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屈得知消息后便带着大夫到了这里,而王氏与其他两位姨娘也都相继赶到。
赵如沉寂许久的院子忽然变热闹了起来。
赵屈刚想带大夫进去给陈氏问诊,赵如旋即从屋里出来,随后将门给关上,不许任何人进去。
赵屈脸色有些难看,“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让开!”
赵如坚持道:“父亲,里面已经有人在给夫人诊病,还请在此稍等片刻。”
“老爷你别听她胡说,一个风尘女子哪懂什么医术,她们分明就是想害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请老爷为我们夫人做主啊!”
陈氏的丫鬟趁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赵屈听完脸都青了,执意要进去看个究竟,见赵如还杵在门口,坚决不肯让步,他抬手啪的一声,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府里还是我说了算,我让你让开便让开!”
王氏连忙上前拉住赵如道:“阿如你听话,莫惹你父亲生气,快跟母亲到这边来。”
赵如抽回自己的手,挺直背部,目光坚毅地看着众人
“我说了,现在还不能进去!”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
赵屈彻底被惹火了,吩咐管家便要让人把赵如拖下去,王氏忙上前求饶,场面一度很是混乱。
这时,赵如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岁安朝赵屈行了一礼,道:“夫人已经无碍,赵大人请进。”
赵屈此刻也无暇顾及其他,抬脚便往屋里去。
其他几人也都各怀心思跟着进去。
岁安看了一眼右脸有些红肿的赵如,想起上次她被打的时候,也是如现在这般,眼中充满倔强和不甘心。
“你没事吧?”
赵如并没有回答她,高傲地转身进了屋。
岁安无甚在意,抬脚跟了上去。
大夫给陈氏诊了脉后,确定陈氏是动了胎气,且有滑胎的迹象,但好在施救及时,不至于酿成恶果。
陈氏悠悠醒转过来,见到赵屈后,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下来,“老爷!”
赵屈见陈氏这副委屈的模样,赶忙安慰了她几句。
文氏道:“是啊,夫人,您这刚受了惊吓,可莫再哭下去,不然容易伤身,对胎儿也不好!”
也不知文氏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一下便提醒了众人,陈氏滑胎是赵如所致。
赵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赵如道:“你害得夫人险些胎儿不保,可有话说?”
赵如冷笑一声,“她滑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连摔都没摔一下,怎么就成我有意害她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管家,命人将小姐带下去杖打二十,关进祠堂不许给饭吃,何时肯认错再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赵屈怒道。
王氏忙道:“老爷,阿如她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她不是有意伤害夫人的,还请您三思啊,明日便是设宴之日,难不成你想让她带伤上场表演吗。”
赵屈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刘氏道:“老爷,这谋害嫡子可是重罪,若是就这么轻放过她,难保她下次不会再犯,这夫人平日里待她不薄,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文氏道:“我想大小姐应该不是有意的,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我们可是亲眼瞧见大小姐推了夫人的,难道夫人闲着没事用自己的胎儿,冒险陷害她吗?”陈氏的丫鬟愤愤不平道。
“夫人滑胎并不是赵小姐所致。”
众人看向岁安,这才想起方才便是她救下了夫人。
刘氏看她年纪轻轻,面生的很,忙问:“你师承何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岁安道:“民女不过是跟着一老者学了点医术罢了,谈不上精通,可我却看得出夫人胎像不稳,乃是长期接触滑胎的药物所致。”
陈氏坐直身子,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每天吃的东西都是由我亲自查验,就连药方也都是大夫所开,我亲手熬制,绝无半点问题,你这般说可是想为大小姐开脱不成?”陈氏的丫鬟道。
岁安看着陈氏道:“夫人,你最近两个月可曾换过熏香?”
陈氏点了点头。
“你每日用的这款熏香,其中便含有茴香的成分,茴香作为熏香香料乃是很常见的东西,可若是怀有身孕之人使用,那便可能引起滑胎的症状。”
岁安看向一旁的大夫,“我说的可对?”
大夫抚了抚胡须,“这位姑娘所说的,确有此事!”
陈氏的脸色有一些难看。
两个多月前她一直吃不下饭,吃什么吐什么,直到有天路过文氏的屋里,闻到她屋里的熏香后,便觉得整个人通体舒坦了许多。
回来后,她便命人换了这款熏香,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屈见事情果真与赵如无关,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只得对着陈氏的丫鬟骂道:“让你好好照顾夫人,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没办好?”
丫鬟忙跪下连连磕头,“老爷,奴婢知错了,请您饶恕奴婢这一回吧!”
“行了,别在我跟前碍眼,立刻命人将夫人屋里的熏香都给撤了,还有把屋里通通打扫一遍!”
“是,奴婢这就去!”
王氏迟疑着道:“老爷,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那阿如是不是不用受罚了?”
赵屈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你们都先退下吧,夫人如今需要静养,莫打扰她,等她屋里收拾好后,再命人送她回那边的院子。”
王氏高兴地应了声是,随后拉着赵如离开了房间。
其他人也都相继离去。
岁安见已无她的事,便想出府回去,谁知赵如却是唤住了她。
“今日之事,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我会还你的!”
“倒也不必等到日后,若是赵小姐能折成银票给我,那我也是不介意的。”岁安认真道。
赵如噎了噎,倒是没想到有人竟这般直接。
“我回头再命人送过去给你。”
“为表谢意,这东西便送给你了。”岁安将一个小瓷罐扔给赵如。
赵如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做的玉容膏,赵小姐明日便要上台献舞,这脸上的伤可要好好治治,若是用着好了,还请赵小姐多给那些贵人们推荐推荐,民女不胜感激!”
见目的已达到,岁安便道:“若无其他事,那民女便先行告辞了。”
赵如挥了挥手。
岁安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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