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中将对胜利充满渴望,依然没有下达开炮的命令。
昨天,后勤基地的乔有志来了,送来他需要的弹药,除了弹药,乔还带来几份米国报纸。
报道的内容,没有对他有利的,都是对他的批判,尤其是弹药的用量,认为他是浪费纳锐人的钱,拿炮弹当鞭炮玩。
有的要求议会对他进行调查,那么多弹药,到底是用在了战场,还是偷摸卖了。
还有人故意往他伤口撒盐,说他儿子死了,精神不正常,拿米军小伙子的命不当命,他没了儿子,也要让米国百姓丢了儿子。
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
看到报纸,范中将愤愤不已:我为国家这样卖命,吃住都在前线,哪个司令官有我在前线的时间长,却落到这样下场。
此时的名声,比当年在马歇尔将军的小本子上的名声还差,记在小本子上的坏事是讹传,如今报纸上刊登的,几乎成为事实。
范中将不能不为身后之名而担忧。
如果在此次战斗中,向拼死作战的士兵开火,用同归于尽的结果获取胜利,又有什么价值。
范中将将报纸收起,向乔有志表达感谢之情。
战场上激烈的战斗打到日落,山坡上铺满两军军人尸体。
观战的寒军士官军校的学员,早将目光从战场挪开,靠在石头上,捶打胸口,尽管离得很远,还是被惨烈的战场氛围压的喘不过气。
好多人失去参与战斗的勇气,就算打过仗的老兵学员,也在思想上彻底断绝了与华夏军作战的念头。
不能跟他们打,打不过。崔文昌天旋地转,在心里打气:毕了业说什么也不能在军队混了,太吓人了,绝对不能跟华夏人作战。
好不容易等到战场安静下来,依然不敢将目光挪向那边。
张建初发出命令:“打完了。”
有胆子大的回头,将望远镜对准战场。
华夏军战士将牺牲的战友的尸体抬走,消失在山坡后面。
华夏军战士还将米军的尸体摆放整齐,一个华夏军军人走到高处,挥舞两面旗子,向对面米军发出信号,让他们运走尸体,保证不开枪。
寒军学员觉得匪夷所思。
明灿与金世正打赌:“我赌米军不敢来?”
结果米军出现,身上带着红十字标志,没有携带武器。
金世正一点没有赢了赌局的兴奋。
明灿又打赌:“华夏军绝对会开枪打死他们,如此血海仇敌,怎能放过报仇雪恨的机会。”
结果自始至终,米军安心抬尸体,华夏军没有打一发冷枪。
明灿百思不解:“早上,他们用冷枪冷炮打我们,这会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打?”
张建初冷冷说:“今天带你们来,一是观战,锻炼你们的勇气,更重要的是学习,这场战斗,你们学习到了什么?”
明灿来了精神,抢着回答:“我认为,这根本不像是战斗,而是决斗,打完后,各回各家,根本不是结下深仇大恨的冤家。”
张建初呵呵一笑,没有答复。
那片被烈火硝烟烧的滚烫的战场逐渐冷却。
一切恢复了寂静。
张建初望着山坡背后,说了句:“真行啊,老兄弟们,打的好!”
有的寒军学员听到,好奇的问:“教官您说什么呢?”
张建初呵呵一笑,说了句:“感慨一下。”
夜色中,带学员往回走,在战壕中行军,尽管战斗结束,依然没人敢直起腰行动,一个个规规矩矩,不敢露头。
回到驻地,让他们休息。
一个帐篷外,杨永江的士兵站岗,张建初走进去,里面坐着乔有志,杨永江,李秀哲。
“怎么样?”乔有志问。
“都吓坏了。”张建初呵呵一笑,拿出记录的小本子:“名字后面画三角的可以成为我们的人,画圆圈的,可以当我们的猪仔。”
乔有志数了数人数,对上了,合上本子说:“按计划执行吧。”
寒军学员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也在休息。
下午张建初回来,学员们见他脸上充满笑容,
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教官我们要回城了吗?”金世正懒洋洋的问。
张建初点头:“可以回城了,不过需要你们自己选择,是坐车回去,还是徒步回去?”
“我当然选择坐车,走回去不得跑断了腿。”
明灿撅着嘴说。
“选择坐车回去的,站到左边。”
大部分阔少学员走到左边,一些老兵学员见状,跟着站到左边。
剩下的老兵心眼多,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张建初见分的差不多了,拿出本子确认,见崔文昌在左边,心说:“这小子,你怎么能站到那边去。”
崔文昌主就是与朴一辉较劲。
张建初命令:“崔文昌,出列,你不准坐车回去。”
崔文昌闷闷不乐走出来。
晚上坐车走的人爬上两辆卡车,张建初带队,拉到一个兵站,停着三十多辆卡车。
学员们下车集合。
张建初给他们最后指示:“这是运送物资的车队,你们既然选择坐车回去,就选一辆车,开回去吧。”
学员感觉被耍,虽然都会开车,也不愿意。
张建初给他们选择的自由与权力:“如果不同意,就回去与剩下的人走回去。”
两下一比较,还是选择开车,不情不愿的爬进驾驶室。
让他们安心的是,张建初也在车队,开的还是头车。
明灿与金世正一辆车,两人嘀咕:“等回去了,一定得好好收拾这小子,把他送到前线,跟米国人打那座山。”
两人已经没有了忌惮。
车队启动,张建初开车出兵站,驶向一条公路,走了一段又拐上一条小路。
等全部车队拐到小路后,张建初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敲打后面卡车的车窗,命令把灯关了。
明灿不满的嚷嚷:“这么黑的天,没有灯怎么行,不开到沟里嘛。”
“不会,马上关灯,开着灯被米国人飞机发现,可不管你是不是寒军,一通炸弹把你炸飞了。”张建初连唬带吓。
明灿与金世正果然吓坏,老老实实关掉车灯,突然想到:“我们不是往南去吗?为什么米国飞机会炸我们。”
正想问,张建初走开了。
一个学员老兵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朴一辉让他去问:“教官,在南方的土地,就算米军飞机发现,我们也是盟军,北方军队都在北边呢!”
张建初嘿嘿一笑:“谁告你我们在南方,我们一直往北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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