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煌亦言:“兄长才情横溢,能以文雅之术步入武道,实乃人杰也,父皇定会深感欣慰。”
“是文道之精髓。”
儒生青岚毫不示弱地纠正道:“非文术,而是文道之精髓。
文,乃大道之体现,而非单一技法。”
扶苏眉宇微蹙,内心颇为不悦。
对于这些儒生的私下议论,他本不愿过多纠缠,但此刻竟在与彻儿的交谈中插话,简直是自我催眠。
难道他们真的将文气修炼法视作己出,忘却了是源于天机楼的法门?这般矫饰,厚颜无耻,就连基本的礼数都抛诸脑后。
那些口口声声讲求义理的儒者,此刻的行为实在让扶苏感到不适。
晓梦在一旁更是嗤之以鼻,她暗讽这些儒生如同寄食于主人之家的食客,却还要虚伪地炫耀自己的“款待”。
眼前正是创造文气修炼法的大人物,晓梦几乎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一番。
然而,正当气氛趋于紧张之际,一个声音打破平静:“胡亥,见过兄长,还有十三弟。”
一位身形略显消瘦,身披华丽服饰,腰佩镶玉佩剑的少年缓步而来,虽看似谦恭,但言语间并未流露出多少敬意。
来到嬴彻身旁,胡亥刻意行了一礼:“十三弟,听说你自天宗归来,胡亥特来向你致意。”
起身之时,他的目光扫过车内被铁链束缚的盖聂,内心暗自震惊,传言果然不假,嬴彻真的将盖聂擒获了!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胡亥表面上却保持镇定:“兄长,我听说你亲自擒拿叛逆盖聂,想必你的修为已超越他许多了吧。”
他试探性地问道,试图挖掘嬴彻的实力底蕴。
然而,面对胡亥的好奇,嬴彻只是浅笑回应:“这一年我未在京都,未能亲自关注你的学业进度。
现在,你的情况如何?学业上的进步如何?又读了多少圣贤之书。”
他巧妙地将话题转移,牵扯到了扶苏。
扶苏略感尴尬,他与胡亥关系不算亲密,从未过问过他的学业。
但作为长公子,监督兄弟成长本是职责所在,于是他顺势说道:“的确,胡亥,你在天宗的成就有目共睹,但你的学业呢?是否有所精进,又读了几卷经书。”
他的话语如利剑,直指胡亥的弱点。
胡亥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固,尴尬无比。
原本想打探别人,却反被追问,但面对扶苏这位兄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回禀十三弟,胡亥近期专注于兵法研习,谋略布局,圣贤之书确实略有疏忽。”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责。
胡亥勉强应对,“遵循太子殿下的训示,每个王子每月需研习一册,我稍有懈怠,两个月才研读一本。”
"那么,这就意味着少了五卷吗。”
"兄长无需忧虑,接下来的日子我必将弥补过来,以实际行动证明我的决心。”
胡亥坚定地承诺。
秦始皇微笑着颔首,接着问道:“大学、中庸、孟子、离骚,这四部经典是你本年度必修必熟读的,你已阅毕否。”
胡亥内心紧张,不明白秦始皇为何如此关注他的学业进度。
他坦诚,实未深入研读,这一年里,他并未按此要求阅读。
然而,他确信赵高的宠爱能帮他掩饰过去。
只是,他不解,秦始皇怎会知道他今年的必读书目?这些书目是父皇亲定,除了赵高和他自己,应该无人知晓。
胡亥心头一紧,难道是父皇暗中告知了秦始皇?他突然感到不安。
不对,据赵高所言,秦始皇自昨夜归来,还未与父皇会面。
秦始皇此举似乎不合常理。
看着秦始皇那深邃平静的眼神,胡亥下定决心,尽管心存畏惧,但仍硬着头皮答道:“禀告十三弟,我已完成研读。
赵高老师详尽解析,使我深刻领悟其内涵。
待到考核之时,定能展示我的成果。”
秦始皇轻笑一声,“既然已学,便要有所检验。
我现在就考问你,《中庸》篇中‘知之者过之,愚者不及’,前后两个‘知’字,有何不同。”
胡亥瞬间如坠冰窟,他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此刻他仿佛被置于悬崖边缘。
正当胡亥进退维谷之际,赵高在一旁悄然发现伪装成侍女的惊鲵,脸色骤然阴沉。
他缓步走向惊鲵,目光冷冽如刀,“原来你在此处。”
面对赵高,惊鲵不由自主地颤栗,但她不再是昔日的惊鲵,她是秦始皇的人,天机楼的守护者。
于是,她挺直腰板,毫不畏惧地回应:“我是公子嬴彻的侍女,阁下是否认错了人。”
赵高声音低沉,如同冬夜寒风,“你是罗网的烙印,生生死死,都无法抹去。
无论逃到哪里,时间多长,罗网的印记始终如影随形。”
他微微侧首,语气转为温和,但威胁之意不减:“交出惊鲵剑,这是我的最后通牒。”
——这是赵高退却的信号,但同时也是步步紧逼的挑战。
然而,此刻妥协并非易事。
他赵高明白,与嬴彻彻底决裂的时机尚未成熟。
即便对惊鲵的杀意如火如荼,他也必须等待合适的撤离时刻。
毕竟,作为中车府令兼罗网首脑,公开与这位未来的秦王针锋相对,无疑是自寻死路。
"抱歉,我无法遵命。”
惊鲵挺直脊背,拒绝了昔日主宰她命运的宦官的命令。
她信任嬴彻,相信他会成为她的坚实后盾。
赵高低声耳语,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尽管昨晚之事扑朔迷离,但你认为,嬴彻会为了你,不顾一切地与罗网撕破脸皮吗?即使他知道你的意图,他现在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正面抗衡罗网。
除非他愚蠢至极,否则绝不会因你而冒险。”
"我已经为你提供了退路,只要交出惊鲵剑,这件事就暂且按下不表。
罗网有其铁律,剑犹在,人可亡。”
赵高步步紧逼。
惊鲵心中权衡,剑对她来说并非珍宝,而是母亲的遗物。
但她意识到,如果再强硬下去,可能会连累嬴彻,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
嬴彻已承诺未来会清除罗网,或许交出剑只是一时之需。
然而,她内心深处抗拒着,不愿让惊鲵剑沾染赵高的污秽。
是忍耐,还是委屈自己?这场内心斗争,惊鲵陷入了挣扎。
"我……"她话未出口,瞥见嬴彻缓步走近,神情淡漠却隐藏着一丝阴霾。
"我……"最终,惊鲵选择了沉默,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然后,她看见嬴彻轻移步伐,来到赵高身后,左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中车府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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