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浮生旅记 > 第202章 大儒初课满堂彩 针锋相对正儒名【三】

何招财闻言自是欣喜万分,而后有些迟疑道:“我......我可以么?”
  韩继愈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何招财躬身一礼,激动道:“谢先生解惑!”
  待何招财落座后,吕清欢却是有些不解,起身问道:“先生,我等年纪尚轻,心性未定,怎能凭借一时喜好来确定未来的目标?”
  韩继愈没有回答吕清欢的问题,反问道:“你觉得少年之人最宝贵的是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暗自思忖,不明白韩继愈此话何意。
  吕清欢思虑片刻道:“吾生有涯,学生认为我们最宝贵的自然是时间;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不应该为一时喜好浪费大好年华!”
  韩继愈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也不对。在老夫年少时,人们尚且为了生计而发愁,迫于生存的压力,自然没有条件,也没有资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在座的诸位可还有谁困于生计?”
  言罢环视众人,见无人回应,韩继愈接着道:“时移世易,世界在变化,我们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能一成不变。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最宝贵的依旧是时间,没有错;但你们却无需像老一辈那样,在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领域上靠耗费光阴累积经验。现在的时间赋予你们的,是选择与试错的机会。”
  吕清欢不解道:“长辈用一生积累的经验来指点,我们自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为何还要去试错呢?这样岂不是浪费时间?”
  韩继愈闻言摇摇头道:“前人的经验固然有可取之处,但也并非全无糟粕;他们若能不受时代的局限与时俱进,便也不会用那些陈旧的观念来束缚你了。适合他们的,未必适合你;若是强行走他们的老路,那么你的上限也将止步于他们的境界。”
  吕清欢闻言陷入了沉思。
  韩继愈接着道:“试错并不可怕,害怕犯错才可怕!当然老夫所谓的‘错’并非作奸犯科,有违道德。若是将来犯了错,切莫拉老夫出来当挡箭牌,呵呵!”
  韩继愈话锋猛地一转,引得众人皆是开怀而笑,课堂的氛围倒是轻松了许多。
  少顷,韩继愈又接着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去尝试又怎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欢,是不是真正适合呢?做自己不在意,甚至是不喜欢的事,心情自然不会愉悦,事倍而功半;做自己喜欢的事,擅长的事,便不觉得辛苦,事半而功倍!与之相比,用来试错的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的想法会随着自身的经历与成长改变,追求亦是如此;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切不可故步自封。”
  众人闻言皆是拍掌欢呼,眸露精光,宛若新生。
  当然,张六安跟沈须惟几人不在此列。
  待得课堂安静下来,韩继愈说道:“接下来我们回到石板上这四句话。前三句吕清欢解释得并无问题,那么到底是谁可为万世开太平呢?”
  言罢韩继愈随手一指,朗声道:“是你!”众人见状错愕不已,此人即便是在怀古学院也不算什么出类拔萃之辈;那被指之人更是有些惊慌失措。
  不待众人发问,韩继愈又连指几人,道:“是你,是你......是我们每一个人,是这天下芸芸众生!”
  众人闻言更是大惑不解,韩继愈见状,抚须而笑,解释道:“想要开万世之太平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逐孔圣之道,见贤思齐。只有华夏人人如龙,并将之传承下去,才可能开这万世太平!”
  众人从未感觉自己如此重要,感觉胸中好似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
  “为何非要以儒家之道才能开万世太平?若当真如先生所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无敌皇朝为何最终也落得个土崩瓦解的下场!”
  沈须惟一句话让课堂一片死寂。
  韩继愈见状,并未回应;反而是看向一直在发呆的张六安,道:“六安,沈须惟这个问题你可否为他解答一下?”
  韩继愈一开始便发现张六安的状态不对,只是想着让他自己调整过来;却没想到这都半节课已过,他还是那样,于是便想借此敲打他一下。
  见张六安没有反应,旁边的王寒池赶忙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张六安回过神,见众人皆是看着自己,一脸错愕。
  墨千机赶忙把韩继愈刚刚的话跟沈须惟的问题给张六安低声复述了一遍,张六安赶忙起身有些尴尬道:“先生见谅,刚刚学生想问题有些出神,失礼了。”韩继愈无奈地摇摇头,而后正色道:“你先回应一下沈须惟的问题,若是能让我满意,便不予追究了。”
  张六安心思电转,不过片刻,悠悠道:“沈兄可曾了解儒家的发展和演变?”
  沈须惟虽不明白张六安是何意,还是摇摇头道:“我师承法家一脉,为何要了解儒家的发展和演变?”
  张六安轻笑一声,道:“刚刚沈兄的问题,提得理直气壮,我还以为沈兄对儒家甚是了解呢。”
  沈须惟不悦道:“你若回答不了,直言便可,无需在这顾左右而言他。”

  张六安虽然不知此前沈须惟的尖刻问题,但从他现在的表现也不难看出,此番前来便是刻意挑衅诋毁儒家。既如此张六安也不用再客气,不屑一笑道:“凡我儒家一脉应该没人分不清孔孟之儒与董仲舒之儒有何区别,不过我还是稍微解释一下,以免其余学派有所误会。董仲舒之儒已经背离孔孟之道,不以教化世人为目的,反而沦为掌权者的工具,愚弄世人;我现世儒家子弟都不认可其作为,他又怎称得上是真正的儒家,又怎可以他来代表整个儒家?”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暗自庆幸没有被沈须惟带到沟里去。
  张六安见状点点头,接着道:“更何况刚刚先生所言并非遵儒家之法,而是逐孔圣之道;沈兄这偷梁换柱的本事难不成也是传承与法家一脉?”
  沈须惟刚想反唇相讥,张六安根本不给他机会,沉声道:“即便是法家巨擘李斯、韩非等人在世也不敢对孔圣不敬,也不会说先生之言有误!你又有什么资格!法家、儒家虽观念不同,但也各有优劣;即便是交流讨论,也理应求同存异。岂能如你这般以偏盖全,刻意贬损儒家,挑起争端?”
  闻言,一众儒家子弟皆是拍掌叫好。沈须惟一脸铁青,他虽然心有不甘,奈何却是对儒家了解不深;而张六安有理有据,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韩继愈见状亦是心中舒畅,他早已看出沈须惟的来意,但若是自己跟一个晚辈斤斤计较,实在有失身份,张六安自然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沈须惟转头看向韩继愈,仿佛在说难道你就如此任由儒家学子欺侮其他学派的学生么?韩继愈抚须一笑,轻斥道:“六安,怎滴说出如此重的话!沈须惟虽然言语不当在先,但也是因为对我儒家一脉不够了解,着实情有可原;以后有机会,多来我儒家课堂学习也就是了。”
  众人闻言皆是忍俊不禁,法家翘楚“经常”来儒家课堂学习,那法家一脉的面子还往哪搁。沈须惟闻言,不禁面色涨红;再待下去定然沦为众人笑柄,赶忙道:“先生见谅,学生身体不适,便先离去了。”韩继愈微微一笑,道:“请便!”
  沈须惟一甩衣袖,怨毒地看了张六安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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