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不甚在意韩继愈是否回来,什么时候来,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在学苑的位置跟权利是否会受到影响。一老者喃喃道:“韩大儒能来怀古学苑自然是怀古学苑的荣幸,但是他的那些学生......”
上官弘闻言有些不悦道:“黄老此言何意?”黄老迟疑片刻道:“老夫是担心那些乡野之人影响了怀古学苑的风气,坏了规矩,被不明真相之人耻笑我怀古学苑管教无方。”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各有己见,争执不下。上官弘见状,悠悠道:“哼!黄老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对我破坏怀古学苑的规矩有所不满?”
众人闻言赶忙停止议论,看向二人。黄老赶忙皮笑肉不笑道:“岂敢,岂敢!苑首做此决断自然是为了怀古学苑着想。”上官弘正色道:“我奉劝你们有些人,最好收起那点小心思;有些话在我跟前讲讲也就罢了,若是惹得大儒不悦,休怪我上官弘不讲情面!”
此话一出,现场当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不多时,一排简陋的马车缓缓驶来。还未等来到学苑门前,只见韩继愈飘身而起,不过两步便是来到上官弘等人跟前。韩继愈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显摆自身修为,而是为了震慑,为了给学生撑腰;防止有些人轻视甚至欺侮他的学生。韩继愈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明白这些学生来到怀古学苑将要面对什么。
上官弘等人虽然也听闻过大儒的厉害,但亲眼见到韩继愈踏空而行,还是被震撼得张大了嘴巴;待回过神,众人赶忙施礼齐声道:“见过韩先生!”韩继愈震慑过后并未托大,拱手还礼道:“实在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众人见韩继愈丝毫没有摆大儒的架子,也终于是松了口气。上官弘赶忙给韩继愈一一介绍,韩继愈一脸笑意地与众人寒暄,更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待张六安跟一众学生收拾好行囊,便在上官弘的引领下前往住处。本来上官弘还安排了一个欢迎仪式,却是被韩继愈推脱了;众人也只好散去,只留下上官弘陪同。
“我想把他们安排在不同的宿舍,与原来的学生同住;每个房间安排两三个新来的学生,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太过陌生。这也是为了新来的学生能够更快的融入怀古学苑,韩老以为如何?”上官弘建议道。
韩继愈闻言点点头,道:“有心了,一切听你安排便是。”上官弘赶忙回道:“应该的,只是还有一事......”韩继愈见状,低声笑道:“哼哼,你这老小子,我们认识多久了?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成了大儒我就不是韩继愈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上官弘闻言倒是松了口气,此前韩继愈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终归还是有所顾忌;而后尴尬一笑,道:“老韩,怎么说这也是怀古学苑;当着学生的面就不能给我这个苑首留点面子。”
韩继愈见上官弘待他终于是回到往常,不禁爽朗一笑。上官弘无奈地摇摇头,接着道:“学苑中儒家一脉的先生最多,授课内容也各有侧重;此前,即便是先生的水平有些差别,学生大多也会根据自己的偏好方向选择;这样一来,每个人的学生也都差不了许多。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大儒授课,莫要说这些学生,即便是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上官弘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韩继愈闻言点点头,却是陷入沉思,不知该如何回应。
张六安听见二人的谈话若有所思,想开口却又觉得有失礼数;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韩继愈看向张六安道:“可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张六安赶忙道:“先生身为大儒自然会引得所有儒家弟子前来听课,但学生觉得即便是先生授课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也无法照顾到每个学生的进境,更无法为所有学生解惑。先生何不将授课内容教与其他先生,他们学会了,自然也可以为其他学生答疑解惑。这样即分担了先生的压力,也不至于让其他先生无学生可教。待到先生真正了解了这些学生,再从中挑选一些愿意跟随您,也适合跟随您学习的人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那些先生是否会觉得为难,还有就是辛苦了先生。”
闻言,上官弘跟韩继愈莞尔一笑。上官弘激动道:“没想到你才来第一天就给老夫解决了一个难题,那些先生若是知晓大儒能给他们单独授课,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若是当真有人觉得为难,大可不去听;到时候学生跑光了也怪不得老夫,哈哈哈!”
韩继愈闻言笑道:“你这老家伙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你就不怕我不同意么?哈哈哈!”韩继愈自然是开玩笑罢了,不过是每月多教授几节课,对于一个大儒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来到宿舍区,一间间房舍鳞次栉比,整齐排列;四周树木林立,十分清幽。来到院落前,一个女先生缓步而来,而后带着一众女学生去往后院的女子宿舍;剩下的人则是一同前往男子的宿舍。
走进一间房舍,里面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有四个床位,四张小桌椅,四个柜子;虽算不上多宽敞,但也算干净整洁。在上官弘跟宿管先生的安排之下,众人很快就选好了自己的宿舍。现在是授课时间,屋内自然也没有人,跟什么样的人同处一室,只能听天由命了。
安排好了住所,上官弘便带着众人熟悉学苑的环境。这些乡下来的学生,自然是见到什么都觉得好奇,时不时地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间间教室内传出朗朗读书声,有不少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内容。一想到自己将要在这里学习,便激动不已。当然张六安是个例外,虽然也有几分好奇,但却打心底觉得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转眼已是晌午,不少人的肚子已是咕咕作响。上官弘见状,赶忙带领众人来到饭堂,介绍道:“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凡事卧龙镇过来的学生,这个区域所有餐食管饱,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这里虽然不比其他各区域的餐食,但也应该跟你们平时在家里吃的差不多。当然,如果你们偶尔想改善一下伙食,也可以去其他区域购买;只不过价格也只能跟其他学生一视同仁了。”
上官弘的话倒是有些谦虚了,其实这免费餐食已经是比卧龙镇大多数家庭要好了;而额外购买的菜品没有给他们提供照顾,众人也都理解,韩继愈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打好饭菜,在一个角落里落座,而后大快朵颐起来。不多时,怀古学苑的午餐时间到了。数不清的学生蜂拥而至,那场面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壮观来形容了,那是相当壮观!未过多久,不少学生发现了张六安一行人的存在,于是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后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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