叹了口气,又强行挺直了腰,说,“但如果他完成了任务,马尔福家族就会长盛不衰,这应该是一件好事的,我在瞎想什么呢?”
利亚抚了抚他的背,他瘦了许多,从脊椎骨到尾骨摸起来都是硌人的线条。
或许是父子连心,德拉科一语成谶。
《星期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魔法部部长康纳利·福吉正式承认了神秘人的归来,连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也发生了暴动,转而投靠了神秘人。食死徒在星期四的晚上闯入了魔法部进行了一场混战,而最终被捕的人员有德拉科的爸爸——卢修斯·马尔福。唯一的好消息是邓布利多恢复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的职位,这间学校不再受乌姆里奇的掌控了。
六月总是阴晴不定,浅灰色云端传来的几声闷雷便早早预示着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德拉科向来是缠着利亚的,但这天他没有出现。
暴雨冲刷着霍格沃茨的城墙壁垒,光雾朦胧氤氲,空气中萦绕着潮润的泥土芬芳。城堡外已经没有人了,学生们沉浸在邓布利多归来和考试结束的喜悦氛围中,只有利亚惴惴不安地望着门厅外的淅沥雨水。
已经傍晚了,德拉科还没有出现。
利亚撑着伞踏下了门外的青苔石阶,她得去找找德拉科。
她先是去了斯莱特林的更衣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接着她又沿着城堡的边角搜寻,雨珠哗啦啦地坠在她的雨伞上,听得她越发心慌。
在天空灰与黑的交接之时,利亚终于在黑湖附近的山毛榉树下找到了他。
德拉科靠坐在树边,脑袋沉沉的垂在双膝之间,倾盆大雨浸透了他干净的白衬衫。
利亚踩着湿润的草坪缓慢走向他,轻轻地蹲在他面前。
她把伞移到了德拉科的头顶,保持着沉重的沉默。她深知没有什么话语能安慰到眼前的男孩,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德拉科抬起了头,他眼底锋芒殆尽,泪光闪烁。
雨下得这般大,她原本分不清他脸上到底是泪痕还是雨水,可他颤抖的唇和通红的眼睛告诉她,他已经泫然泪下了。
德拉科握住她的手腕将伞柄推了回去,他的嗓音沙哑低沉:“我已经湿掉了,不能再让你也淋湿。”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利亚再没办法把伞向他倾斜过去。
“可是德拉科,我愿意陪你淋雨。”
利亚松开了伞柄,雨伞径直倒在他们两人身侧。
她跪在草地上抱紧了眼前湿淋淋的金发少年。
“不管是伞还是我,都会永远倾向你。”
她喜欢太阳,既喜欢粲然的旭日,也喜欢落寞的余晖。
她爱德拉科,是不分昼夜黑白的爱。
第二天,邓布利多回到了霍格沃茨,他那间许久未曾有人打开过的校长办公室终于重见天日。
邓布利多回到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利亚跟随他一同前往禁林。她虽然不明白校长想做什么,但她面对这位和蔼的老人总是尤其的亲近和信任,若不是他的帮助,血咒恐怕会在这些年里害她发不少次病。
墨绿森林一如既往的幽暗,灰蒙蒙的晨雾充斥其间,模糊得看不清远方的路,利亚只得跟着邓布利多一步一个脚印前行。
忽然间利亚眼前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生物,她周身散发着明晃晃的光点。
“仙子?”利亚惊喜地叫道。
“好久不见,小女巫。”仙子灵巧地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邓布利多察觉后也停下了脚步,半月眼镜下他微眯着眼似乎在寻找仙子的身影。
“她在这里,邓布利多教授。”利亚指了指落在自己肩头的仙子。
“哦……”邓布利多恍然大悟地说道,“那么,我们继续向前吧,孩子。”
利亚点了点头,可仙子却在她耳边说:“他根本看不见我。”
“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是第一个能看见你的巫师。”利亚一边走一边小声回应道。
“没错。包括那个经常来禁林的大高个儿也看不见我,但难得的是他有一副好心肠。”仙子晃悠着腿,面色愀然地说道,“只不过今年他惹恼了马人一族,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还带了另一个巨人来到禁林,唉,你无法想象他的粗鲁野蛮毁坏了多少树木。”
话音刚落,一个赤身男子从斑驳绿光中缓缓走来,他和费伦泽一样有着栗色的马身。
“阿不思·邓布利多?”他高昂着下巴,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你也是来帮费伦泽这个叛徒说情的吗?”
他身后的树木沙沙作响,一时间又钻出了四五个傲气凛然的马人,他们都以同样冷漠的目光睥睨着利亚和邓布利多,利亚被这气势吓得倒吸了口寒气,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不。你们一族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但今天我来这的确有事相托。”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请求帮助?”一个黑胡子的马人气恼地说道,“不是所有马人都和费伦泽一样甘愿成为你们人类的奴隶。”
“他不是奴隶,我只是聘请他为学生们上课。”邓布利多用一种极其平稳的语气回应他们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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